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红华大陆,没有国,没有军队,没有上级,没有法则,有的仅仅是自由。和一种人人向往的带领者;少爷以及组织。
少爷这个词的含义改变了。
以前,世界的混乱不允许规则的诞生,经常有邪恶之人挑起叛乱,民不聊生。因此在这种艰苦环境下被人们接受的是一种名为“少爷”的存在,他们崛起如狂风暴雨一般,镇压住了全大陆的乱事,并且对各自领地以及人民进行保护。
少爷们崛起于微末,立于巅峰,掀领起了新时代的浪潮。他们是一种组织也是一种势力,无论想要干什么大事,在这个没有规则可言的世界,只有成为一名少爷,在这个混乱时代!
而甲飞,因为有商人“富贵”的认主,成为了一名少爷。不过两人是南凌战时暂立的,没有签订主仆契约,只能算是准少爷。
家乡南凌被破后,甲飞的目标也是到这最近的知名大城里,找到自身所需要的主仆契约,成为一名少爷,因此跟着迁徙大部队行动。
……
铁面上黯淡无光,似蒙上了一层灰,刀刃中间有一道整齐的缺口,像是被其他兵器所砍的。
甲飞低着头,手上拿着一把不是太锋利的匕首,微眯眼睛打量着。
这是父亲昨天用过的匕首,甲飞仿佛能够预见当时发生的事情。记得当时见到父亲的遗体时他发过一个血誓,必须得遵守。
将匕首收入鞘中,甲飞重新抬头。
现在这里一大片营地发出的声音小了许多,甚至还有鼻鼾声。
现在已是深夜,不少人都睡了,营地里的火焰燃烧声都变得小起来。十多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杂草地上,完全不在乎地闭眼恬息着。
甲飞五人在这个队最边缘,还有几块大石头可以靠。
甲飞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看向了仰望夜空的甲叔,甲叔同样没有闭眼。
甲飞两步走到甲叔身边,跪坐了下来。
“哦,小飞……你这是……”甲叔注意到甲飞的举动,回头看着甲飞,看着他跪下来,五体投地,头磕在地上。
“甲叔!请教我武功吧!”甲飞的声音不大不响,但坚定无比。这就是他那晚立下的必须遵守的血誓;此生要习武,就算变成白骨。
而据他记忆所知,甲叔应该是一个武学高手,以一敌百。当年镇乱战名震敌我。
“小飞……”甲叔见状反手撑着石头,缓缓坐了起来。甲飞想要习武的事情,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
甲叔英武的眉宇间有一种淡漠。
“小飞……我,还有你父亲,很早以前就鉴定过了,你不是习武的料子……”
甲飞一直没有学什么武功,因为他没有什么习武的天赋。
低着头的甲飞咬紧了嘴唇,心里有一股郁闷之气。他隐约记得,从以前开始,父亲和甲叔一直都说他不是习武的料子,一直都说他习不了武。可是就算不能习武,他也还是想要习武啊!
甲飞握紧了拳头,咬牙道:“请您再试试看吧!我一定会好好习武的,再试试!”
“嗯?……”梁青因为这边的动静,微微抬起眼皮。看着面前奇怪的画面,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甲叔微微一叹。他也很想要甲飞能够如愿以偿,但是习武这种事,也要看天赋的。如果一生都练不到要领,不如把时间花在其他地方。
在甲飞很小的时候,他就和甲飞父亲商量,还是让甲飞做一个少爷更好。至于甲飞的习武资质——已经在甲飞的要求下鉴定过无数次了。
“好吧,再试试吧。”甲叔还是道。
甲飞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一脸严肃。他感觉这次的尝试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必须要成功。
甲叔见状眼睛波光转动,对此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测试习武资质的方法。
甲叔神色忽然一肃。
“甲飞,敌人杀过来时,用刀进攻还是用拳头?”甲叔的话语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因为他久经沙场,浴血无数,因此他随口的话都能让人感觉身置万军相杀的战场中。
甲飞一愣,脑中浮现除了一个提刀要砍杀他的土匪。甲飞下意识地道:“跑!”
“……”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梁青已经清醒了,微张着嘴看着甲飞。而甲叔又是一叹,无论试多少次,甲飞都是这个答案……
梁青心中已经翻江倒海。“这不是很简单吗!杀过去不就行了,甲飞啊!”
“跑……跑……”甲飞咽了一口口水,眼中仿佛看到了那个盗匪身后被他残杀的百姓。
“先躲过他的进攻,再观察他进攻的方式,然后找机会和他拼杀!”甲飞忽然流利地说道,身子不再颤抖,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
“嗯?”甲叔侧目,这一次的答案和以前不同。
难道是因为有人教过他战斗的方法么?
甲叔微微蹙眉,这算是取巧了。
但他接着又道:“如果有无穷无尽的人要杀你,你会怎么做?”
“诶?”甲飞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一片人海,向他杀来,而他每一刀只能杀一个人,敌人仍然无穷无尽……
甲飞呆住,没有说话,似是已被抹杀。
“唉……”甲叔长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小飞会有点长进,但是没有才能就是没有才能,如何赋予给他习武的才能呢?
“小飞,不行啊……”甲叔轻道,也把甲飞的神喊了回来,其脸色一变。
脆弱的心脏仿佛再次被划上一道白痕,甲飞微微吞吐气,胸口起伏。脑海里闪过刚才自己的行动……
自从昨晚发誓后,他的记忆洪河破碎燃起了一片滔天火海,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把这心中的炽热通过拳头挥洒出去。他眉头微颤。
不行。
以前的记忆也没有,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
“……”甲飞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请求甲叔测试。转身前礼貌道:“……谢谢甲叔。”
他的脸色有些颓废,垂着手,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甲叔复杂看了会儿,又躺下,仰望夜空。而甲飞眉头紧锁,看着身前的那片空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诶?”梁青视线移动,眉毛微翘,一高一低。心念;“这就完了?甲老贼不再试试他的根骨?”
这所谓“根骨”就是指习武之人所需要具备的武人之骨。
一般人都是普通根骨,都是从小培养成武人之骨的。但是甲飞从小就无法培养武人之骨,因为他一生下来就和他父亲一样,是“异骨”,就是泛指身体经不起折腾,骨头非常柔弱的根骨,这样的骨头是无法培养成武人之骨的。
虽然是异骨,可是硬要学武也不是不行,可以改善身体。不过身怀异骨的人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和天赋的话,是无法把武功练到大成的。
甲叔也是早就知道甲飞身怀异骨,所以只测试他的天赋才能。
甲飞就是这样,脑袋不开窍,根骨也不是武人之骨的,与习武无缘之辈。可是偏偏,他非常喜欢习武。
梁青看了看两人,最终视线落在甲飞身上。
他觉得,甲飞可以学他的剑法啊,甲飞为什么不来找他呢?梁青有些郁闷。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