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爱从面馆里出来,就看到了那辆名贵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深吸了几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奇怪,今晚老男人怎么没有了动静?换作以前,这个时候他的催命似的电话早就打来了。
也好,难得的清静。
“天爱,上车吧。”珀西伯爵伸长手臂做着邀请动作。
天爱觉得这么晚了,伯爵送自己回家也是一个男子风度的表现,并没有多想就上了车。
司机开车开得极稳,她安静地坐着,这样的车速欣赏窗外的夜景正好。
凌台市的夜生活还是相当丰富多彩的,这不一路过去,不是霓虹灯闪烁的饭店就是灿灿夺目的娱乐城。
看着与自己相仿年纪的男女笑嘻嘻地从娱乐城里进进出出,她还是相当羡慕的,十九岁,风华正茂,处在这个年龄的男女除了读书外就是娱乐,哪像自己这般早就踏入了围城。
“在看什么?”温柔的男声打断了天爱的思绪,转过头正对上伯爵的那一双蓝眸,可能已经熟络的缘故,她总觉得这双眼眸明亮了许多,只是这么一望,仿佛陷入了深蓝的海波。
“我在看那些与我年纪相仿的男女,可以如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着,想玩就玩,想笑就笑,如花般的灿烂。”她说此番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
“庄先生是不是限制了你的自由?”珀西的话一针见血,蓝色的眸子寒意逼人。
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天爱这才收回目光,不敢看珀西,她方才的言语里分明是在诉苦,只要是聪明人都可以听出来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她没有自由。虽然老男人这段时间放宽了许多,可她毕竟与那些人不同,不是想玩就可以玩,想疯就可以疯的。
“回答我,好吗?”珀西见她脸色大变,便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可他想听她亲自说出来。
“限制自由有些过头了,如果真这样今晚我哪能和您吃饭,还让你送回家。”天爱巧妙地应答,那双眼睛就是不敢直视他。
珀西伯爵听言,并没有对此问题逼问下去,只是目光更加深沉,几分钟过后再说:“你好像很怕庄先生。”
“伯爵怎么这样问?”不等她说完,珀西沉着脸打断她的话,“不要叫我伯爵,叫我珀西。”
“啊!”天爱似乎还听不懂他的意思,很轻地叫了一声,她以为他没有听到,却不曾他听得很清楚。
“我们是不是朋友?”珀西隐着怒气问,他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在他对她表明了身份后,她还是对自己这般客气,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叫。
“当然是!”天爱说完暗暗呼了一口气。
“那就不要见外,不要伯爵伯爵地叫着,好吗,天爱?”最后的名字,他说得特别深情,幽幽的目光扫在她的脸颊上,窗外的柔光打在她的头发上,像一块黑玉,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好吧。”回答得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发自内心的。
十字路口,红灯亮,车子停下,在倪天爱欣然同意了后,车厢里又静了下来。
她继续看着窗外欣赏着凌台市的夜景,必竟这样的机会还是少的。一个撇头,她才看到耸立在百米外的一座亮光闪闪的建筑物。
她知道这个地方,它是凌台市最出名的夜总会,里面的小姐特别漂亮,能够出入这个地方的男人如果没有一定资本根本不可能进入。
她对于这种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屑的,必竟不是正正经经的地方,里面还不知正在进行着多少安脏的交宜呢。
她的目光想再停留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敦料,正想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抹身影的背后是道道光芒,一闪一闪,还是毫无悬念地让她看清了这张熟悉的脸。
马科,下午还见过他,车里的冰冷面容,对上自己的那一眼多么冷漠,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夜里,他会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隔着远虽然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从动作上看十分醉生梦死。
那个大学校园里的阳光男孩早已死去,现在活生生站在那里的是个只知享受夜生活的人。
绿灯亮了,车子慢慢驶去,那抹熟悉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逝在灯红酒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