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我瞪大了眼睛。
说实话,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尽量的利用每一个人的剩余价值的做法,倒也符合女校的作风,至少符合师心宜历来提倡的东西。
不过那不是学校里面的标志性的建筑么?那样重要的东西,竟然会交给学生来负责,女校当时的校长,是脑子进水了么?
以师心宜的年纪,那个时候应该还不是校长。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惊讶。”白童叹了口气:“可没有说错,那东西的确是学生们进行修复的,且修复的还不错,你知道女校原先的地址在什么地方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当时为了贺紫灵的案子,我还是下了点功夫的:“在公安局对面。”
“没错,”白童笑眯眯的说道:“女校原先的地址,现在已经卖给了一个私立的小学,当然,这个小学同轩辕家族没有半点关系,最重要的是,当初女校用来作为标志性的雕塑,已经成为了那所小学的标志雕塑。”
白童的话让我一愣,脸上有些不舒服:“这雕塑当日在贺紫灵的身体被发现的时候,不是已经毁坏了么?”
“新的。”白童笑眯眯的说道:“只不过我弄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东西,竟然还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我咳嗽了一声,不置可否,或者是人家舍不得换新造型的吧。
白童这也不是询问,他只不过是喃喃自语,我看出来,他叫我过来看这些,只是为了说出他的想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他吐槽的对象。
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得到我的评价,白童基本上就可以找自家那三个兄弟报告了。
白童和我都没有说话,这个学校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应接不暇,先是楼顶那可怕的野鸳鸯被拔掉舌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又来了个厕所被人碎尸的案件,关键的是,这被害人的尸体到现在还残缺不全。
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头疼。
这学校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光靠着师心宜,能堵上青宁市数十万老百姓的悠悠众口么?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比如这一次,学校里面闹出来的事情,就足够让师心宜喝一壶了,我能想象的到,现在的师心宜提着行李火急火燎的从外地赶回来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丝毫的同情,我甚至,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我想起先前在校门口的时候的事情,看了白童一眼:“先前……秋枫的事情,对不起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白童的声音清冷,头也不抬。
气氛有些尴尬,我摸摸鼻头,要是换成是我,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人摁在地上打脸,就算是天王老子跟我道歉,我都是不听的,更何况白童这个死要面子的了。
“我不是代人道歉,我是……我带着秋枫直接过来……是有些鲁莽了。”瞅着白童脸上那些还没消下去的巴掌印,我有些愧疚的说道。
其实这个事情跟我的关系不大,但是看着白童脸上的巴掌印,我还是于心不忍。
能说些话,让白童的心里舒坦些,或者干脆刺激他,让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完毕,总好过日后这厮背地里来阴招,一点点的用文火磨掉血肉来的痛快。
长痛不如短痛嘛。
白童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陈恳:“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
我一愣,对上白童的眸子。
他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以为女校的校长,都是吃干饭的么?”
“啥?”
“你忘了上次你同师心宜对视的时候,看了一眼就犯晕的事情了?”白童笑眯眯的说道。
我大脑轰隆一声,我明明记得那天跟我去食堂的是罗恺,我们两个还在食堂里面遇上了白童,然后师心宜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的心神都仿佛被撕裂了去。
“师心宜擅长的,就是控制精神。”白童说道:“远程控制,对于一般人来说,非常困难,甚至不可能,但是对于师心宜来说,却十分容易。”
白童在说话的时候,眼里的眸光,是寒冷的冰寒:“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厮竟然这样疯狂,远程操控秋枫,只因为我和警察接触,对学校的名誉不利。”
我呼吸一窒,说实话,我没有罗恺想的那么多,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秋枫陡然间发疯了,我根本没有往师心宜的方向去想,陡然间想起,曾经白童愣愣的朝着我所站着的方向看了许久,实质上他那个时候不是在看我,而是在同虚空中远程操控一切的师心宜对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白童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似的,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站起身:“你随便看看吧,我还有事。”
白童说完,竟不等我的回答,就直接出了门。
我瞅着这一客厅的资料,有些无奈。
我胡乱的翻了翻,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特殊的事件,引人注目的那种,估计那种档案,不是被师心宜给损毁了,就是藏在她最信任的地方。
白童拿过来的,只是平常的资料,还一个个又臭又长。
我胡乱的翻了翻,便失去了兴趣,早点休息吧,明天后天还有课,这几天,我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顿瞎忙活,实质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忙活啥。
警察们离开之后,就似乎没有回来过,至少我是没有看到过他们的影子,仿佛上回的事情是做梦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期间,我一直努力的做一个好老师。
起码要为我那个“玩玻璃球”正名。
只不过,我再也没有见过贺敬芸,连同她那个午夜才播放的死亡电台,也不见了,无论是什么时候,调到那个频率,所听到的,都只有一段混乱的电流声。
有时候我甚至想,我的教室里,是否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她是所有人的零余者,没有人注意到她,没有人发现她,这是最好的伪装。
我讲课的时候,目光会时不时的扫过贺敬芸的桌子,虽然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我能够感应到,她的确存在,偶尔,我还觉得,她似乎在不动声色的打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