这天一大早,王伟信夫妇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就涌进了牢房。王夫人提心吊胆的跟在王伟信的身后,她是既想看看王诗雨被迫出嫁为妾的委屈样出口气,又害怕王诗雨再发飙痛揍她。
王伟信冷着一张脸进入牢房之中,看着牢房之中的女儿,并没先开口说话。反而是躲在他身后的王夫人开口说道:“诗语啊,今日是寒家过来娶你的日子,过了今天,你就是寒家的侍妾了。你就乖乖的穿上嫁衣上花轿吧!”语气之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王诗雨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因此并没有吃惊,只是冷冷的看着父亲,想看看这个父亲是怎么做的,真的会将她这个女儿嫁给别人做妾,推进火坑里面吗?
王伟信其实也不是很心甘情愿,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别人做侍妾,尤其是这女婿是他上级或者上级的孩子也就罢了,可是这个人还是他下属的儿子,这让他十分的不甘心。但是他夫人坚持要这么做,他也不想得罪自己这位夫人,毕竟岳父大人在朝中身居高位。
王伟信望着冷冷看着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好了,你如今也要出嫁了,出嫁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不是再是咱们王家的人了,到了夫家,不要像在家里这么任性。在夫家可没有父亲宠你。
穿上嫁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会儿就要上花轿了。”王伟信说道这里,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别管平日里对这个庶出的女儿如果的不重视,但也到底是亲女儿。
王伟信的几句话,彻底让王诗雨对他死了心。几个丫鬟婆子七手八脚的上前为王诗雨梳妆打扮,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嫁衣。不时还有人搞小动作掐一把,打一拳的。只看王夫人脸上挂着的那得意的笑容,王诗雨就知道,这一切应该是受了王夫人的指示。
王诗雨任由她们折腾,并没露出任何反对的意思,仿佛任命了一般。不过心中却焦急的向封慎问计道:“师傅,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这王家我是彻底的不想待了。”
封慎知道徒弟这会儿心情不好,安慰她说道:“徒弟啊,别着急,等到太阳落山,咱们再动手。放心,到时候你想杀谁,跟师傅说,你想杀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王诗雨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傅。我也没想杀谁,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娶亲不能直接从牢房里娶,侍女们簇拥着穿着大红嫁衣的王诗雨回到了她的闺房。门口还有两队侍卫把守,这是害怕王诗雨半路逃跑了。
时近正午的时候,寒家吹吹打打的队伍就来到了王家的门口。指北关总兵王大人的庶女,嫁给副总兵寒大人的嫡子为妾,在指北关之中可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前来捧场。
外面吹吹打打的热闹,更是让王诗雨心中烦闷。拿出娘留给她的那些首饰,坐在床头,王诗雨又想起了她娘。这是她对这个家最后的留恋。封慎知道徒弟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协调精神力。
王夫人和王启谦坐在客厅之中,并没有外人见到的那样喜庆,娘俩坐在那里脸色都不怎么好。王夫人开口问道:“你确定寒家的那个小子不会对那死丫头好?”
王启谦阴测测的说道:“你就放心吧娘,那贱人敢对你动手,又打伤了我,我岂能让她好过?寒兄也曾被这贱人打过,岂能轻易的饶了她,只要她嫁过去,以后的日子就有她受的了!”
王夫人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可不一定,你看这小贱人那副狐媚的样子,跟她娘当年是一模一样。你爹当然被我管的那么严,还不是将她那个下贱的娘给娶了进来?那姓寒的小子,说不定娶回去就被她给迷住了!再说了这臭丫头当个妾也办的这么风光,让我越看越气。”
王启谦一见他母亲不解气,连忙出主意道:“娘,你要是不解气,咱们就现在去给那死丫头个难看。一会儿到了上花轿的时候,咱们就过去将那丫头绑了再送进花轿,当着所有来宾的面给她个难看。让她就算进了寒家的门也不受重视。被娘家绑上花轿的女人,夫家又怎么会对她好呢?”
