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洪九公导的好戏,一场美丽而浪漫的邂逅,一段我未曾理解的恩怨,一个浑身上下,到处是伤的卜一,一条人命,烟消云散……!
…………
我以为已经死了,我以为灵魂已经忘记了前世的事,我以为我不会再醒过来了,我以为我就算醒过来了,看见的也是阴间。
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哇,阴间也有道士啊!”
一个大约只有10来岁的小道士,正拿着一只碗,碗中的东西,散发着阵阵清凉的药味。他仔细的在我的腿上,抹着涂着,一阵清凉的感觉立刻传遍了全身!
死人也有感觉吗?
我想动一下,却发现原来死人是无法动的。可是,为什么这个道士可以动呢?
小道士很细心,还撩开了我的衣服,在我雪白的肌肤上,涂抹着。丫的……被一个小鬼,吃了豆腐。
还好,小道士似乎还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干的可认真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TNND,说他仔细好呢,还是……!
身上终于完成了,小道士似乎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嘀咕:“这些天也该醒来了!”
说完,他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而我,正睁大着眼睛,眼珠子朝上,大概这就是一副死人样吧!
“啊……!”
小道士潜心向道的时间绝对还短,一见我的样子,惊呼了起来:“太太师傅,太太师傅,不好了,病人翻白眼了!”
他在喊什么?翻白眼就不好了吗?小道士,是我醒过来了好不好。
我再次的试着动了一下,只有手指,随着意念动了几下。唉……到底是大难不死,还是魂堕阴间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门外,有一道阴影走了进来。
我头无法转动,只要等着那个所谓的太太师傅过来。当一张面相仁慈,有着大把白色的眉毛,大把白色的头发,大把白色的胡须的老公公站到我的面前时,我更晕了。
这不是张三丰吗?张三丰年纪已经一大把了,他是已经死了还是还活着?如果他死了,那代表着我也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我就代表着我也活着(这是一句废话)。
张真人微笑,语气慈祥:“醒了!”
我想点头,可惜头还无法动,我想说话,张了几次嘴,喉咙口就火辣辣的疼,我只是眨了几下眼睛,嘴角生生的抽搐了一下。
“醒了就好!”张真人把手搭在我的脉搏上,细细的静了一会儿,才抚着白花花的胡须说:“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真想说‘张真人,我这功力,是从娘肚子里练来的’,可惜我无法开口,张真人也无法再惊讶一次了。
又听的他说:“也亏有这么深厚的功力,不然,不死也残废了!”
丫的……残废。
我心里恶寒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我还真没有死哦!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嘻嘻,看来我以后,前途无量啊!
“好好的休息!”张真人又是微微一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你的人皮面具,我帮你拿下来了!”
人皮面具?软语……
我仓皇的闭上眼睛,不要想软语,不要想陆之黔,不要想恨哥,不要想我除了腿上的刀伤,身上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伤。真的,不要想了!
张真人微微的叹了口气,回身在我的身上一点:“睡吧。”
丫的,又是点穴!
听说是武当山上,听着就是一个未发育的声音:
“快点快点,慢慢吞吞的!”
“喂,你一个大人,怎么连柴也不会砍?”
“我说你个笨人,挑水有你这么挑的吗?”
“傻姑(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们是在种菜,不是在掐菜!”
“今天你不用吃饭了,烧个饭也能把自己呛晕!”
不错,我,卜一,一个21世纪的新青年,终于,被沦落到了,成为了一个只有9岁小道士(就是那给我涂药的)的------跟班!
而我必须尊称张真人是太太师傅。
丫的,真是物是人非,世态炎凉啊。
每天,我在小道士百般的摧残之下,于凌晨4点钟起床,接着就是万恶的道经吟诵,当然,只有小道士一人而已,我可以紧闭着眼睛再打一会儿瞌睡。在我流着口水,或梦到帅哥,或梦到整箱珠宝的时候,小道士就会在我的耳边尖叫:“着火了-----!”
于是,我只得掏着耳朵,在睡眼朦胧中,跟他晨练。
所谓晨练……
唉,不提也罢!什么,一定要说。
丫的,你说,挑水也算晨练吗?你说挑着尖尖的水桶,那叫晨练吗?你说挑着尖尖的水桶,赶上三四里的路,也叫晨练吗?你说挑着尖尖的水桶,赶上三四里的路,中间还不准休息,也叫晨练吗?
