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童的顶替,这一天就相当于没课,也就无所事事,白童走后我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的病假。
正如白童所说,我脸上,还真看上去挺吓人的。
其实这根本不合理。
我有不死之身,我的身体应该是长期处于快速恢复的状态的,任何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应该能瞬间愈合,除非我已经没有了这种能力,否则如何解释我脸上的这种病态的苍白?
白童走了之后,我又去卫生间照镜子,还别说,这张苍白无力的脸还真特么吓人。
看上去虚的像是一口气生了个七胞胎似的。
如果我能生孩子的话。
“官人。”
就在我在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忽然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
自从上次在那家香味浓郁的小店之后,我是很久都没有再度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你究竟是谁?”我深吸一口气,站在镜子面前,尽量保持淡定和平静的问道。
然而回答我的,只有满屋子的静谧。
我叹了口气,不管这几天我遇上的是什么,这绝对是我这辈子遇上的最奇怪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你是什么,跟我见一面,让我看见你,至少让我觉得,我所遇见的,都是真的。”
我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沉,周围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更加的压抑,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走了过来,并且越来越靠近。
周围是一片冰凉,那种冰凉和阴冷,就好像上次我在那个疑似我叔叔的乞丐家里所遇见的一样,仿佛真的有东西在不断的靠近。
镜子中,我的脸苍白到透明的地步,而在那张透明快没有了血色的脸的旁边,渐渐的出现了一个虚影。
白色的虚影。
我瞪大了眼睛。
先前那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就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像是书中所描写的颜如玉,温婉可人。我对着阴阳玉的感情很是奇怪,在小店里的时候,它提醒过我要我走,连续让我看到两三个幻境,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也是这玉佩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告诉我应该如何解决。
但是,首先得明确一点的就是,德军的怪异都是这个东西所引起的,这东西才是一切的源头。
那白色的虚影看上去很是飘渺,连个轮廓的都没有,反而倒像是一团什么模样都没有的白色烟雾,甚至我怀疑这只是我的眼花。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白色的虚影陡然间在镜子上凝聚成一张惨白的人脸,常常的头发垂在两旁,空洞而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双眼均有血红色的泪珠掉落下来。
这副人脸出现的过程不足两秒,因为这东西是突然出现的,所以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当我的身体碰到了后面卫生间的冰冷墙壁的时候,感觉整个人一个激灵好像清醒了过来,原先出现在镜子里面的那张脸直接消失不见。
镜子里还是我,还是那个顶着两只熊猫眼,并且一脸苍白的我。
原先围绕在我身边的那种窒息感以及冰凉的感觉,就在这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
客厅里面铃声大作,我连忙冲了出去,只见白童在上早自习之前所布置的一点红色棉线上的铃铛,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房间乱窜,周围的铃铛声吵得我脑袋疼,整个屋内刚刚稍微收拾一下有一些整齐的,如今又是乱七八糟,白童所布置的红色棉线这一次连十几秒都没有坚持,就悉数断裂,那些铃铛一个个的掉落在地上。
“官人,走!”
耳边再度传来那个声音,只不过这一次声音听上去要虚弱许多,尤其是最后一个字,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连忙朝着门口冲了过去,来不及多想,然而在我离那门口还有一步远的时候,那门却啪嗒一声,锁上了。
还特么的是反锁。
我冲到门边,使劲的揪着门口的那破锁,可无论我如何拧动,门始终反锁,无济于事。
在满屋子乱窜的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将整个客厅,白童刚刚布置出来一块弄得一片狼藉之后,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升到了半空中,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想起在镜子里看到的不足两秒的画面。
是她,是那个一脸惨白,眼里有血的女人。
这女人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直觉的认为,如今在客厅里面漂浮且没有下来的那团不知名的能量,就是我在镜子里所看见的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也显然不是阴阳玉。
我琢磨着阴阳玉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白色虚影,但是后来出现的,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我从来不相信鬼的存在,可我现在不得不信。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我现在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能量同我对视一阵之后,就似乎是朝着我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我看不见它的样子,它是透明的,它漂浮在半空中跟平常所看见的一团空气没有任何分别,但是我却能直觉的感觉到对方冲过来的动作,因为那股冰冷和阴寒一瞬间便靠得很近,近得让人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我的面前飞快的凝聚出一个白色的虚影,这个虚影在我面前凝聚成一个大约是人形的模样,我胸口的阴阳玉突然发出一种剧烈的灼热,我不得不弯下腰来,将玉从脖子上取出来,这种灼热的感觉让我险些跪倒在地上。
我的手机也滚烫滚烫,我将那山寨货拿了出来,隔着那手机壳,甚至还能闻到一股烧焦了的气味。
虚影挡在我和那团看不见的能量面前,我听得耳边一个炸响,“滚!”
那声音轰炸得我耳鸣,而我也能够感觉到,原先漂浮在半空中的能量,竟然在一瞬间,便消失得无隐无踪。
我抬起头,在我面前的那个虚影也跟着消失了,我脖子上的阴阳玉似乎暗淡了几分,伸手摸了摸,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灼热了。
我知道,这东西又救了我一次。
可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发生在我身上的,究竟是什么。
我浑身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开了门,这个时候的大门已经没有反锁,只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和门外的,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