王启谦就是个草包,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王夫人显然是很有德的。这母子俩一心只想报仇,至于王伟信的面子,他们娘俩还真的就给忘了。他们娘俩现在只是想要让王诗雨好看。
“新娘上花轿了!”门口有司仪高声的喊道。王诗雨虽然说是嫁过去只是个侍妾,但是毕竟是王伟信的女儿,寒家的迎娶规格,确是不能太低的,要比照娶正妻的来。否则当着这么多大小官吏,让王伟信的面子往哪里搁?
“来人,将那死丫头给我绑出来!”王启谦高喝一声,顿时让热热闹闹的场面冷却了下来。王夫人就站在一边贵妇人之中,满意的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将一身嫁衣的王诗雨五花大绑的押出了府门。
这是个什么情况?来参加婚礼的人都看蒙了。如果王伟信在这边,那必然肺都能气炸了,可惜他这会儿正在前厅接待客人。送女儿上花轿是不能由父亲出面的,这个时候都是女眷出面。
当王启谦下命令的时候,王诗雨就向封慎求助过了,不过此时正是日正当午,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封慎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出手,就劝徒弟暂且忍耐。
王启谦手上拿了把折扇,得意洋洋的走到王诗雨的身边,看着同父异母妹妹那娇艳的容颜,低声的奚落道:“臭丫头,居然敢跟我动手,少爷我长这么大还没受到过这般大的屈辱。实话告诉你,这次你之所以要嫁到寒家去当侍妾,那就是我和寒兄对你的报复。
只要你嫁过去,那就是寒家的人了,无论寒家怎么对你,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知道侍妾是做什么的吗?我告诉你,侍妾就是比婢女强一点点的下等人。
当有朋友去寒家的时候,寒兄可以用你来招待朋友。跟你那个**出身的贱|人娘一样。说不定以后寒兄以后还有用你招待我的时候。哈哈哈!”
看着王启谦那嚣张的模样,王诗雨的心中又一次涌起杀人的念头。在封慎附体的这段时间时间里,王诗雨亲眼看过不少人被杀死,但是她内心之中迫切的想要杀一个人还是头一次。
“师傅,我想杀了他!”王诗雨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对封慎说道。封慎有些为难的看着徒弟,此时日正当中,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候,也是太阳光最毒的时候。
这个时候动手,就算血魂幡有庇护鬼物的能力,但是在正午施展,要消耗的法力也要暴增,而且鬼物在这种环境下战斗,实力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封慎考虑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劝说道:“徒弟,这个畜生师傅一定会死,你暂且忍耐,等太阳落山,咱们就动手。师傅保证跑不了他。”
王诗雨这次并没有向以往一般顺从封慎,反而倔强的看着封慎说道:“师傅,诗语忍不下去了。我一定要现在杀了他。他侮辱我可以,但是他还侮辱我的母亲。诗语实在是不能忍受,让他多活一下午。请师父成全!”
封慎看着一脸认真的王诗雨,这是徒弟第一次这般恳求自己的这个师傅,他能够理解徒弟的心情。
尽管知道这个时候出手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封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强行忍下去,势必会对徒弟的道心造成恶劣的影响。
王诗雨双目含泪的说道:“谢师傅!”封慎安慰徒弟说道:“咱们师徒,哪里需要说一个谢字?师傅这就施展血魂幡遮蔽日光,你可以亲自操控你的本命鬼灵杀了那个家伙,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封慎说完,鼓起法力输入到血魂幡之中,一直印在王诗雨眉心的血魂幡,突然之间放出一阵红光,遮天蔽日的血色阴云悬浮在天空之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天怎么忽然阴下来了?”不少人不知所措的抬头向天上看去,只见天空已经被一片血色遮蔽,一片片血浪翻滚,仿佛随时要压下来一般。
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一道道阴风刮了起来,让人冷入骨髓。王夫人身边那一群女眷,一个个矫揉造作的看着天上的血云,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王夫人脸色刚刚的那种畅快很快就变成了惊异。王诗雨会邪术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来她以为有王伟信做主,王诗雨就不敢怎么样。自己这个嫡母不是那丫头的亲妈,那丫头不听她的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王伟信确是王诗雨的亲爹,她不相信王诗雨连亲爹也敢忤逆。这个世界讲究个天地君亲师,忤逆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