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在找老头的麻烦的时候,也没忘记照顾照顾我。
几个青年围着老头的摊位,在上面胡乱摸着,老头这个时候就跟死了一样,丝毫反应都没有,可能那摊位上都是假货,所以才这么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啊。
大部分的青年都围着那老头,有零星的几个人到了我的摊位跟前,为首的那个人,似乎是这群青年的老大,他脸上有不少瘀伤,最严重的,应该是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竟然也没有怎么处理,只是在靠近肘部的地方用白色的布缠了几圈止血,剩下的,就任凭手臂上的鲜血这么流淌着。
这么深的伤口,那青年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适,好像不是砍在他身上一样。
我不由得对眼前这青年高看了几分。
“小子,谁让你把摊位摆在这里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青年瞪着我,音调十分的高亢。
周边不少的人已经围拢过来。
通灵坊市是不允许出现械斗的,之前尹欢已经说过了,要打架,去外头,所以,我根本不怕对方会在这里跟我动手。
“这个地方空着的。”我只是皱了皱眉头,便说道。
“你有令牌吗?”那青年嗤笑一声,看着我:“一看你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旁系,第一回来这通灵坊市吧?见过世面吗?”
那青年在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其他青年在一旁附和着,哈哈大笑。
我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是写着“我是新手”还是怎么地,怎么任何一个人看见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丫的是第一次吧?”。
后来我才知道,这通灵坊市,一般情况下,都是当地的几个熟客,面孔大家都看腻了,如果是外地人,不了解当地情况的,断然是找不到这里来,即便来了,也一定会有一个老资格的当地人带着,那青年,还有之前那老头,都是看着没有任何人带我,并且我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似的自己摸索,才断定我是个新手的。
那青年提到木牌,身后的小喽啰便说道:“估摸着是最下等的青竹木牌,这种新人一大把,不懂规矩的,我们纠察队,不就是靠着这个吃饭的么?”
纠察队?什么玩意儿?
我听他说什么木牌,之前尹欢给我的,也的确是木牌。
难道这木牌还分什么等级不成?这个尹欢,之前为什么不同我说清楚,这可害苦我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我还不是强龙,对方这地头蛇还不是一般的地头蛇,估摸着是通灵坊市官方的地头蛇。
我便赔了笑脸道:“我有木牌的,是这枚,有什么问题么?”
我将木牌拿出来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全部安静了。
果然,这木牌是有问题的,估摸着等级不高,没啥作用,那青年敢过来找麻烦,应该是笃定了我手上的木牌等级不高,要不然在这规矩严明的通灵坊市,如何会有人明目张胆的找茬打架。
“这是龙纹木牌啊。”我眼前一花,边上一直熟睡的老头子陡然间睁开眼睛,两只眼睛如同两个铜铃一般,直接朝我扑了过来,双手激动的握着我手上的木牌,他看着这木牌,竟然潸然泪下。
我吓了一跳,连忙搀扶趴在地上的老头,那老头却像是触电了似的连连后退,口里不停的叫着:“别别别,前辈你就别折煞老朽了,之前是老朽有眼无珠,竟然没看出来前辈修炼竟然恐怖如斯,能达到返老还童的地步,是老朽眼拙,只是老朽今日看到龙纹木牌那叫一个激动,毕竟这通灵坊市里面,已经有将近二十年,都没有出现这等级别的木牌了。”
老头的话让我莫名其妙。
那青年也吞了吞口水,但是看着我脸上一脸懵逼的神色,壮了壮胆色,一挥手,便说道:“等等,老头你是老眼昏花了是不是?这人本来就是这么个年纪,他什么都不会,他身上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就是个普通人,这木牌,保不齐就是他偷得。”
“偷木牌就算了,还卖这种假货。”青年义正词严的说道,那表情,那动作,让我看着汗颜,为自己是个卖假货的感觉到羞耻:“这种扔在街上都没人要的垃圾,你都拿来卖。”
我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说我是个普通人不要紧,你说我木牌是偷得不要紧,可你凭什么说我的东西不管用?即便不管用,干你什么事?这通灵坊市不是说了不能在坊市里面打架的么?难道就这么胡搅蛮缠的么?
青年的话,让周围不少的摊贩还有逛街的人都凑了过来,对青年的话似乎还挺相信,我能够清楚的听见人群中议论的声音。
“是啊,坊市里面卖假货的不少,但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卖的,那瓶子,那包装,里面是自来水我都信,还神仙水,小孩子骗人骗的不是地方啊。”
“或许就是哪个世家子弟,拿着长辈的牌子出来玩了,当真是丢人现眼。”
“要真是个高人,为什么人家就只要什么黑狗血,什么真龙血这种低端的东西?肯定是骗人的。”
“如今世风日下啊,连骗人都骗到通灵坊市来了,这不是作死么?”
“……”
周围的议论声,让那青年的头颅抬得更高了:“这坊市里面有规定,不允许械斗,我看你年纪轻,估摸着也就是出来玩玩,大家都是年轻人,这种念头我曾经也有过,怕是哪家的子弟,我便放你一马就是,以后不要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那青年说的那叫一个道貌岸然,这厮当然不是心好要放我一马,周围不少的人都看着,在这打架肯定不现实,而边上的人,更是对这青年的大度高看一番,赞叹声不绝于耳。
青年似乎还挺享受。
我直接拧开了一瓶神仙水,趁着这厮一脸陶醉的享受周边的人称赞的时候,一把抓住对方的那只受了伤的手,将整瓶神仙水,都悉数倒了上去。
那青年之所以身上有伤却可以一直忍着,我估摸着也忍得辛苦,在我一抓过去的时候,这厮跟被踩了尾巴一般的跳了起来,疼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你干啥呢?”青年很不爽的说道:“别以为这里有规定我就不敢揍你,你……”
他的话说不出来了,整个眼珠黏在自己的受伤的手上,那模样,仿若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