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马四人日夜兼程地赶了几天路,已经到了北番边境。
夕阳斜斜地靠在地平线上,满地黄沙都被余晖染成了玫瑰色,很是瑰丽。
蒙哥汗和也和的伤势都不轻,加上连日赶路,已经是疲惫之极。四人就歇了马,坐在一个沙丘背面休息。
“姐姐,他们是谁?”虽然一直都在也和的怀里呆着,可是凌云却也没有机会问。眼前的这两个男子高大异常,健壮异常,身上还有伤口,殷殷流着血,让他害怕。
凌霄却没有听到他的问题。掰了半个馒头递给凌云,又喂他喝了水。“拿去,凌云,快吃,吃完了还要赶路。”凌云的馒头屑掉的整个前胸都是,凌霄不停地替他擦着。
见凌云看着自己怕怕地往凌霄怀里缩,凌霄却只是一个劲地替凌云擦着馒头屑,并没有顾及凌云的问题,蒙哥汗的嘴角扬了扬,猛地灌了一口水。
猛地将凌云拉近自己的怀里,蒙哥汗看着吓得怔怔的小凌云,笑了笑。“我是你姐夫。”
尽管很害怕,晶亮的水雾在落落余晖中闪闪发光,凌云还是鼓起勇气反驳蒙哥汗。“你胡说,我姐夫是奕哥哥!你不是我姐夫,你是坏人!”
“噗!”正在喝水的凌霄听了凌云的话一口喷了出来。腾出手来替凌霄顺了顺气,蒙哥汗的语气带着些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凌霄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咳着。凌云见蒙哥汗的手搭在凌霄的背上,很是生气,拿出小男子汉的气概来。“你放开我姐姐!你是坏人!”
凌霄一听咳的更加厉害了。蒙哥汗嘴角的弧度也更大了。连在一旁吃着干粮的也和都无声地笑了起来。
“如果我不放呢?”顺势将咳的厉害的凌霄往自己怀里一带,蒙哥汗一脸笑意地看着怀里的这个小人儿。
“你!哼!你要是敢不放,我就去告诉奕哥哥,让奕哥哥抓你,奕哥哥是太子!”凌云双后叉腰,强忍心中的恐惧,威胁蒙哥汗。
凌霄一听咳的更加厉害了,连泪水都咳了出来。一旁的也和差点也呛到。
“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看着怀里的小人已经恼羞成怒,蒙哥汗还是继续假装一脸严肃地挑逗他。
“我……”眼前的人比自己高大多了,怎么打呢?看到蒙哥汗裸露的胸膛,凌云眼睛一亮。“我咬你!”
赶紧挡住那个猛的钻过来的小脑袋,蒙哥汗微微笑着,朝凌霄摇了摇头。“凌家的家风。”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的凌霄看着凌云的脑袋使劲地在蒙哥汗的手掌上顶着,一定要冲上去咬蒙哥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抱过凌云,凌霄理了理小脑袋上刚刚顶乱的头发。“凌云,他们不是坏人。”
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凌霄。“姐姐,那他们是谁,他们看上去不是好人。”
看了一眼疲惫又狼狈的蒙哥汗,发现他的确不像个好人,凌霄笑了笑。“他是好人。”
“那他是谁?”
凌霄还没开口,凌云就被蒙哥汗一把抱了过去。“我是你姐夫。”
看了一眼蒙哥汗,凌云用眼神询问凌霄。
有些不好意思,凌霄点了点头。
凌云却更加迷惑了。“那奕哥哥呢?不是说姐夫是奕哥哥吗?现在他是姐夫了,那奕哥哥怎么办?我还是比较喜欢奕哥哥,我不喜欢他。姐姐,你选奕哥哥做姐夫吧!”
小孩子的问题还真是难回答。凌霄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答案来,有些尴尬。
“你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抑制住大笑的冲动,蒙哥汗假装严肃地问了问怀中的小人。
转头对着蒙哥汗,凌云回答的有些怯生生。“奕哥哥长的白,比你好看。奕哥哥还会给我买糖葫芦,买桂花卷。你会吗?”
“凌云……”凌霄想打断凌云,蒙哥汗却已经开口回答了凌云。
“男人长得黑才好看。他给你买东西,我教你弯弓射箭。你只有一个姐姐,就只能有一个姐夫。你的姐夫,是我。”
显然,凌云对弯弓射箭很感兴趣。“弯弓射箭?好玩吗?可以打下小鸟来吗?”
“小鸟?连大雕都可以射下来。”
眉头微微皱着,凌云开始低头沉思。三个大人看到他的专著模样都觉得好笑。
猛地抬头,凌云已经做好了决定,对着蒙哥汗豪言壮语:“好,我选你做姐夫。你教我射小鸟!”
