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德走到罗兰等黑衣人的身旁点点头,没有多说。
舍伍德森林位于整个英格兰的中部,距离东部的海港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为了尽快逃出英格兰,一行人需要加快行进速度。
身体羸弱的克莱德几乎很难跟上罗兰等人的脚程,所幸倒霉鬼在生前学过一些骑术,克莱德便主动骑上了另一匹拉车的战马。
克莱德回过头朝着逐渐远去的舍伍德森林望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诉说的不舍。罗宾,玛丽安,还有老汤姆等舍伍德基地的好汉们,明明自己才刚刚认识他们,可却不得不分别。这种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克莱德先生,请问你怎么了吗?”百灵鸟般的声音传到耳中,和他打招呼的是那名女黑衣人,她斟酌再三问道:“再过不久,就会回到法兰西,我们大家的故乡。可我却为什么觉得你似乎有点……难过?”
故乡?听到这个字眼后,克莱德不禁苦笑着摇头。他的故乡早已消失,恐怕这就是属于穿越者的寂寞。
“我明白了。”她想了想后说道:“你一定是想起你原来生活的诺曼底小镇。请你放心,伟大的法兰西一定不会放弃每一寸国土。”
她竟然在安慰我?克莱德低下头,低头朝着走在战马右侧的女黑衣人瞥了一眼。他觉得,稍稍戏弄一下这位女黑衣人或许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说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笑了一下,学着那种轻佻贵族的语气问道:“这位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知道一位淑女的名字?”
“我叫蔻蔻,蔻蔻?普莉希拉。”女黑衣人蔻蔻轻声回答:“一个注定能实现心中梦想的少女。”
注定能实现心中梦想?克莱德笑着眯起眼睛。她最初向这位女黑衣人搭话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却发现她的回答却格外有趣。
“能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吗?”克莱德笑着眨了眨眼睛说道:“难道说你想成为一名女性圣骑士。”
女黑衣人蔻蔻摆了摆头,“成为女性圣骑士只能说是我的一个小目标,却并不是我一生追求的梦想。”
成为女性圣骑士只能算是一个小目标?那么她的梦想又要大到什么程度?难道真的是要让法兰西统治整个世界。
由于和蔻蔻还不算熟,克莱德也就没有多问。
他沉默一阵,“普莉希拉小姐——”
“叫我蔻蔻就好。”对方直接打断他的对话,笑着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认识,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太过陌生。”
“我明白了,蔻蔻。”克莱德再次说道:“如果不介意,请告诉我一下国内的事情吧,无论什么都可以。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现在记忆有些淡忘了。”
准确的说,死去的倒霉鬼并没有太多有关法兰西的情报。如果不及时恶补一些,自己之后可能会有大麻烦。
“国内的事情?”蔻蔻疑惑地瞥了对方一眼。
在她看来,国内的事情无非是那些传闻,又有什么值得讲的呢?例如国王查理三世又娶了貌美的侍妾,却依然没有直系继承人。波尔多的酒庄又最新生产了高品质的一批红酒,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其中最为神秘的莫过于即将爆发的英法大战,但杀死梅林的对方肯定猜得到。
然而,蔻蔻最终还是向克莱德说出了这些趣闻。一方面,她在路上确实闲得无聊,有一个谈话的伙伴总会是一件好事。另一方面,她对于这位明明不会武技,却主动刺杀的梅林的少年实在是有些兴趣。
……
站在山坡上,罗宾汉望着克莱德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出声。
50余名起义军站在他的身后。在一番解释下,他们也了解了克莱德不得不前往法兰西的原因。每一个人都俯视远方。按他们的话说,这是在向他们的兄弟做出一个短暂的告别。
“头儿,我们必须要回去了。”老汤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如果克莱德杀死的那个人真是梅林,那我们现在的麻烦可大了。如果不及时做准备,恐怕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危险。”
“我明白。”罗宾汉轻轻点头,但是目光依然没有从克莱德远去的方向移开。
他的脑海中至今回荡着克莱德所说的那番话——在我离开之后,你们务必要尽快绑架一些贵族作为人质!
“汤姆,我们出发!”
“明白了,头儿。我们现在就回基地去!”
“我说的不是回基地去!”罗宾汉皱了皱眉,严肃地说道:“我是说,我们现在就要去绑架附近的贵族?汤姆,你知道在这附近最近的贵族是谁吗?”
“当然是劳伦斯那个死胖子!”老汤姆下意识地回答道,随即瞪大眼睛:“不是吧?头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公开袭击贵族的领地,并把他们从领地中揪出来!”
罗宾汉重重点点头,“当然,我们就是要这么做?难道你们不愿意吗?”
他紧握住手中的猎弓。在普通的人眼中,战气八阶的自己乍一听显得很强。但是对于骑士王亚瑟,对于圣骑士罗兰,对于圆桌骑士,在他们的面前,战气八阶的自己却显得格外的渺小。
如果自己能变得更强一些,那么就完全可以阻止克莱德的离开。
老汤姆满不在乎的举起战斧,“我们当然不会害怕。”
作为一群好战者,舍伍德基地的好汉们自然不会拒绝前往贵族的领地里大闹一番。事实上,他们也早就想要这么做。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罗宾汉转过身说道:“另外,我们基地的位置要改变。尽量建立舍伍德森林的深处,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对我们才越有利。除此之外,女人和孩子们从现在开始也要和我们在一起。”
“明白了,头儿。”大家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逐个走下山坡。
最后回头朝着克莱德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罗宾汉挑起嘴角露出微笑。
他隐约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兄弟前往法兰西就如同一只苍鹰飞往了更为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