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就这么直接跪了下去,没有任何缓冲,埋在土里的一些小石子能磕疼人的膝盖,更何况是那么重地跪下去。
可蒋凤麟丝毫不顾,接着在连妈妈墓前连磕了三个响头。
阿姨,对不起,是我混蛋,没有好好对翘翘。
阿姨,请您不要责备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阿姨,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请求您,允许我和翘翘一起走完这一辈子。
我将用余生来赎罪。
连翘蹲在一边哭泣,她想念妈妈,可是每一回来都觉得无法面对她老人家。
连翘想,第一次带蒋凤麟去见她妈妈的时候,她老人家笑得多开心啊,可是跟他再一次来,已经物是人非。
妈,我该怎么办啊?
“翘翘,你听听这声音。”蒋凤麟抬起头来,和连翘侧耳细听,原来是树涛随着海风而起的沙沙声,十分和缓温柔。
“我觉得这是阿姨在跟我们说话。”
阿姨,您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了?
连翘蹲在一边哭泣,她想念妈妈,可是每一回来都觉得无法面对她。
连翘想,第一次带蒋凤麟去见她妈妈的时候,她老人家笑得多开心啊,可是跟他再一次来,已经物是人非。
妈,我该怎么办啊?
“翘翘,你听听这声音。”蒋凤麟抬起头来,和连翘侧耳细听,原来是树涛随着海风而起的沙沙声,十分和缓温柔。
“我觉得这是阿姨在跟我们说话。”
阿姨,您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了?
连翘眼眶又红了,抬手捂着唇不停地抽噎。
他们下山的时候是步行的,连翘不愿意坐车,蒋凤麟就陪她慢慢地走下去,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游客,也有同样是去拜祭先人的人。
可这个跟他们迎面走来要上山的人不同,连翘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因为看身形不像,不过等人走近了,她就知道并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付崇光,他来这里做什么?
付崇光不是岛上的人,更不可能来这里旅游的,在蒋凤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翘就已经冲到了付崇光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连翘握着拳,一改温和的脾性,语气很冲地向付崇光发难。
“小翘?”付崇光自己也没想到会那么巧碰到连翘,眼里滑过了一丝欣喜。
因为做了心脏手术的关系,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本来中年人的发福一点都看不到了,瘦得跟只剩下骨架子在撑起衣服,却更显得老了。
难怪之前连翘会以为认错人。
连翘见他手里提着的也是祭品,当即也明白他来的目的,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你快回去,不要去打扰我妈。”
“小翘……我只是想去……”付崇光伸手想给她解释。
可连翘却激动地退后一步:“别碰我!我让你回去,你听不懂是吗?是不是她死了你也不肯让她好过?”她的声音压抑不住往上扬。
蒋凤麟赶紧追到跟前来,拉着连翘。
他们已经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关注。
付崇光难堪地煞白了脸色,被连翘的眼神定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葬在这里,她比他还要年轻好几岁,却走在了他前头。人老了,就总是回想年轻时候的事,尤其是做过的错事,他欠她们母女的,这辈子是还不了了,他只是想来看一看,祭一祭。
可连翘的情绪已经很不稳定,见到付崇光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蒋凤麟眼见要不好,赶紧拦了一辆车,低声对付崇光说:“您还是先离开吧,她情绪不好,我怕她出事。”虽然蒋凤麟没有直接接触过付崇光,可是他知道这个人是连翘的生父,语气说不上坏,可也不见得客气。
付崇光还要分辨几句,可想了想,还是坐上了车。
“师傅,麻烦你送这位去码头。”他连车钱都付好了。
直到付崇光离开,连翘还只是站在那里,蒋凤麟苦笑,只怕他也要吃苦头。
连翘的脑子很混乱,她的眼睛还看着付崇光离开的地方,可是她能感受到蒋凤麟回到了她的身边。
“人为什么总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做错了才想要挽回呢?”她方才还哽咽的声音,已经趋向平静,静得像一泓死水。
只不过她问的这个问题让蒋凤麟怎么回答?
“翘翘……”
连翘的表情有些木然,她好像突然找不到方向了,而就在她眼前的蒋凤麟,她却不想走近他。
“够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连翘疲倦地摇头。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话,一前一后到了码头,买票上船,一路奔波,回到市里的公寓已经是午夜时分。
连翘回去把卧室的门重重一关,就这样无情地把蒋凤麟挡在了门外。
蒋凤麟除了焦急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各自承受黑夜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