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过了,就够了。
把毛衣织好、洗过、晾干以后,连翘就把它叠好,连同那条钻石项链和钥匙一起放在蒋凤麟衣柜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就像把自己的心也永远地珍藏了起来。
连翘像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手机,然后把所有的信息都删除了。
她昨晚最后去了一次蛋糕店。
公寓的上上下下也认真地打扫了一遍,然后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公寓。
上回去上海的时候就预约了下次复诊的日期,连翘离开了这座城市,才给蒋凤麟和刘胜斌都发了短信,告知她回了老家,接妈妈去看病,还说她们是和舅舅家一起过去的,不需要接送。
谁都没有起疑心。
可是连翘已经打算好了,走了不会再回来。
舅舅全家搬去上海,让她有了很好的借口带她妈妈过去。经熟人介绍,她已经之前面试过上海一家小有名气的西式糕点连锁公司当分销店长,薪水比较优渥,基本签了合同就可以上班了。
然后她会找机会跟她妈妈说,她和蒋凤麟之间矛盾很多,正如她所料的他家里不太满意自己,她觉得压力大,所以已经提出分手。不过她妈妈对蒋凤麟印象很好,这么说她可能会很难接受,不过她向来心疼她,就算有心问清楚也不会开这个口。
她可以用换环境的理由带着妈妈留在上海重新开始,她治病养病都方便,不用来回奔走。老家已经没什么亲人,至于舅舅那边,有舅妈在吹枕头风,左右为难的他很难再和她们亲近,来往不会太多。蒋凤麟要找她们也不容易,而且估计他那时候已经结婚了,就算找到她也没道理再纠缠。他们这样的关系,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结果。
明明打算得这样好。
这一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将一场普通的商业联姻写进了人们眼里。
不是炒作的花边新闻,婚礼的时间地点都明明白白地公布了。强强联合的利好消息一出,当天的股价就涨停板。
蒋凤麟怒不可遏地把报纸甩到了苏卉心面前,眼神锋锐得像一把剑,直看到人的心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你跟我商量过!”
一大早他就接到刘胜斌的电话,说在滨海那边已经看到新闻了。
本来婚礼在北京办,请的都是有来往的亲朋好友和政商人士,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不会关注,可是登了报纸上了网络,一切就不同了。
苏卉心才张嘴,蒋凤麟母亲就皱着眉开口了:“凤麟,注意点语气,这事是我的主意,有什么问我好了,不过是发个新闻,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你看现在不但对公司好,对你们对家里也是好事,你是没看到你奶奶早上看了报纸有多高兴。”
蒋凤麟握拳的手已经青筋突起,脸上的表情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让苏卉心看着都有点害怕。
事已至此,已经无话可说。
他脑子里已经在想怎么补救。
连翘一向不看报纸,他平日看的财经新闻杂志她也不感兴趣,会不会其实还没看到?他还存有一丝侥幸。
其实她迟早会知道的,可是他希望能够再晚一点,等他这边处理好了,他回到她身边的时候,他再说服她,说服她等他。
他一边让刘胜斌出发去找连翘,务必稳住她,一边亲自打电话过去。
过了很长的时间,长到蒋凤麟以为不会有人接了,那边就响起了连翘的声音,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摒着气。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翘翘?”
“嗯?”连翘很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异常。
他悄悄松了口气,再说:“在哪里呢?那么久才接电话。”
“在街上买东西,放在包里没听见。”她刚说完,果真就听见有人在说,“一块五一份。”
“复诊过了吧?我让小刘去接你们了。”
“不用,我妈说还想再待两天转一转。”
其实是连翘的表哥前两天当爸爸了,表嫂生了个儿子。舅妈不待见他们,一听她们也来上海还打算长住的时候就拉长脸,觉得她们在纠缠他们一家,也拖累了在上海亲家面前没面子,根本不肯联系。可她妈妈还是用积蓄买了个小金镯想给小孩子送去。
蒋凤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反而是连翘开口:“我妈还在等着我呢,先不跟你说咯。”
来往很平常的一通电话。
可是彼此都并不轻松。
连翘捏着手里的一份娱乐报,匆匆回了她们在上海住的小宾馆。
她本来是想出来找合适租住的房子的,却看到了这个被刻意渲染的新闻。
她已经没有心思伤心,她担心的是妈妈看到不知道有什么反应,不安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