一听,蒙哥汗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在一旁的也和忍着笑意忍到肚子痛。
一阵尴尬,凌霄抱过凌云,假装恼怒地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你这小子,难道姐姐就值两只小鸟啊!”
水汪汪的眼睛闪着无辜的眼神,凌云觉得甚是委屈。“那如果我选了奕哥哥,姐姐就只值糖葫芦了。”
凌霄被他一句噎的说不出来。蒙哥汗嘴角的弧度扬的更大了。也和早就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只能顶着一张扭曲的笑脸向蒙哥汗和凌霄禀报一声喂马去了。
“姐姐,他刚才叫你霄后,这是为什么?”指着远去的也和,凌云一脸不解。
摸摸凌云的小脑袋,凌霄笑而不答。
“因为你姐姐是北番的王后。”
转过头看着蒙哥汗,凌云更加疑惑了。“姐姐是王后?那你什么人?”
听到凌云的称呼,蒙哥汗假装不悦。“要叫姐夫。姐夫我当然是北番大汗。”
“你是北番大汗?那你会打仗吗?打仗好玩吗?”
小孩子的问题虽简单但也不好回答,凌云又是个爱问问题的聪明孩子。蒙哥汗和凌霄的两颗大脑袋被这颗小脑袋搅的七荤八素。
静下来,视线向南方飘去。
祁是寒冥阁主,奕还不知道。可是,现在,根本不可能通知奕。在宫中,奕是否会有危险?祁会不会向奕下手?愁绪渐渐染上眉梢。但愿,奕一切平安。等时机成熟了,一定要尽快告诉他这个事实。
深兰色的苍穹上一条银练横过,繁星点点。地上,营中的篝火也是散散落落,绵延无际。
长老大帐中,帘子一掀,一个猥琐的身影钻了进去。
“乌玛长老。”那木龙行了礼,猥琐的面容,猥琐的笑,猥琐之极。
拧着眉研究地图的乌玛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怎么样了?”
“蒙哥汗的车驾已经要到郁关了。过了郁关就是北番的地界了,到时候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
眼中又是一道精光闪过,乌玛捻着毕白的银眉。“好,你去准备,准备足够的人手,这次可别再让他像上次一样跑了!还有,蒙哥汗这个人狡猾之至,很可能车辇上的不是蒙哥汗本人,你要做好大营的防守,以免他偷偷混进来。那史那边怎么样了?他对蒙哥汗衷心耿耿,就怕他会突然来救驾。”
“那史回了苍都,已经点兵要回营。以那史和蒙哥汗的关系如果拒绝他入营恐怕惹来非议。不过只要找个傀儡,蒙蔽了所有军民的眼睛,到时候就算那史知道蒙哥汗是假的,也奈何不得!那木龙以项上人头保证取蒙哥汗狗命!”摸着自己耳际弯曲的骇人伤疤,那木龙眼中凶光毕露。
前后都是重重仪仗,一辆豪华的马车辘辘地出了郁关城门。冷月下荒原上出现了点点黑影,随那马车蠢蠢欲动。
响箭升空,那些黑点周身的血气都涌了上来,冷月下道道银光出鞘。
又一只响箭升空,密密麻麻的黑点向荒原中央那华贵马车涌去,银光耀眼一片。
刀剑相击声,痛哭厮杀声,很快随着包围圈中的人一个个刀下而消失,四周弥漫起刺鼻的血腥味。银光上已经溅了殷殷血光。
马车中没有声音,很安静,却能看得出来整个车厢都在抖。
相视一下,忍住心中的畏惧,一个人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用手中的钢刀撩起帘子。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娇小的女人拥在一起,瑟瑟发抖,满眼惊恐地盯着眼前一片黑压压的人。
“不是!”
“不是?”
点点头,那人的眉头深深锁着。“乌玛长老有吩咐,如果不是就留着他们做傀儡。”
恩了一声,那个人开始指挥手下换上仪仗队的衣服。
半个时辰后,地上没有了尸体,血腥味却依旧浓浓的浮在空气中。车队稳稳地上路了,辘辘车轮声,噔噔马蹄声越发显得这片沙场的沉寂。
已经是中午时分,空气仿佛静止了,没有一丝风。慢慢黄沙在烈日的灼烤下泛着耀眼的光,也升腾起滚滚热浪。行人的嘴唇都泛着着干枯的死屑,心也被那滚滚热浪烤的惶惶不安。又是炎热的一天。
长长的仪仗威严地策马而来,中间夹着的华丽马车车轮也惶恐不安地滚动着。
“蒙哥汗回营……”高呼一声,沉重的营门向后缓缓地拉去,所有的侍卫都跪了下去。
海浪一般的高呼声传来。“恭迎蒙哥汗,恭迎霄后!”
