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她,没明白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困了吗?
乔念惜见他不说话,直接道:“你若是不着急走,等我睡着了再走呗?”
夜玄凌无语,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乔念惜高兴的咧开嘴角笑,自己洗漱好乖乖的钻进了被窝,只是,一只手伸出来拽着夜玄凌的手,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乔念惜睡着很香,很踏实,不用担心半夜会有人来害自己,也不用担心有人趁机给自己下绊子,反正知道他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翌日醒来的时候,乔念惜手心里已经空了,房间里也没有他的身影,显得有些空荡荡。
乔念惜稍带失望的探口气,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归云祭月应声进来,看着乔念惜没找到夜玄凌似乎有些失落,唇角勾了起来。
“夜玄凌什么时候走的?”乔念惜见到两人的第一句就是问夜玄凌。
“殿下一炷香之前走的,走之前还让我们盯着小姐,不许总吃冰了的葡萄。”
祭月一边说着,将温水放在了洗脸台上,满脸的欢喜。
“他陪了我一夜吗?”乔念惜没有注意到祭月脸上的表情,只注意到她说得一炷香之前才走。
“是呢,殿下怕吵了你,走的时候直接从后院离开的。”归云一边说着,将打湿了的手巾递给乔念惜。
乔念惜接过手巾擦了脸,脑子里依旧想着昨夜跟夜玄凌说的话,最后叹一口气,换了衣服往外走。
不得不说,夜玄凌的心法是很神奇的,这才几天的功夫,乔念惜就感觉换了一个身子似的,再也没有那种沉重的感觉,即便晨练加大了力度和速度,也不会喘得那样厉害,而且,再跟归云祭月过招,她出去的招式已经很有力量了。
晨练回到房间后,乔念惜拿出从旅行袋里掏出来体重秤往上面一站,脸上多了几分欣喜。
“32.1公斤,长了一公斤呢!”
说话之间,乔念惜扬起头朝着归云祭月看过去,三天长了一公斤,效果还是不错的,眼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已经渐渐红润起来,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可这脸上的笑还没绽开,乔念惜似乎想到什么,转脸看向归云:“衣服之前刚刚量好了尺寸做的,过段时间我胖一些,会不会就穿不上了?”
归云祭月互看一眼,抿嘴笑:“小姐尽管放心,这段日子给您进补是之前就有所计划的,也跟金裁缝打过招呼,他手里有量,定是会让小姐穿起来最合适。”
听她们这样说,乔念惜就放心了,只是想着那人应该来不了,还是有些失落。
日子一天天过去,丰元宴会临近,众人都忙着准备自己的事情,暂时也没有闲功夫来找乔念惜的麻烦。
乔念惜每次清晨跟着崔妈妈学规矩,晨昏定省,生活似乎成了一种模式,偶尔有陆氏和乔子辰乔欣雨过来看看,倒也不寂寞。
直到丰元宴会的前一日,金裁缝将乔念惜的送过来的时候,这平静的家里又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
价值不可估量的布料做成的衣裳穿在乔念惜身上,让家里这帮老老少少红了眼睛,特别是三院这对母女,那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架势就要上去生抢了。
可将东西送来的都是凌王府的人,乔家只有在边上站着看的份儿,想动?除非是嫌长了双手碍事儿!
乔初怜不能参加丰元宴会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如今看着夜玄凌给乔念惜的无限风光,直接一口气出不来,吐了血。
之前是因为不想学规矩装出来的体弱多病,现在是真的了!
高氏也慌了,紧忙带着乔初怜回去看大夫,再也没有闹什么幺蛾子的心情。
这边乔初怜刚走,乔初喜也闹了起来,虽然老夫人给了不少好东西,跟乔念惜这些一比,简直就些个破烂,可她毕竟是个庶女,闹也没用,最后还被老妇人斥责一番,让赵姨娘死拖硬拽的带了回去。
一院子的人就那么盯着那金钱都买不到的宝贝看,其实别说她们几个了,老夫人看见乔念惜这衣裳心里也是荡漾不已,眼睛里都冒光了,可想想夜玄凌的话,实在是不敢开口要,心里这个疼啊!
一想到这些,老夫人这口气又转向了林氏,要不是她处处给乔念惜使绊子,说不定夜玄凌一高兴将这些东西也分给她们呢!
果然是人老了就容易出现幻觉!
老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扭头目光又落在乔初颖脸上,神情微微变化。
太子虽然不如夜玄凌这么阔绰,可拿来的东西也是她们平常见不到的稀奇东西,这样一想,又多了几分心思。
老夫人强挑着眼皮带出一抹笑,伸手朝着乔初颖摆了摆手:“说来说去,这个家里还是颖儿最让人放心!”
