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恨哥微微的楞了一下,哑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这才想起,我靠到他身边是为了想和他说,不如骑马,两人一骑,不仅可以走的快些,更重要的是,我……
嘻嘻,可以在恨哥的怀中,享受久别的拥抱,虽然,这是一种不正常的手段。
“我想,不如我们骑马吧。”
我小心的说出了计谋已久的主意,暗自偷笑,却忽视了,恨哥浓浓的失望和别过头的痛苦。
恨哥,果然把我圈在了怀中,他在后,我在前,两人一骑,直奔在通往南京城的路上。
一路之上,恨哥几乎不怎么说话,紧抿的嘴,似乎把我搂在怀中,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且一天之中,几乎不和我说话,唯一的语言也不是对我说的,看,以下就是我和他只见的精彩对白:
我说:“我饿了。”
“吁----。”
恨哥他对着马儿一声轻喝,马儿听话的停了下来,如果停的地点是在一个镇子上,恨哥就走进客栈,如果此时是在路上,恨哥就随手的递过来干粮,再递过水,然后自己站的远远的,
我说:“我累了。”
“吁----。”
恨哥他对着马儿一声轻喝,,马儿听话的停了下来,如果停的地点是在一个镇子上,恨哥就走进客栈,如果此时是在路上,恨哥就生起一堆篝火,反正现在是在夏天,随便往草地上一躺,就可以安然的睡到大天亮。
恨哥是冷漠的,甚至可以说是陌生的,先前初见到我是的激动,早已经淡化在了我的脑海中,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我知道他老母的老公的下落,他恐怕早已经将我遗忘在了哪一个角落。
是啊,都已经4年多了,4年多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而我,从一开始,就从来也没有真正的走进过恨哥的心里,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成亲,他是否有亲密的女友,也许,儿子也已经叫他‘爹地’了。
心里泛起的酸痛,只能装作不在意,我不由的后悔,当初干嘛要选择骑马,在马车上,优哉悠哉的溜达,下车有人伺候,不是挺好的吗。如今那些人,早已经被甩在了后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明天就可以到南京城了。”
恨哥说出了这半个月来,他最长,字数最多的一句话,其淡漠的语气,丝毫不亚于一只鸡叫着‘咯咯咯’,一只鸭叫着‘嘎嘎嘎嘎’。
丫的……
皎洁月光下的他,背对着我,单薄的身子,孤独的背影,沧桑的感觉,微风吹起他的发丝,摇曳生姿,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我轻轻的踩上他的影子,在他虚拟的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一直以来渴望的拥抱。
4年多前,他的拥抱,无处不在,4年以后,他的拥抱,成为奢侈。
“明天就到南京城了。”我喃喃的说着,伸出我的手,和影子中的手,碰在了一起,融为一体。
他并没有再和我说一句,只是这样凝望着,凝望着。他在凝望什么,什么让他这样专注,是他的心中的知己,还是他心中的至爱?
“明天到了就直接接你的母亲去吧,我带你们去见洪老帮主。”
我说着,低头看着他的影子。他的影子似乎动了那么一下,再看却仿佛从来也没有动过,只是影子下的小草,随着风,微微的摆动着。
一夜无眠,转辗反侧,为明天即将的分别,为自己4年多的暗恋,为……恨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层层的云霭,照射到了地面上的时候,恨哥晴朗的声音,响起:
“醒了吗?醒了就赶路吧。”
我缩卷了一下自己,不愿意睁开眼睛,睁开了眼睛,一天就要来临,和恨哥的分别,即将到来。
“快点。”
恨哥并不解风情,仍是固执的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的不耐。
我恨的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装着刚刚才睁开了眼睛,迷蒙着:“天亮了吗?”
