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死了,那么刚刚的水盆是如何摇晃的?”我抬头看了白童一眼。
白童皱了皱眉,看他的样子,似乎还真的有合乎情理的解释,斟酌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就听得昌美兰那里惊天动地的一声哭喊,她边哭喊着边用手拍打着那个棺材,本来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棺材被她拍得一晃一晃,仿佛随时都可能从那细长的矮凳上面掉下来。
在她开始拍棺材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棺材,和白童躺的那个一样,都是用细长的矮凳支撑起来的。
我和白童都傻了,直到昌美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抽过去的时候,我俩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将昌美兰从那棺材里面拖出来。
这棺材看上去很深,如果从合适的角度来看,这个棺材很明显的是不符合昌美兰那娇小的身材的,再加上昌美兰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癫狂的状态,把她拖出棺材,还让我们破费了一番心思。
好不容易将昌美兰给拖出棺材,从昌美兰的怀中,咕噜噜的滚落出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
昌美兰刚从棺材里面出来,四肢挥舞,一直都在哭闹,我和白童两个大男人竟然按不住她,然而,在那鹅卵石掉落在地上之后,这女人竟然一把推开我们俩,朝着那石头就扑了过去,完事就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不肯撒手。
她的怀中,口袋中,有不少这样的石头,甚至塞不下了,就硬塞进去,将衣服袋子都撑破了。
妈蛋,难怪这女人这么重。
棺材里面还有不少这样的鹅卵石,而昌美兰死死地将石头攥在手中,我凑过去,想要拿过来,反而被这怪力女推得一个踉跄。
“你有病啊。”看着昌美兰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连忙说道。
昌美兰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两只眼睛凸起,仿佛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半晌,才听得她缓缓的说道:“这是我的宝贝。”
“什么宝贝?”
“这都是宝石,宝石啊,你眼瞎吗?”昌美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双手拿着那颗粗糙不堪的鹅卵石,一下下的摸着,仿佛真的在摸稀世珍宝一样。
宝石你妹,眼瞎你妹!
很显然,昌美兰已经疯了。
大黄倒是带着我们找到了昌美兰和村长,只是一个疯一个死,我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这个宝石,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白童蹲下身子,眯了眯眼睛说道。
“不告诉你。”昌美兰揣着石头,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回去,要把工作辞了,楚皓,我现在是富婆了。”
“是是,你是富婆,那富婆请回家?”我搀扶着昌美兰说道。
她还记得我是谁,却不想说起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她还笃定的认为手中的石头,就是珍品宝石。
昌美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疯了,我不可能和白童就这样扔下她,这村子无异于荒郊野外,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昌美兰曾经经历过什么。
我和白童一左一右,架着昌美兰回到同学们所住着的屋子内,我的心快要沉入谷底,白童没有联系到外界,而我们找到的人,却也一个疯一个死,剩下的人,还不知下落。
万一他们都死了呢?我的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压抑得快要让我窒息,仿佛我们已经被留在了这里,回不去了。
就当我和白童架着昌美兰,快走到那个房子的时候,那房子里面隐隐约约的传出一声尖叫,刺破苍穹,即便我离着这么远,也能够听到。
我和白童对视一眼,我俩的眼里都是浓浓的担忧。
白童一把推开我,将昌美兰直接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我则像是一个炮弹一样,朝着房子跑了过去,大黄所带的路我们都还记得,即便大黄不见了。
然而,在靠近那大门的时候,我也彻底惊呆了。
是大黄。
大黄不知道是被谁分裂成了无数块,散落在房子的门口,有些肉块用小刀钉在那门上,血撒了一地。
房间的门现在半开着,一个女生站在门口不断的惊叫,越来越多的学生围了过来,惊叫声越来越大。
我直接冲了过去,扶住离着最近的一个女生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之前就没有听到动静?”
那女生似乎是被吓到了,只是断断续续的惊叫,却没有直接开口,在我再三的追问下,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房子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是一开门……就成了这样……”
我神色一凛,我意识到,我们一定要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对方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杀掉一条狗,亦会悄无声息的杀人,村长已经死了,昌美兰却直接疯了,我们要是再离开这里,恐怕最后活下的学生,就不多了。
白童扛着昌美兰来的比较迟,当他看到大黄的尸体的时候,也是惊呆了,他将昌美兰放了下来,而昌美兰一看见门上大黄碎裂成无数块的尸体的时候,也开始惊叫。
“闭嘴!”白童吼了一声。
昌美兰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白童,白童双目赤红,怒发冲冠,那模样宛若杀神,让昌美兰一时间也就安静下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泪水却如同决堤了似的,汹涌澎湃的流淌着。
很明显的白童气急败坏,昌美兰的哭声这个时候的确让人头疼,只不过突然发飙的白童不仅吓坏了昌美兰,连着站在我旁边的小美女都怔住了。
一时间的气氛比较压抑,谁都没有说话。
紧接着,房间里面再度传来一声惊叫。
再接着,就是哭喊声。
我惊了一跳,连忙冲了进去。
穿过天井的时候,我还差点被楼阁的楼梯给绊倒,这么看过去,主屋里面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甚至还能听见哭喊的声音,还有祷告的声音。
我冲了过去,只见主屋的太师椅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红色嫁衣的女人。
等我靠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女人,我是认识的。
便是那个假小子。
假小子同白童那天晚上一样,穿着红色的嫁衣,抹着脂粉,带着假发,只不过不同的是,这女人没有梳头,她只是定定的坐在位子上,无论周边的人如何摇晃,如何说话,都闭着眼,丝毫没有反应。
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握住假小子的手,她的手冷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