乔初颖知道乔初怜和乔初喜过来老夫人这里,本来也是想着借刀杀人的,可这刀都没了,她在老夫人这里呆着也没劲,正要走,却不想老夫人竟然找她说话,一时间,们只能强迫带笑地迎着老夫人。
见乔初颖这样顺从,老夫人心里也高兴,脸上的笑更是灿烂了几分:“你是家里的嫡女郡主,本来这最好的东西都应该是你的,可毕竟是凌王自己差人送过来的,祖母也是没有办法的,你心里别膈应。”
一边说着,老夫人脸上多了几分心疼。
乔初颖愣住,没有明白老夫人这突然的转变是几个意思,可又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能顺着说:“我是长姐,妹妹得了好东西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膈应呢?”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老夫人轻轻拍着乔初颖的手,脸上尽是安慰,似乎想到什么,解释一般道:“那件轻羽流烟裙是你娘给我的,定是你不喜欢的,所以我才做主给了你三妹妹,你放心,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一定给给你准备一件比轻羽流烟裙更好的衣裳!”
老夫人这番话,不仅堵了乔初颖的嘴,还说得好像自己给了乔初颖多大的恩惠,真是人精一样的。
“是,颖儿谢过祖母关爱。”
乔初颖嘴上应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起来,谁告诉她那件轻羽流烟裙是自己不喜欢的?
而且,镇国侯府和永昌侯府虽然都是侯府,可家底本就是不一样的,加上那衣裳是无祖母亲自给选材做的,自是用了最好的东西,就算老夫人说出朵花来,也不可能拿出比那件轻羽流烟裙更好的!
心里越想,乔初颖脸上的神情越是难看,只是因着老夫人在跟前才没有爆发怒火,可攥起来的双手却已经将手掌掐出了印儿!
崔妈妈站在边上看着这对祖孙皮笑肉不笑的搭戏,眼底越发的阴沉了,就算是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听着她说的那些话,也替她脸红。
然而,主子就是主子,没有她们这些下人揣测议论的份儿。
老夫人看着乔初颖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拉着她更是多了几分亲近:“我听说这次太子送来的头面是他自己从深海里捞出来的珍珠,如此看来,他对你可是真真上了心的。”
若是在之前,乔初颖或许还会因为这样的话沾沾自喜,可如今那珍珠头面在乔念惜的一堆奇珍异宝面前根本就拿不出手,这话听在耳朵里就不是那个滋味了。
乔初颖皱了皱眉,转向老夫人的时候,面上多了几分谦逊:“太子殿下政务上需要父亲辅佐,送我的东西也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呢。”
“你是懂事,通情达理!”老夫人拍拍乔初颖的手,看她淡淡的模样,还以为她对太子并不是很喜欢,瞬间摆出那长辈的身份:“不管如何,你从小被批凤命就是咱们家的荣耀,你可得抓紧了这个机会。”
“是,颖儿明白!”
乔初颖忍着心里的烦闷应声,她向来不怎么亲近老夫人,加上这一天也确实烦躁并不怎么想陪着老夫人闲话家常。
老夫人却并不管乔初颖是怎么想的,看她脸色不变,只当她听进了自己的话,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拉着她闲聊一会儿,到了该休息的时间,这才让她们走。
乔初颖本来就满心嫉妒,心情不怎么美丽,平白的在老夫人那里听了半天废话,一时间积了一肚子火,回到芳华院就丁零当啷地扔了一屋子,这一点,和林氏倒还真是像!
纯烟纯雪站在边上不敢说话,只能夺得远远地。
等乔初颖心里这口气释放出来,这才渐渐平静,脑子里也快速的转了起来,乔初颖不是招凌王殿下的待见吗?那就把她变成破鞋,看看哪个男人还会要她对她好!
心里想着,乔初颖咬牙瞪起眼珠子,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魑魅魍魉,压根没有一丝一毫平常那端庄稳重的样子!
“纯烟!”
乔初颖将刚才奋笔疾书写好的一页纸放进一个信封里递到纯烟手上:“去,将这封信给永昌侯二少爷送去!”
永昌侯府的二少爷就是乔初颖的嫡亲大表哥,林书明,也是永昌侯林文杰唯一的嫡子,此人和乔子皓一个德行,平日里不学无术,拈花惹草倒是一把好手。
虽然乔初颖看不上他们这般行径,却因着至亲的关系,林书明对她还是比较照顾的。
“是!”
纯烟接过书信,下意识的朝着旁边纯雪看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纯雪站在远处低垂着头不敢看乔初颖,手里的绢帕都快被拧出一个窟窿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