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我背你吧。”虽然林夕再三保证没有问题,但吴斌看她走路一瘸一拐,脸色更是苍白得透明,忍不住开口道。
林夕侧头看了眼吴斌,想起他身上的伤势,道:“被人背着走多丢人啊,不要。”
吴斌不放心,但碍于自己和夏历二人的伤势也没再逞强着开口。
“你现在走路跟只鸭子似的更丢脸。”洛辰看着奋力赶上大家脚程的林夕,嘲笑道:“上来吧,你这么走下去就要连累我们掉到队尾了,不知道多晚才能住宿。”言罢,洛辰便半蹲在林夕的面前。
走了这么十几步,林夕也确实不怎么撑得下去了,头一次没有反驳洛辰,乖乖地趴到了他的背上。洛辰走得很稳很快,脚腕处还是传来隐隐的疼痛但林夕扬起了嘴角,这小子心地又不坏,嘴巴非要这么毒。
林夕的呼吸扫在洛辰的后颈处,暖暖的痒痒的。洛辰心想:这小子就是这么倔,不让她走几步就不肯乖乖地让自己背着走。
首日晚上霍将军体谅大家操劳,太阳刚刚下山就在小镇上找了几家客栈住下。在军队里住了那么久的营帐终于睡到正常的床了,林夕满足地倒在木床上,觉得一日的疲惫已去了大半。然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沉浸在美梦中的林夕就被集合的号召声给吵醒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一段新的征途。
后面的日子就没有第一天那么好过了,每日的行军速度加快,行军时间加长,约莫每天要赶上百里的路程,要是天黑的时候距离附近的小镇太远便只能在路上安营扎寨啃干粮了。不过,士兵们经过一段时间的锤炼也适应了这样的赶路模式,整支队伍整齐了许多也再没有当初的怨天尤人了。这支队伍也真正开始有了军队的样子了。
不知不觉竟以至中秋。军队行进的速度比预期的快上不少。中秋节这天晚上霍将军将整个军队的人集合到一起,给每个士兵发了一块月饼,大家分散围坐在十来个火堆旁闲聊。
霍将军坐在最中间的火堆旁,嫣然紧邻着他而坐。“嫣然,你想你母亲吗?”
嫣然一下子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当然想,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你一直怨我没能在你母亲病逝前回来看她最后一眼,更怨我在她去世之后将二姨娘升为平妻。但父亲也是有苦衷的。”她一直念叨着要自己陪她过中秋,可现在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嫣然苦涩地笑了笑,她当然清楚边疆需要父亲来镇守,将军府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嫡世子继承,她只是为自己的母亲感到悲悯,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父亲,但直到临死前都没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如今甚至连父亲的妻子之位上都多了别人。
霍将军叹了口气,用木棍拨弄了两下面前的火堆,仿佛看见了那个不顾父母劝阻执意要下嫁给自己的少女,初识时她说她敬佩自己的忠肝义胆,后来她说她恨自己的赤胆忠心…他不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只后悔当初结识了她,像自己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资格去谈论亲人、爱情。
你还是那样年轻貌美,但我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