车厢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仪仗夹着马车急急地过了大门。
“恭迎蒙哥汗!恭迎霄后!”大帐内所有的北番官员和和白衣长老都向战战兢兢坐着的蒙哥汗霄后行了礼。蒙哥汗和霄后却都没有说话,面部表情僵硬,眼中闪着惊恐。
蒙哥汗是怎么了?以往英勇无比,气势凌厉的蒙哥汗怎么会有这副怯懦的表现?自从蒙哥汗出访前几天,大家就发现了不对。
众人偷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弥漫开来。看了一眼众人,那木龙重重咳了一声,站到中央对着那些官员和长老高声说道:“蒙哥汗和霄后一路奔波,车马劳顿,众位还是赶紧回去,让蒙哥汗和霄后好好休息!”
虎皮榻上的蒙哥汗收到那木龙的眼色,慌的将手边的酒壶打翻,众人更是惊疑不已。面色慌张,蒙哥汗大手一挥,让那些人都退下。虽然心中疑窦重重,但是众人也不敢想象谁会将蒙哥汗和霄后偷梁换柱,都行礼告退,然后三五成群地离去。
“怎么感觉好像不对啊?”
“是啊,我也觉得不对啊。以前的蒙哥汗不是这样的。”
“就是,我也觉得。蒙哥汗怎么一下子胆小起来了。气势不对啊。”
看着那一群迂腐的白袍长老在大帐外低声讨论,乌玛心中一阵嘲讽,走了上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乌玛长老,你不觉得蒙哥汗很奇怪吗?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难道蒙哥汗身体不舒服?”一个长老见乌玛来了,赶紧将心中的猜测都说了出来。
白了那个长老一眼,又瞟了众长老一眼,乌玛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们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吗?私下议论蒙哥汗的不是!这可是触犯北番律法的罪行!你们是长老院的长老,你们的行为要为普通民众做出表率。像你们这样一天到晚怀疑来,怀疑去,让民众怎么想?让他们也去怀疑蒙哥汗吗?”
众人都怔了怔,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出声。
再瞟了一眼,众长老的唯唯诺诺让乌玛很是满意,语气却还是像刚才那般强硬。“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很快就要入秋了,都回去准备入秋大典去!”
“是。”迫于乌玛的强势,众人离去。
扬扬眉,乌玛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得意笑容。
“美人儿,过来!”掀开帘子进去,乌玛就看见那木龙一把将害怕的瑟瑟发抖的‘霄后’揽在怀里,左啃右啃。‘霄后’的衣衫已经破乱不堪,胸前露出的白皙胸脯上伤痕累累。
很是不悦,乌玛高吼一声:“那木龙!”
仓皇起身,那木龙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敛起愤恨的表情,换上一脸谄媚,转身。“嘿嘿……乌玛长老……乌玛长老来了。”
乌玛的脸色铁青,那木龙狠狠地将‘蒙哥汗’一脚踢开,点头哈腰地跑向乌玛。
眼睛死死地盯着衣衫凌乱,泪眼婆娑的‘霄后’乌玛的眸中闪过沉沉的欲望。地上的‘霄后’一看到乌玛的眼神怔了一下,低下头,赶紧揪起胸前的衣服,朝背后的坐榻缩了缩。
“乌玛长老,”顺着乌玛的视线看去,那木龙明白了乌玛的****,谄媚地笑笑,“霄后刚刚回来,要乌玛长老为霄后卜上一褂,以测吉凶,蒙哥汗,你说呢?”
