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的跑在走廊上,身后似乎传来其他的声音,好像谁在呼唤我一样,还有医生和护士们慌张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在一瞬间仿佛都变得模糊不堪,我的耳朵里是巨大的轰鸣声,只是这轰鸣声当中,有一个声音变得格外的清晰。
官人。
我追寻着那个声音而去,不管不顾,事后想想我可能是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在德军进入到急救室之后,心理极大的落差,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是一句不起眼的话,也可能成为我心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关键是,我认为德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那该死的玉佩绝对要负大部分的责任,而最开始的时候,我听到的声音,也是源自于这个玉佩的。
我直觉的认为,如果我能抓住那个声音的主人,说不定德军就有救了。
德军的状态是我见过最为怪异的状态,在我拥有不死之身之后,就一直开始着手研究,研究人类的死亡或者基因,我承认这一方面的内容,跟我这个学中文的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在验证着这些。
我曾经将自己关进冰箱过,尝试被冻死的感觉,可事实上证明人类的本能还是十分强大的,坚持不了一会儿,我就推门而出。
德军现在的状况,就好像关在一个无形的冰箱当中一样,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德军真的好像会活活冻死。
这样一个艳阳天,活活冻死。
所以,我必须找到那个始作俑者,我直觉的认为导致德军现在的模样的,不是什么物理上的原因,而是那些虚幻的东西。
我跟着那个声音不知道走了多远,那个时候我的浑身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声音的上面,根本不曾注意到周边的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浑浑噩噩,一切都是模糊,不管是周边的声音还是周边的场景。
直到我一头撞在冰凉的、黑色的大铁门上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
仿佛当头棒喝。
那温润如玉的声音仿佛还在跟前,可我却裹足不前。
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仓库模样的建筑,我站在那个“仓库”的门口,里面是黑黢黢的、长长的通道,什么都看不见,或许是里面的黑色,给我一种未知的,恐怖的感觉,我顿时心头一凉,也就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面前是一扇很古老的黑色铁门,网格状,可以伸缩的那种,有些地方还泛着黄褐色的锈,我把脸贴在那网格状的铁门里往里面看,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好像还有一个缓慢的斜坡,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风,让我浑身哆嗦,我也是在一瞬间明白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
太平间。
我站在太平间的门外,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一扇大铁门仿佛将我隔绝了一个世界,里面黑色的是未知的世界,外面阳光普照,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站在有阳光的地方,却只感觉到彻骨的冰冷。
仿佛全身都在冰柜里一般。
但是这种冷,却不如上回在冰柜里,冰柜里的冷,是从外而内,会觉得自己的皮肤仿佛冻僵了。
而这种冷是一种彻骨的冷,从内而外,寒冷从心底发出,似乎无药可救。
我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胳膊,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蜷缩在大铁门的外头,阳光正好从我面前洒下,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仿佛身上趴着一个什么冰凉的东西。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十来分钟,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跟着一起冰掉了,一片的混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因为这艳阳天的缘故,晒了一会儿之后,那冰冷的感觉一点点的从身体里面抽离,仿佛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胖子之前所说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身体”。
“官人,人家不是故意的。”
那女声再度响起,声音里面带着一丝委屈,我从口袋里面再度掏出了那块阴阳玉,德军是碰到了这个东西,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而这个东西现在用它的方式告诉我,它不是故意的。
当那阴冷的气息离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朝着胖子所在处奔了过去,我的脑中满脑子是疯狂的想法,它们轰鸣着我的大脑,充斥着我的大脑,击打着我的大脑,在那么一瞬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阴气入体。
我也是在某些杂书上面看见的。
所谓的阴气入体,就是现在胖子的这种情况,因为接触了鬼魂之类的阴气,导致身体出现一系列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其中最多的,就是寒冷。
曾经一度我以为这个词只会在小说中看见,或者是一些野史杂书上面有片面的描述,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这样近距离的看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神话。
我一路没有任何停歇,飞快的奔向了急救室,如果急救室的状况与我所料想到的一样,那么,这德军十有八九的是遇上了阴气入体的情况。
我必须救他。
阴阳玉是我带来的,而他又是被阴阳玉所伤,所以,我有这个责任。
当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急救室的时候,胖子已经出来,他被安排在一间狭窄的病房里,那个带着口罩的医生站在一旁正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登记着。
我冲了过去,他对我做出一个抱歉的举动,没有说话。
胖子的手上吊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点滴,但是他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的头发上甚至出现了白霜,还有胡子上,他的身体比从前更加的冰冷,仿佛已经僵硬,但是从他偶尔呼出的白色气体来看,他还有呼吸,只是十分的微弱。
“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的仪器检测不到他有任何的问题,无论是血压还是心跳,都十分的正常,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站在旁边的医生语速飞快的说道,或许他觉得他的态度十分的诚恳,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天大的讽刺。
“你们治不好就别特么的废话,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正常的?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模样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样?”我听着那医生的絮叨,陡然之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火气,我拎着那医生的领子,怒气冲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