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敏俊用聂十一的话来说,就是已经步入了统领级,这个一出生就是厉鬼的鬼魂,如今已经进入了统领级,我知道,厉鬼和鬼煞的区别只是一个种类,决定鬼魂凶不凶的一个标准,是它的级别。
无论是哪种类型的鬼魂,在步入了鬼王级别之后,那就相当于修炼成仙,有地仙的实力,不容小觑。
一个统领级的厉鬼,即便是被人困在身体里面,它的神通,还是许多鬼魂都不可以比拟的。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孩子们跟往常一样,捏着自己的饭盆,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们的双眼仿佛没什么东西给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发红,突然冲向了讲台上的老师。
他们手忙脚乱的将老师摁在地上,用手撕,用牙齿咬,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老师们的血肉给硬生生的啃了下来,啃掉了一张脸,一块皮,然后堆到了老槐树下。
在那些孩子们的眼里,这些就不是老师,而是美味的佳肴。
而且他们只攻击男老师。
这就是为什么我和聂十一第一次进入这个幻境的时候,会遇上那种场景,会有两个女老师指挥着一群学生对我们发动攻击。
因为在这个幻境的大世界里,这些鬼魂都在重复着自己生前发生的事情,只有赵敏俊的这个小世界,才会介绍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第一天,他们攻击了所有的男老师,整个学校的所有男老师都被扒了皮,啃了肉,半死不活的挂在草坪上的老桃树上。
第二天,他们攻击了所有的女老师,女老师们都被啃食掉了子宫,皮肉却没有动,全部埋在那老桃树下。鲜血已经将桃树地下慢慢染红。
第三天,他们开始自相残杀。
而这个时候,聂十一的隐身符根本起不了作用,我们明明顶着隐身符的情况下,这些孩子们依旧可以看到我们,他们张牙舞爪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争相恐后的用小手抓住我们,细细的牙齿在我们身上啃咬,不肯松手。
聂十一无奈只能开了结界,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他的灵力毕竟有限,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藏在这个乌龟壳子里面不出来。
结界的外头始终都有那些张牙舞爪的孩子们,他们开始的时候还一直盯着我们,后来,大抵是知道实在是拿我们没办法,便开始自相残杀。
即便这是幻境,我也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桃树本来是辟邪的,现在却成了整个怨气的源头和支撑点,怨气漩涡再次出现,不过是出现在桃树的上方,不少狰狞的脸孔出现在怨气漩涡之中,那似乎都是已经死去的男老师和女老师,他们怒吼着,哀嚎着,企图挣脱那怨气漩涡的禁锢,但都是无济于事。
“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聂十一的眉头已经皱的跟个包子似的:“这不仅仅是人间地狱,还是个局。”
“局?”我一脸疑惑。
“难道你没有发现,凡是住在这栋楼里面的其他的人,都被牵扯进来了么?”聂十一淡淡的说了一句:“凡是跟那个宿管接触过的,都已经进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侯老师他们是不是也进入了这个局,他们还活着么?
我这么想着,就见到那些正在自相残杀的孩子们突然停了手,他们四处张望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寻找什么。
楼上,有几声尖锐的“呜呜”声回应。
我愣了愣,在幻境里,这些孩子都还是人吧,怎么这么沟通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聂十一在一旁淡淡的说道:“他们说的是鬼语,如果是现实中,他们的确还是人,可这是幻境,他们都是鬼,他们重复的也是之前他们一直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况且,这个幻境一直在演,不是想单纯的告诉我们当年发生了什么。”
“那是想干什么?”我一脸困惑,这些天来,一直都呆在幻境中,我也不清楚幻境中的时间究竟是如何换算,如果按照幻境的时间来看,我们已经呆在这里十几年。
这幻境里面的十几年,就是这十几年内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一一的看了遍,从最开始的赵敏俊的死,到后来赵敏俊已经进化成为统领级的厉鬼。
这难道不是只说明一个故事么?
“你以为一个厉鬼还需要得到通灵者们的救赎吗?”聂十一显然是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摇了摇头说道:“她不是想要有人救他,而是想让我们进入这个局。”
“什么意思?”
“你看着吧。”聂十一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直接丢了这么一句。
在楼上几声“呜呜”的声音之后,原本还在面目狰狞互相残杀的鬼魂这个时候都停下了手,他们呆滞的站了起来,像是被控制了一般,慢腾腾的排着队,朝着楼上走去。
不一会儿,侯老师,还有许许多多住在这个楼里面的一些老师们,就被这些孩子们一一的扛了下来。
但是我注意到,这些被扛下来的老师们,都是到学校来学习的老师。
而楼层当中,原本就住在大楼里面的老师,一个都没有来。
难道这个局,还会挑人么?
我连忙问了聂十一,他沉吟了一会儿,眉头皱的更深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些没有来的老师,已经死了。”
“可是白天我们看的他们也不是鬼啊?”我愣了愣。
“你可别忘了,统领级别以上的鬼魂就可以修炼出来自己的身体,不过,会比较困难,大部分的恶鬼在这个时候会到人间寻找目标,你以为那个领主级的鬼煞为什么会寄住在我的身体里面?还不是看上了我的身体打算据为己有?”聂十一苦笑一声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外头那些没有进来的老师,都是被鬼魂炼化过后的?他们都不是自己了?”我一脸震惊。
聂十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脸上苍白了几分,他手上捏出一个诀,笼罩在我们身上的那个玻璃罩子,又凝实了几分,而这个时候,不少小孩子,已经虎视眈眈的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