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童再也不敢出去。
这个房子,是呆不下去了,毕竟有假小子的尸体在那里横着,血液已经凝固。
我带领所有的学生离开,我们到了村长的家里。
村长的家里虽然没有那个老宅子那么大,但是至少有东西吃,有厨房,我和白童给学生们做饭,转移下同学们的注意力。
我和白童煎熬似的等到了下午,从早上10点多钟到下午四点钟,所谓的救援队,所谓的警察,所谓的接应,连个鬼影都没有。
学生们越来越躁动。
有些学生甚至开始哭泣。
昌美兰依旧坐在门口,傻乎乎的摆弄着自己怀中的石头,而左菲也呆坐在一旁,任谁问她都是不说话,连吃饭的时候,都悄无声息。
不少学生在老宅子的时候,就一直哭泣。
她们都是天之骄子,即便她们的父辈同那个所谓的第一盗墓家族有多少联系,可她们最终还是普通人,遇上这样的情况,似乎只有哭泣。还别说,我都想哭,在短短的一天里,我见了两个死人。
还死得如此离奇。
下午的时候,白童那没有信号的手机再度响起,师心宜说救援队在半路上遇上了山体滑坡,要等段时间才能过来,有可能是晚上,也有可能是明天。
这特么的没有下雨,哪来的山体滑坡。
还有,白童的手机明明没有信号,连报警都不能,这师心宜是怎么打通的?一次就算了,有可能是巧合,可师心宜两次都是在白童的手机丝毫没有信号的时候打过来,这么想,这位校长大人简直就是神人啊。
但是无论白童还是我,我们都清楚,这个事情,拖得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因为我们越来越无法控制学生们的情绪。
我重新清点了人数,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度清点一次。
我生怕她们又有人走丢,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村长的家里不同于那个老宅子,至少一目了然。
如果救援队在晚上来的话,那似乎还好,至少我们还有指望,可如果是在明天早上,我可不敢保证这一个晚上会发生多少事情。
随着夜色的来临,我的担心越来越严重。
但是同学们的情绪,似乎越来越好。
上午甚至在下午的时候,都一直有人哭泣,小声的,压抑的,我和白童瞬间就变成了保姆,安慰完这个要安慰那个。左菲讲述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坐在那里发呆,本来白童还打算出去寻找那些失踪的人,但再怎么问左菲,她都不再言语,白童为了照顾这边的人,也就只好作罢。
但是入夜了之后,越来越多的同学冷静了下来,她们不再哭泣,不再难受,甚至面上也益发的冷峻,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她们是接受了现实冷静起来了么?
我才不信,她们到底是十四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一连接受那么多打击之后,一个个变得冷静起来?
而当我和白童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们两个一直都在致力于安慰那些情绪不好的学生们,安慰到他们恢复正常,却忘记了那些已经平复了情绪的孩子们。
在我和白童安慰那些哭泣的学生的时候,一些孩子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我连忙叫道:“你们干什么去?”
没有人回答我,甚至连身体都不曾停顿一下。
我连忙冲了过去。
而当我冲到那些孩子们的面前的时候,才惊了一跳。
所有站起来摇摇晃晃冲向门口的孩子们,都没有眼球。
她们的眼球向上翻着,眼眶里只有一片白色,每一个孩子都是踮着脚的,摇摇晃晃像是被操纵的木偶。
我连忙挡在门口,做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些孩子七手八脚的凑了过来,她们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扯,我就从门上离开,再一甩,我特么的差点飞起来。
这些孩子的力气极大,仿佛陡然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力士。
白童一愣,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一点,连忙朝着门口冲了过去,然而这个时候的学生们已经有大部分冲出村长的大门,还有不少情绪刚刚平复下来的孩子,也翻着白眼,跟着大部队走了出去。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如此,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不停的摸着自己手中的“宝石”的昌美兰,还有一言不发的左菲。
我冲着左菲大喊一声:“看好昌老师!”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我试图将那些踮着脚的学生们拉回屋内,但是几乎没有一个学生理会我,她们每个人的力气都很大,有的冷不丁的推我一下,差点把我摔个狗啃泥。
白童却始终跟在学生们的后面,却没有动手拉扯。
我给学生们打的龇牙咧嘴,一看到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着做什么?赶紧帮忙啊?”
白童看都没看我一眼,道:“我不做无用功。”
“你……”哎哟卧槽,敢情这小子是知道拉扯是没用的,所以根本不动手?尼玛,这孙子为什么不早说?
白童似乎看出了我的愤怒,淡淡的说了一句:“且看着他们去向何处。”
这些学生踮着脚,摇摇晃晃的走着,他们的目标很是明显,那就是村子正中央的那颗老槐树。
我和白童坚定不移的跟在她们后面。
她们开始唱着童谣。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穿红衣,你拍二,我拍二……”每个人都轻声唱着,声音汇聚到一处,低沉低沉的,再加上夜里的浓雾和风声,听上去有些诡异。
她们唱着歌谣,开始围着老槐树走动。
在浓雾当中,我注意到,有几个学生脱离了队伍的轨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我和白童看了一眼,我朝着他点了点头,他连忙跟了过去。
没多久,白童和那帮女生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只不过白童的脸上,很是扭曲。
而当那帮女生靠近我了之后,我脸上的表情估计比白童还要扭曲,因为我很明显的看到了那帮女生的扛着一个人。
正是那穿着红色嫁衣死去多时的假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