偶的娘啊,以后我再也不迷恋武功了,我该行挑水了!
挑完水(请注意,是挑完整个武当山每天要吃的水),太阳已经到西边了,就是自由劳动的时间了,有几样可以选择,砍柴,做饭,种菜,浇水……。
娘的,在辛勤工作的日子里,我彻底的抛弃了万恶的‘男人婆’这个错号,而改成了‘傻姑’。
傻姑就傻姑吧,反正金庸笔下的傻姑,也挺可爱的,我有一阵子还特迷恋她呢,记得那时候,我每次考试都得了59分,在老师的异样眼神下,在爸爸妈妈的视若无睹下,我指着天发誓我要做傻姑!
“傻姑,快点跟上!”
小道士又在叫唤了,他一天最起吗要叫唤我1000次到10000次不等。小师兄,你的嗓子快要到变声期了,请注意爱护你的嗓子。
“哦。”我有气无力的应着他一句,扁担压在我稚嫩的肩上,看着小道士在前面疾步如飞,不由大叹:“小师兄啊,我的轻功现在连太太师傅也说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还要我挑水呢!”
“因为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呗!”小师兄到也爽快,直接回答,也不管我接受的了还是接受不了。
我脚下踉跄,差点摔倒:“你说……什么?”
小师兄回头瞄我一眼,笑:“你摔吧,我们的路已经走了大半了,恭喜你可以回去再挑一担!”
丫的……
我白他一眼,稳住身子,身随意转,人已经到了小师兄的面前:“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没地方可以去?”
小师兄嘻嘻一笑:“因为你是一女的呗!”
呀……呀呀呀……呀。
真想放火烧了这武当,什么女子不能在道观内久留,你们这些假道士,还不是女子生出来的。
我把牙咬的‘咯嘣’响,小师兄却是冷冷的瞄我一眼,酷酷的说:“有本事找太太师傅去!”
丫屁小孩,你少说一句不行吗。
“找我说什么呀。”张真人飘然落地,长长的白毛迎风飘扬,就在我和小师兄的面前。
我俩各自互望一眼,把肩上的扁担动了动,齐声尊呼:“太太师傅。”
张真人点了下头,对着小师兄说:“你先回去,我和卜一有话要说。”
小师兄头也不回的跑了,临跑前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丫的,前天的鸟窝还不是你爬树掏的,我只是吃了鸟蛋而已!
“卜一呀,从你来这里,也有四年多了,是吧!”
想不到张真人也是一个绕弯的人,有话就直说好了。
虽然我在肚子里诽谤着他,但是我的脸上,可是一万个的真诚:“是的,太太师傅!”
张真人踱到我的面前,白色的毛发在我的眼前飘动:“晋王归天,普天同哀!”
晋王?
我茫然了一阵,想不出晋王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却在电石火光间想到,晋王,不就是朱济熺同志的老爸。
我沉默着不说话,他老爸死了,管我什么事啊。
哦,还有,晋王死了,朱元璋也就快要死了,天下要变天了,朱允文快要当皇帝了。
“你不属于武当,你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你也该离开了!”张真人又抚起了胡须,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着我,仿佛早已经看透了我。
我头低下,飞快的回答:“我不下山。”
笑话,这里虽然要做苦力,但是至少还有饭吃,晚上还可以去掏功德箱,虽然那里面剩下的钱不多,而且也有地方睡觉,去了外面,我哪里来的白吃白住。
“明天就下山吧,你也因该回家看看了!”
啥,回家……
我猛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前面这张面慈的脸,恐惧:“你……你怎么知道?”
张真人飘然前行,大声的说:“天机不可泄露也!”
我靠……
于是天不亮,在小师兄哭哭啼啼的催促声中,我背上行囊,怀中揣着这4年来偷来的银两,朦胧着眼睛,被他一脚踹出了武当山的伙食房。
对,这几年来,我一直就在这个伙食房中卖命,伙食房本就圈出了道观的外面,而且女子就是适合住在伙食房的,这是小师兄灌输给我的想法。
而我的想法是,那个白毛面慈的张三丰,丫的一直就在榨取我可怜的劳动力,我要去官府告他。
虽然我在这4年中,终于学会了点穴,学会了轻功,学会了那套什么逍遥拳,可是,那是我的根基好是不是,我的内力高是不是,和他张真人,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