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芸却没有白一想的那么多。
她控制了一具身体,直接穿着人皮朝着师心宜飘了过来。
没错就是飘。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梦中梦见自己会轻功,那感觉是妙不可言,可没有想到,平生的第一次飞行竟然是被鬼上身。
不过说真的,这种感觉还真的不错。
贺敬芸直接掐住了师心宜的脖子。
白一和白童愣在原地,白一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使用灵符,而白童的本事则更加有限,却也不好惹,三个人当中,突破口最大的无疑就是师心宜,师心宜的读心术只对人有效,对鬼,可是没多大作用。
实质上,我一直觉得,师心宜应该不算是读心术,而是一种类似催眠的心理暗示,只不过这位暗示的速度很快,可以瞬间达到杀敌的效果。
贺敬芸再次掐住师心宜的脖子的时候,师心宜竟然企图用自己那并不是很管用的心理暗示。
师心宜的眼眸中似乎有另外一种景色,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看到了什么,似乎是星空,又似乎不是,在她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的时候,我一个趔趄,即便身体的控制权不是我的,我也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是此时贺敬芸的身体竟然也出现了晕眩,她陡然间放开了师心宜的脖子,朝着旁边倒了过去。
“你给我坚强点!”贺敬芸愤恨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进入你的身体只能操控身体?”
师心宜几个人莫名其妙。
白童看了一会儿,看着贺敬芸不断的活动着我的身体的时候,脸上那叫一个喜上眉梢,只听得他对白一说道:“楚皓是鬼体没错,但是他和一般的鬼体不一样,别的鬼魂上他的身,做了什么,他都看得见,除了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鬼魂上身所做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
“当真?”白一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旁边的师心宜脸上则露出一抹震惊。
白童点头:“上回我同他招魂的时候就实验过,无论招来多少鬼魂,他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白一的眼睛亮了:“楚兄弟,能听见我说话么?”白一说话的时候,用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遥遥的喊道。
我有些无奈,三个人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掩饰,我又不是聋子,从一开始我就能听到他们的话。
白一喊完,停了停,见贺敬芸还在原地蹦跶,跟跳广播体操似的。
其实贺敬芸在适应着身体,刚才师心宜的心理暗示,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却影响到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因为这样,还导致贺敬芸同我这具天生鬼体极度的不合。
这种事情,从前绝对不会发生的。
因为白童说过,我这个就是什么天生的鬼体,各种好上,只要是个灵魂基本上都能进入我的身体,即便是刚死的生魂,而且鬼体身上会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吸引周边的鬼魂亲近。
有些人命硬,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被鬼近身的,有些人却不一样,但是如何,那些其他的人,即便是能被凶恶的鬼魂上身,却不大可能被生魂上身,鬼也是分级别的,只有鬼体,是鬼魂天生的容器。
鬼魂虽然容易进入鬼体,当然也极容易夺舍,换句话说,鬼体就是鬼魂们的天生的容器,是它们能够做回人的媒介。
这样的鬼体,从未出现过什么鬼魂同身体不契合的事情。
但是现在,在我同师心宜对视一下之后,连着贺敬芸在使用我的身体的时候,都感觉到极为不舒服了,所以才会像是做广播体操一样的来回蹦跶,我知道,她是为了磨合。
但也给我了机会。
白一在那喊:“楚皓,把身体控制权夺回来!”
我当然在努力,只不过之前我是悄悄地努力,眼看就快成功一半了,白一突然喊了一声,本来在专心致志跳广场舞的贺敬芸眸子瞬间瞪圆,紧接着就是无边的压力朝着体内的我压了过来,让我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白一,完全不是帮忙,就是来捣乱的。
我扛着贺敬芸给我带来的无边的压力,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贺敬芸就好像一头凶猛的狮子,想要将我从他的身上甩下来,她不停的蹦跳着,不停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前,不对,是我的胸前。
我感觉不到疼痛,这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仿佛一切都同我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如何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只知道在贺敬芸那无边的精神压力下努力的生存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贺敬芸陡然间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那声音刺破苍穹,甚至还有回音,我这个时候终于感觉自己控制了身体,一瞬间,我便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白一很是果断的在我脑门上贴下了一道灵符,这道灵符同先前的一样,一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红色的朱砂也像是流动着似的,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符咒并没有随着贺敬芸的晃动而燃烧起来,相反,我已经清楚的感觉到,那贺敬芸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回过头,就看见贺敬芸脑袋顶上贴着那张闪动着流光的符咒,整个人都变得虚幻了,呆愣的站在原地。
白一松了口气。
最高兴的无异于是白童了,他拍了一下白一的肩膀,竖着大拇指直接赞赏道:“干得不错。”
白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见牙不见眼。
偏生在这个时候,顶楼又出现了一个人,而正是这个人,让原本已经开始萎靡的贺敬芸再次振作起来,并且恶狠狠的瞪着来人,而那道灵符,反而有一种再度燃烧起来的迹象——只是灵符的边缘变成了火烧之后留下的那种黑色印记,并且正在一点点的蔓延着。
照这么下去,没多久灵符被烧光,那是肯定的事情。
我无奈的揉着眉心,今天也是奇了怪了,每回他们几个快要将贺敬芸给制服的时候,就冒出些奇形怪状,然后他们就拿贺敬芸没整,实在是窝囊。
贺敬芸很是激动,她不断的挣扎着头上的灵符也似乎快要燃烧起来,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说,她无法控制住体内越来越膨胀的能量。
因为顶楼出现的人,是秋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