丫的……
不得不再次的提示,朝阳下的恨哥,美的让人忘记了呼吸,白皙的脸,粉嫩的肌肤,红艳的唇,高挺的鼻子,前几天黯然的眼神,却在今天闪闪发光,出奇的透亮,就连脸上的十字架的刀疤,也仿佛踱上了一层金色的色彩,如此的搭配,竟成为了我心中的绝艳。
我不由的看了痴了,想必那口水,没有流下来吧,4年多的道士生涯,治好了我爱流口水的毛病。
阳光下的恨哥,别过了头,只看见他的侧脸,似乎是在哼气。
丫的,他竟然哼气……
我一跃而起,大步的走向马儿,熟练的上了马。我这半个月来天天骑马,好歹也总结出了一点门道。
我两腿一蹬,使劲的夹了一下马肚子,双手紧紧的抓住它的鬃毛,而不是缰绳,狠狠的一扯,直扯的马儿惨叫一声,扬起前蹄,然后狂奔了起来。
啊----呀-----吁-----哇-----呜-----
一连窜的声音,从我的嘴中,连续不断的叫了出来。真佩服我自己,若是平时,此刻的我,恐怕是已经呈抛掷物状甩到空中,然后自由体降落于地上,屁股开花,呈稀巴烂状。
呜----
手,紧紧的抓住着马儿的鬃毛,越揪越紧,马儿不停的惨叫着,越加的疯狂起来,我吓的呜呜大哭,这该死的马儿,在恨哥的手中,乖乖的听话,怎么到了我的手中,就如一只暴躁的野牛,蛮不讲理。
我就知道,都欺负我不是这里的人。
呀-----
在我高亢的尖叫中,我终于被马儿,甩了出去,还未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被地心引力吸引,以每米100码的速度,急速下降。
也许是在甩的过程中,已经脱离了方向,下降时,身体上****的皮肤,无不被树枝,刮的生疼,鼻中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脸上怕是被刮的出血了,莫名的痛快,在心中滋生,刮吧刮吧,反正我的身上也到处是伤痕,不在乎,脸上多几条,这样刚好,相配。
而且,恨哥看见我这般,一定会心疼的,说不定在下面,已经准备好接住我了,然后用他热烈的吻,吻去我脸上的血迹,然后……
砰------
大地似乎也震动了一下,我的然后以后的内容,还未想好,身子,已经毫无警戒的落在了地上,激起地上尘埃一片。
没有想象中的怀抱,没有想象中的安抚,甚至连他的声音,也在千里之外:“你一个姑娘家,又是王妃,做事不要再这么鲁莽了。”
TNND……
我抬起下巴,吐出满口的青草,只见自己大字型躺在地上,肺部几乎被抽离了空气,难以呼吸。
‘唧唧歪歪’的哼了半天,终于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一手托着腰,一手揉着成了八瓣的屁股,口中,语不成句:
“你……你……我做事鲁莽-----不鲁莽,关你……关你什么事,我……你……我……呸。”
再次的吐出,嘴巴中残留的草根,亏我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之后,还能把最后的两个字-----我呸,说的这么洪亮,这么气势磅礴,瞧,都把恨哥的脸,‘呸’成了苍白色。
抓起自己的袖子,胡乱的擦了一把脸,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能不能留下疤痕,和身上配个全套。
“这是药。”
恨哥递过来一只碧绿的瓶子,瓶子映衬着他的手,如透明了一般。偷偷的再次的看了一下,他的手,扭头疯了一般跑到已经平静的马儿旁,抬起腿,狠狠地踹了一脚,怒骂:
“我叫你欺负陌生人,我叫你甩我……。”
还未等我骂出下一句,马儿已经‘蹬蹬蹬’的跑了起来,转眼已经远去。
“喂……!”
你干啥,跑的这么快,我……我又不会杀你。
可惜,马儿根本就不回头看一眼我悔恨的眼神。这下可好,马没有了,要走着去南京城了。
“没脑子。”恨哥在我的身边,念叨了一句,那只碧绿的瓶子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真想扭头就走,但转眼一想,好像这不是我的风格。悻悻的接过瓶子,刚打开塞子,突听的恨哥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响起。
厄……他这是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瓶子应声而落,咚的掉到了地上。
我眼巴巴的看着瓶子刚好敲在了一块小石头上,粉身碎骨,里面的药粉随着清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T-----N-----N----D!
‘蹬蹬蹬’马儿又回来了,跑到了恨哥的身边,亲昵的把头靠在他的身边,磨蹭。
而恨哥,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没有一丝的感情。
我耸了耸肩,向马儿招了招手,嬉笑:“马儿回来了呀。”
马儿明显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恨哥一甩长衫,冷声说道:“快点上马。”
唉,就在这最后的一天里,给恨哥留下一些比较难忘的回忆吧,也许有那么一天,他看见马儿,就突然的想起我。
而我,回家了以后,满身的伤痕,就是对恨哥最好的回忆,恨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卜一,曾经爱上了你。
上了马,前面就不是遥遥无期,很快,就可以到了南京城,很快,就可以见到洪老疯子了。洪老疯子见到我为他带去了他的老婆和儿子,应该就会施展他的妖术,把我送了回去。
恨哥,自此以后,你和我,在各自的映像中,都只是一个飘渺无视的影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