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敛看她恼的可爱,微微笑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厚脸皮了?”兰锦伊气得厉害,要用脚踢他。
肖敛捉住她的脚:“我只对你这样而已。”
伊伊气呼呼的将脚拿回来,“你再不走,我喊人了。蒋玉杵就在隔壁。”
“你喊吧,我无所谓。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肖敛不知何时厚颜到这种地步。
“肖敛!”
肖敛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我就是想你了,看不到你心慌的厉害。”
兰锦伊吃软不吃硬,肖敛一装可怜,她就没辙了,长长呼了口气,靠在他的胸口,闭眼睡了。
许久,也不知她睡了没有,肖敛看她窝在自己怀里,大手搭在她腰间。鼻中有她清甜的气息萦绕,怀中绵软温暖,倍觉安稳,缓缓闭上了眼。
兰锦伊哪里睡得着,听他呼吸均匀,气息悠长,竟然已经入梦了!抬眼看他,剑眉紧蹙,霸气飞扬,挺直的鼻梁下,能让兰锦伊颤抖的双唇,会言语低沉说出那种媚惑人心的话。落拓不羁的打扮,胸中隐约可见的肌肉,呼吸之间上下浮动。虽是江湖中人,可是俊逸的五官透着深深的落寞和尊贵,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子孤傲冷漠的气息。
兰锦伊看着心中滋味百般,鬼使神差的就伸手抚摸他的面庞,忽然想起他命不久矣,心中不胜悲凉。
伊伊看着他,等到脖子酸疼,才架不住眼皮,轻巧的滑落一滴泪,终于睡着了。肖敛睁眼,轻轻吻她住她的面颊,久久才松开,叹一口气:“睡着了才肯这样乖巧。”
次日醒来,肖敛早就不见了,只有那金环乖乖躺着哪里,证明他来过。兰锦伊将金环带上,扶了阿慧,一行人又赶路去了。眼看离得陈家坳越发近了,日暮西山四人仍是不去投店,只找了家寺庙歇息。庙小房少,只有三间客房,仍是不够分的。肖敛坚持说今晚无论如何不想再去房顶看星星了。
伊伊腹诽:“你哪里去看星星了,就会骗人。”
蒋玉杵也不松口:“总之我是不和男人睡得。”
阿慧出来圆场:“还是委屈锦伊跟我睡吧,剩下的你们两个大男子一人一间。”
房间安排好,四人一起用膳。庙中清寒,哪里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他们,不过一些粗糙的饭菜而已。阿慧将自己面前一盘油水稍多的菜轻轻推到肖敛面前说:“这样的饭菜我吃了倒没什么,只是委屈肖公子了。”
蒋玉杵闻言差点没有噎着:“阿弥陀佛,阿慧姑娘,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偏心了。大家吃一样的东西,凭什么就他一人委屈了。”蒋玉杵不依,伸手将菜端到锦伊面前。
兰锦伊又将菜推到中间:“大家赶路都辛苦了,一起吃吧。”
蒋玉杵笑着说:“我们家锦伊就是懂事。”说着用手将她耳前零落的发丝别在金环下,又小心的给她抹掉了嘴角的菜汁。
兰锦伊没想到蒋玉杵会对自己做这样亲密的动作,当着肖敛的面就敢摸自己头发,还用指头滑过自己的嘴唇,未免太过了些,慌忙抬眼去看肖敛。
兰锦伊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松了口气,正要将心放回肚子里,忽然间卡塔一声,蒋玉杵哎呀喊了出来。只见他做的凳子不知怎的断了腿,愣是将他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捂着后腰哼哼唧唧。兰锦伊忙要去扶他,又顾忌肖敛,“摔到哪里了?”
蒋玉杵恶狠狠的瞪了一样肖敛:“师兄,我们之间有约定的,你不要忘了。”
“是你违约在先,怪不得我!”肖敛喝了一口酒,淡然的回答。“以后离伊伊远点!”
“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怎么违约了?我一直都在锦伊身边保护她,你呢?你一人在这里,把受了重伤的妻子留在别处,还有脸说我毁约!”
肖敛眼中寒气乍现:“你根本没有保护好她!”
蒋玉杵道:“当初伤害她的人明明是你,我至少不会让她心痛。”
肖敛深吸一口气:“给我半年时间,这半年一过,我。”肖敛面色凄然,含情脉脉的瞧着兰锦依,余下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兰锦依低着头不敢和肖敛对视,就听蒋玉杵气恼的质问肖敛:“那师妹呢?她怎么办?”
“我已经遵守我的誓言娶了她。她的伤我也会给她治好的。”
蒋玉杵将断腿的凳子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你说的真是轻巧,你怎么对的起师父?!”
肖敛意味深长的笑了:“你放心,半年之后欠师父师娘的,欠师妹的,我都会一齐还给他们。”
“还,你拿什么还?到时候你命都没有了,你拿什么还?”蒋玉杵气得跳脚。
阿慧惊的面色雪白,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
兰锦伊看着自己的手,啪嗒一声滴上一滴泪水。
肖敛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
晚饭不不欢而散,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思睡觉,只装个样子罢了。
“阿慧,你睡了吗?”兰锦伊喊了一声,阿慧一动不动。兰锦伊又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房顶,不知过了多久,一豆烛火渐渐小了,她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这是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闪了进来,伸手搂着兰锦伊要睡她身边。兰锦伊正半梦半醒之间,忽觉得身后有人,立时惊醒了。她知道是肖敛,却不敢动,心里一直在隐隐期盼些什么,又觉得害怕。肖敛不知她醒了,轻声说:“伊伊,你越来越调皮了。你要是明天白天再和师弟一起故意胡闹来气我,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念着她赶路疲乏,给个晚安吻就睡了。
伊伊心中舒了口气,又觉空落落的,终于沉沉睡了。
到了第二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泥路难行,庙祝说前面陡坡断崖甚多,容易塌方滑坡。阿慧伤口刚开始好转,四人只好再住一晚。蒋玉杵今天更是故意和兰锦伊气人,推说昨天摔得严重,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不疼,菜要锦伊给他夹,汤要锦伊给他吹,走路都要锦伊扶着才行。肖敛知道自己昨天下手重了些,是以一直隐忍没有发作。兰锦伊耐着性子照顾蒋玉杵,他欢欢喜喜的说:“我家锦伊就是好,以后娶回家当媳妇儿肯定要美死了。”随即凑过去装腔作势看样子像是要吻她。兰锦伊正在吃饭,哪里想到他会突然袭击,所幸她反应迅速,闪的极快,蒋玉杵才没有得逞。
肖敛再忍不住,将蒋玉杵饭碗推落在地上:“不要一直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