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误事啊!
怎么她睡一觉就会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儿子就这样被拐走了?
不都说她儿子聪明吗?谁能告诉她聪明在哪,第一次见面就粘着人家不撒手,爸爸长爸爸短的。被拐走不说还被拐地这样彻底。
晚上孩子依在母亲身边早早睡下了,留下诡异的父母大眼瞪小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
“现在怎么办。”
“依你,你说怎么就怎么。”
她怒:“以前你怎么不敢说这话。”
“忽然想通了,这几年你最需要我时没在身边陪你,我现在没资格要求什么。”
“那你放我走?”她试探。
他微笑:“我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怎么可能再让你吃苦。”
“孩子……你要是不想要他我能理解。”
“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不敢。
紫阳又说:“我不会拿孩子要挟你,你要是不想嫁给我我们就这么凑合过,反正在一起有没有证不重要。”
“你现在有恃无恐啊。”
他呵呵笑,笑得轻松愉快,恨得她牙痒痒。
他是真的想通了,这七年他没在身边看着她也没找男朋友,如今孩子都认爹了她更不会。大概知道她在别捏什么,暂时就不逼她了。
她忽然长叹一口气:“我们领证吧。”
他呆了好几秒,似是没听清:“你说……我们领证?”
“小点声,孩子睡了。”
“哦……”
她见他呆呆的往外走,轻开轻关房门,然后一阵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又由远及近。
“不会是疯了吧。”
门被推开,他咧着嘴,无声压抑的笑,眼角似有泪花闪过。她敢打赌,如果这里不是医院他一定会敞开嗓门大笑一宿。
“媳妇儿,我爱你。”
还没领证呢,这就叫上了?
忽然脸上吃痛,她被他按在床头啃咬,她顾及孩子在身边不敢大幅度反抗,索性他也只是想表达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住的单人病房,但也仅一张单人床,她和孩子睡都有些挤更别提再加一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人。
“你去附近找个宾馆住吧。”
他抬抬眼睛就看到了对面这个宾馆那个酒店的,醒目的红色指示牌在夜晚格外明亮。
他轻轻摇头:“太兴奋了,在哪都睡不着。你睡吧,我就这样看着你们。”
“不要了吧,大晚上盯着我们怪吓人的。你去沙发那边窝一晚也比坐这硬板凳强。”
她都没察觉自己又恢复了以前姐弟相处时的状态:毫不客气的接受他的好,偶尔也会流露对他的关心。
“好,听你的。”他摸摸她的头,附身印下一吻,又越过她给儿子一个吻:“睡吧,晚安媳妇儿,晚安儿子。”
从此以后,谁会比他还幸福呢。
七岁那年,无意中从父母的谈话中得知她不是自己亲姐姐的那个晚上,他就开始无休止的做梦。梦见有一天她像童话里的公主嫁给王子一般嫁给他。
那时他长得很小,而她虽然身体不好却胖的很。饶是如此,他们两个做决定的永远是他。他不认为那时候对她的感情是爱,大概只是习惯欺负她,习惯这样单纯的小姑娘毫无保留信任他。
那时候他非常热衷看到她娇滴滴的哭,鼻涕眼泪挂满脸,他却觉得这样的她更好玩。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喜欢她哭,还总会想各种办法让她主动投怀送抱。软绵绵的一团,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放开。
大概在别人眼里她不是最美的那类人,可依然有少数人和他眼光一样独到:这样率真可爱笑起来能照亮整个世界的姑娘大概错过就不再有了。
从小学开始就有男生往她书包塞情书,那时他年纪也小,多半是偷偷撕掉了事。
到高中时岑王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她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穿他的居心。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后来偷情书这样的事都落在岑王身上。
也有当面表白的,一部分被他悄无声息打退了,另一部分被岑王以“我是她老公”的假象喝退。
……
只是这么多年,无论他对她抱着什么感情,他梦里想娶的只有她一个人。
自从这两父子相认后,李昭汝发现孩子有个亲爹的好处真是无穷无尽的。
以前她是很愁辅导作业这一块,毕竟小学数学题也有超级难的,而且有时候她解题的思维和书上要求的不一样。现在不必担心啦,因为孩子有爹,接送孩子上下学帮他做作业现在都不用她管。
做饭她也不擅长,厨房就那么几样调料做什么菜她都放一遍,导致每道菜都能吃却都不好吃。如今也不用担心啦,他亲爹会变着花的做好吃的,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孩子营养跟不上啦。
现在他们准备搬回C市,孩子转学问题,以及转学之前他要参加的最后一次运动会等等她都不管。
亲爹花钱养孩子养她更不必说,以前她虽没短过孩子吃穿,但总比不上有个阔绰的爹。出手大方却不高调,她喜欢。
……她没法不感叹:有个亲爹在真好。
就是不知道她自己要是有个亲爹亲妈会什么样呢?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世间,因为什么不要她,是否愿意相认……
不过现在好像有没有都不重要,她已经有自己的家庭,她不是孤儿。
————
上个月年年就报名参加校里举办的运动会,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运动会,期待已久,很担心自己会错过。
犹豫着要不要和爸爸妈妈商量商量晚几天再走。妈妈身体不好怕说完她会心烦,刚有个爸爸就和他说这些小事情又担心他会一气之下不要他们。
他很喜欢爸爸,不想他不要他们。
年年心思再多毕竟也是孩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在他精明的老爹面前无所遁形。他放下课本揉揉儿子软趴趴的头发,这孩子发质像母亲,又软又碎。
“为什么事发愁,不如跟我说说,没准我们商量商量就能想到适合的应对措施。”
他看看爸爸欲言又止。
“父子间没什么不能讲的,要是不想妈妈知道我可以帮你瞒着她。”
“我想参加十八号的运动会,咱能晚几天再走吗。”
李紫阳扬起嘴角,给儿子一个放心的眼神:“当然可以,以后有什么事不方便和妈妈说的都可以和爸爸说。咱们家做主的还是爸爸。”
不过以后谁做主谁知道呢。
李昭汝推门进来:“球赛开始了,要不要看?”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要!”然后二人又一阵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她真无语,两个傻子。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李昭汝租了三年的公寓,五十平左右,一室一厅。李紫阳跟过来本来还算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
她有种自打进来他胳膊腿就没伸开过的感觉。
一家人挤在仅能容两个人坐的沙发上,她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找那些在她看来都一个模样的黑人球星的不同点。李紫阳将腿搭在茶几上让儿子坐在他腿上。
六岁的孩子早已不屑被父母抱着,只是他们一个刚做实实在在的父亲,一个刚做实实在在的儿子。颇享受这黏腻的时光。
父子俩都是球迷,还都迷同一伙球星。
电视边还放着昨天他们书店买来的最新版球星写真集和海报,因为要搬家,李瑞年没舍得贴。
李昭汝盯着看了一会儿便有些困倦,歪在一旁打盹。生了孩子后几乎没再脱力至晕倒过,这次病了一场像把这几年的都找回来,最近她时时手脚发软头昏脑胀。
“年年,妈妈睡着了。”
“那我们也睡觉吧。”
“要是想看可以再看一会儿,爸爸把妈妈送去卧室再来陪你!”
“好,那我再看一会儿。”
“乖儿子。”李紫阳放下孩子打横抱起他的小蘑菇,最近她吃得不少,但好像比之前还轻了。明天给她炖点补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