吓的木愣愣的,地上的‘蒙哥汗‘愣愣地点点头,踉跄着起身要出去。那木龙也邪邪地笑着,跟在‘蒙哥汗’身后就要出去。
走上前去,乌玛拽起了地上的‘霄后’,一把扯掉她胸前的的衣衫,贪婪地揉搓着,深吸一口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乌玛眼中的****被强行压了出去。“回来,收到消息,那史今天回军营,好好准备,在军民前要演好戏,别让那史找到什么机会。”
‘蒙哥汗’被那木龙一脚踹到‘霄后’身边。
“是,乌玛长老。那木龙保证会做的滴水不漏。”
看着乌玛离去的白色身影,那木龙的眼中闪过恨恨的不屑眼神。
军营中央的高台布置了起来。很是喜庆。
大漠落日,红彤彤的照的漫漫黄沙一片一片胭脂色。高台下的黑压压一片人海,人人脸上都挂着欣喜,养着头紧紧地盯着高台。
鲜红的地毯从大帐一直通向高台上的王座。
侍卫掀起帘子,蒙哥汗拥着霄后走了出来。被那木龙调教了半天,‘蒙哥汗’和霄后的脸上已经不敢再露出惧色来,只是表情有些麻木,眼神有些空洞。
不顾地毯边夹道的人群,‘蒙哥汗’和霄后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步伐有些许轻浮不稳。
缓缓登上高台,‘蒙哥汗’拥着‘霄后’略显机械地转向高台下的人群,高高举起‘霄后’的手臂,露出她手上的金狮臂环。
顿时,像风吹稻浪一般,高台下的人一片一片地跪了下去,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匍匐在地上,山呼“蒙哥汗!霄后!”如此三遍。看着高台底下的像稻浪一样起伏不定的人群,乌玛的眼里闪过得意的精光。那木龙也很是得意,嘴角微微扬起,轻蔑地看着高台下愚昧的众人。
紧紧相拥,‘蒙哥汗’和‘霄后’同时缓缓地登上了王座,缓缓坐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台下的人海。
‘蒙哥汗’挥挥手,高台下的人都站了起来,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领袖。
‘蒙哥汗’和‘霄后’的气定神闲,王者风范,让刚才中午心中还疑窦重重的大臣和众长老心里的疑云都烟消云散了。以为中午的奇怪表现只是因为蒙哥汗和霄后身体不适。
众大臣和长老也按着次序排着队,缓缓地登上了高台,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台下的人都群情激奋的等着庆祝蒙哥汗平安归来的狂欢,台上绝大多数的大臣和长老也都神情兴奋。
乌玛和那木龙的脸上却是一脸高深,那史还没来。他们的战争还没有开始。
“那史将军,多伦郡主到…”侍卫一声高呼,所有脑袋都朝那红地毯看去。一个英武的男子和一个娇美异常的女子昂首挺胸地踏上了红地毯,缓缓登上高台,神情严肃,眉头都有点微微蹙着。
“那史将军。”那史刚上高台,乌玛就迎了上去,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是彻底的冰冷与警告。
“那史将军,先向蒙哥汗和霄后行礼吧?”伸手请那史过去行礼,乌玛的笑意带着几分警告与得意。
神色凝重地扫了一眼台下的群情激奋的众人,再看一眼高台上一脸兴奋的大臣和众长老以及正襟危坐的威严‘蒙哥汗’和端庄‘霄后’,那史心里很清楚就算让真的蒙哥汗和霄后站在高台上,这些人也无法相信现在他们看到的是假的,他带来的才是真的。
“那史将军……”
乌玛又一次催促,眼神中的警告又重了几分。那史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大步朝高高在上的王座走去。多伦也不悦地瞪了乌玛,紧紧地跟了上去。
单膝跪下,右手握拳放在心口,那史将头低下,不去看台上的人,低低地说了一声:“蒙哥汗!霄后!”
多伦也跟着行了礼。
摆摆手,‘蒙哥汗’就让那史和多伦起来,不再去看他们兄妹。起身,‘蒙哥汗’与‘凌霄’举起粗犷的酒杯,向高台下的民众摇摇举着,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台上台下的人都激动了起来。
乌玛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走到高台旁边,举起双手,示意大家静下来。“蒙哥汗促使两国和谈成功,两国交好,现在北番不仅不用再打仗,每年还能得到大量的岁贡,这都是蒙哥汗的功劳。愿我们的蒙哥汗与霄后能永享鸿福!”
台上台下的人都激动起来,举起手来高呼“愿蒙哥汗与霄后永享鸿福!愿蒙哥汗与霄后永享鸿福!愿蒙哥汗与霄后永享鸿福!”
那史和多伦却皱着眉头,保持沉默。
瞥了一眼那史和多伦,乌玛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夕阳已经完全西沉,天际边地灰蒙蒙的,银钩升了上来,天上的银练也渐渐清晰起来。庆贺蒙哥汗归来的仪式已经结束,篝火也熊熊地被点燃,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出喜悦的红晕。连沙漠之夜的刺骨寒冷都被这熊熊燃烧的篝火驱散。
围着一堆一堆的篝火,喝着北番的烈酒,唱着北番的民谣,跳着北番的舞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悦与兴奋。整个大营欢声笑语一片。
那史的帐中,一个猥琐的身影闪了进去。
“那木龙大人。”一个侍卫行了礼,不卑不亢,“那史大人不在,那木龙大人请回!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那木龙大人可以交由属下代为通传。”
自己如此谨慎却还是被发现,那木龙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他也不理会那个侍卫,径自走了进去。“我知道你们那史将军在高台上和蒙哥汗饮酒,我只是来看看你们将军是不是还缺些什么物件。”仔细又谨慎地环视了一周,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但是那木龙不甘心,伸手就想检查一口大箱子。
伸手一拦,那侍卫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警告。“那木龙大人,那史将军的东西没有他的允许他人不得乱动。”
恼羞成怒,那木龙冲着那侍卫威胁道:“你敢拦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微微眯着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卑不亢,那侍卫伸着的手并没有缩回。“那木龙大人,这是那史将军的大帐,我们只听命于那史将军,请那木龙将军见谅!”
