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只听得门口突然传来了响动,我和长臂猿齐齐回头,就看见一头凌乱的长发混合着某种皮屑的味道,从门口挤了进来,外头突然扬起一阵风,我恍惚看见了不少白色的头屑混合着草上的这股风吹了进来。
四处飘散。
一时间,我和那个叫做白童家伙瞬间达成了一致,齐齐的往后面退去,生怕被这股白色之风给沾染了。
那是一个穿着打扮看上去都十分邋遢的人,脚上那双已经看不出具体颜色的球鞋,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了,我向来不歧视穷人,毕竟我也是穷人的一员,终日蜗居在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地下室里,但是我绝对歧视不讲卫生的人,甚至我能恍惚的感觉到,这家伙进来之后,整个办公室里开始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又让人说不出口的气味。
一个私立的女高,这样的贵族学校,竟然请来这么一个家伙,这美女校长的脑袋不会因为打美容针过多而秀逗了吧?
“这就是罗恺老师,罗恺老师是上届运动会上拿下两块金牌的冠军,因为一些私人的问题,后来就退了下来,这里我就不方便多说了,罗恺老师担任的是高一的体育老师,这里是宿舍的钥匙。”美女校长的涵养显然在我们之上,面对周遭有着这样若有若无的味道,丝毫不为所动,就好像没有闻见一样。
德军曾经绘声绘色的跟我讲过,法国的淑女小姐们,在吃饭的时候,即便有人突然在她的身后打破一个盘子,即便她听见了并且受了惊吓,脸上都不曾有所表现,依旧保持优雅。法国的淑女一向是这厮追求的目标,奈何似乎就是因为对方的涵养和修养都比较高,所以让德军死缠烂打一个月,都没有任何结果。
当然,我不否认,这美女校长会在心底对那罗恺破口大骂。
罗恺退役,我猜想应该是某种极为私人的原因,否则,他一个两个项目的冠军,怎么可能一脸邋遢的出现在青宁市,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极为伤心,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罗恺从头到尾没看我和白童一眼,径直的走到美女办公桌前,拿了宿舍的钥匙,就转身离开。
我和白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美女校长露出了微笑:“那么我现在就去教师宿舍看看,之后再向年级主任汇报。”
这白童,竟然和我异口同声的说完这句话。我有些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他从我手上拿走自己的课本和备课本,直接就离开了。
“我先走了,谢谢。”我对那美女校长说了一句,连忙从那办公室走了出来。
总觉得,从头到尾都很尴尬的样子。
尤其是一见面那美女校长说的四个字“玩玻璃球”。
离开的时候,我关上了门,却留下了一丝缝隙,瞄了一眼,只见那美女校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
我转过头,却没有在楼道里看见德军。
这厮明明说好在楼道处等我的,可如今人呢?难道是被罗凯老师身上那股“香风”给熏跑了?
我抱着教材四处看了看,空无一人,连着刚才从这里出去的白童和罗恺,也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我摇了摇头,德军这么大个人,总不至于丢了去,准是看见某个美女挪不动步,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走下楼,白童正在楼梯口等我,见我下来,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打算和罗恺换宿舍吧?”
“什么?”我的心思还停留在如何找回德军的上面,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一时间便反应不过来。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似乎是抱怨,然后才幽幽的说道:“那人……你也看见了,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换去了担任宿舍,那就意味着我们中有一个人会和他住……无论是我还是你,恐怕都不会舒服吧?鉴于你和我是一个班的任课老师,这一点上,我们可以达成共识……”
他还没说完,我就明白了,连忙点头,这人倒是不错,倒没有自己直接找了罗恺掉换宿舍,否则我就要和那个邋里邋遢的罗恺住在一起,想想都令人崩溃。
而且刚才美女校长对于那个单人宿舍的模样,也没有过多的描绘,只是点到为止的提了一下,让我有些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一切都是未知的,这个时候达成同盟,倒也不错。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宿舍吧。”白童见我懂了,也就不过多的废话,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冰冷的长臂猿的模样,我们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梯,在快出大楼的时候,他突然凑了上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劝你离那个罗恺远点,他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
我心里没好气的说道,因为这白头凑上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这货是突然转头,然后直接整马脸就这么直接的贴了上来,吓我一跳,李咏都没他脸长,真真是去年一点相思泪,今年方始到嘴边。
出了大楼,不远处,我就看见德军仰着头傻乎乎的盯着整栋楼看,我连忙走了过去,叫住他:“你在干嘛呢?”
“楚皓,三楼有个美女在跟我招手。”德军看都不看我,就知道是我来了,幽幽的说道。
我看了一眼三楼,连个鬼影都没有,但是这德军竟然就这么痴痴地望着,跟着了魔一样。
“你有病吧,三楼连个鬼都没有。”我眯着眼睛看着三楼,别说三楼了,整栋楼都没有人站在走廊上,德军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他纵然喜欢美女,却很少有这种类似被勾了魂的模样。
德军一向都是个善于表达的美好青年,一旦看见了美女,人家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去调戏两把,而不是这样痴痴地看。
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就在三楼,你报到的另外一边。”德军指着那层给我看。
我分明记得,楼梯右边的那截楼道,是用大锁和生锈了的铁门封住了的,并且从那几个房间上面的灰尘上来看,起码有一年都没有人去过,那上面的灰尘厚的都能包饺子了。
“你就扯淡吧,那里哪里有人?也不可能有人,神经病啊你,快跟我看宿舍去。”我推了他一把,300多斤的大胖子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