说着,闻声又有几个侍卫进来了,将那木龙围住,面色不善。
悻悻地收回手,那木龙贼贼地笑了笑。“好,那我就等你们那史将军回来再过来。”说完,看了一眼那个大箱子一眼,就悻悻地离去了。
那木龙一出去,就有几个身影向他靠近。“注意里面的动静。里面现在是五个侍卫,你们好好看着,要是有可疑迹象随时禀报。”
“是。”人影四下散去。那木龙也径自朝高台走去。
“都检查过了,他带来的人都没有问题。只是,有一口箱子特别大,可能有问题。”那木龙附在乌玛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乌玛的脸上毫无变化,继续朝众位长老举着酒杯。“让人去检查。不管付什么代价。”
“是。”
看着那木龙离去的身影,那史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仰头将酒倒入喉中。
箱子打开,里面跨出来一个高大异常的身影。“蒙哥汗,准备好了。”
蒙哥汗点点头,接过侍卫递过的衣服,换上。
“有刺客……”
一个几个黑影迅速闪过,后面一大群侍卫举着火把追了过去。
“那木龙大人,有刺客。”
闻言,那木龙的眼里露出愤恨的精光来,狠狠地瞪了那史一眼。收到目光,那史面不改色,大碗地喝着酒,看着眼前的歌舞。
“他在搞什么鬼!”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声,那木龙走向了乌玛。
纯白的眉皱了起来,乌玛也瞪了那史一眼,一脸阴霾。“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别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守好这个高台。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蒙哥汗’!”
“是!”
黑影闪进那史大帐,顿时,大帐中一片黑暗。追逐黑影的侍卫,冲了进去。顿时,帐中一片混乱。
门外的黑点暗呼不好,冲了进去。
“抓刺客……”刀剑相击,厮打声不绝于耳。
稍顷,烛火重新燃了起来。几个刺客,反手绑着,被押了出来。
高台下,欢歌曼舞,酒酣耳热,一片和乐景象。高台上,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那木龙大人,刺客抓到了。”
瞪了一眼那史,那木龙心中更加不安。“乌玛长老,刺客抓到了。”同样,乌玛的不安也升腾起来,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史,低骂一声“王八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扫了匆匆离去的身影,那史的脸色更加凝重,酒杯放在唇边,久久不喝。
“哥哥,不会出事吧?”酒杯递在唇边,掩饰嘴形,多伦稍稍倾向那史,低低问了一句。
仰头,杯中的酒尽数倒入喉中,那史还是一脸阴霾。“不会。”
皱着眉,不安且愤恨,乌玛冲着侍卫队长低喝一声:“刺客在哪里?”
“带上来!”侍卫队长一声厉喝,三个黑衣人被带了上来。
猛地一拽,面巾落地。那木龙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怎么回事!怎么是你!”
那人带着哭腔,开始求饶:“叔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才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就发现有人追我,我就赶紧跑,结果越跑追的人越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我真的不知道!叔叔,我真的不知道!”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带着哭腔哀求起来。
“哼!”狠狠地瞪了那木龙一眼,乌玛甩袖而去,愤恨地抛下一句“过来!”
“砰!”脚刚踏进长老大帐,一个酒壶就砸在了那木龙的脚前。
“乌玛长老!”腆着脸,那木龙小跑上前。
瞪了来人一眼,乌玛厌恶至极。“现在怎么办!不知道那史那王八蛋在搞什么!”
“乌玛长老,那史这个人留在帐中真是大麻烦,反正他这次回来是以汇报军情为借口,并无其他,明天就让他滚蛋。再让人在路上偷偷做了他,以绝后患!”伸出手,那木龙做了一个斩的姿势,满眼凶光。
见乌玛的脸色开始缓和,那木龙的眼中的凶光也软了下来,尽是谄媚的笑意,笑声猥琐。
“去办吧,让他明天就滚。还有,今晚严加戒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