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下的一切归于平静后,黑暗处一个身影悄然转身离去。
萧琰站在月光下,安静的看着阿什,阿什不知道的是这一天的相见他竟等待了千年,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万般情绪,可眼神骗不了人,他眼底的情思在此刻早已暗潮汹涌。阿什虽然看不懂他眼中的复杂究竟是什么,但她看得出那看似平静的眼神中藏着的隐忍,在他说出来她的名字的那一刻,她内心莫名其妙的苦楚,仿佛她也等待了许久,一滴泪毫无察觉的消失在这深深夜色里。
直到百年后,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奈何桥边问她何时爱上那个人,她淡然一笑,说到,初见之时。
——
第二日,清晨。
朝霞似锦,粉淡橘柔。流沙镇中几处屋舍升起缕缕炊烟,薄雾似轻纱弥漫着。
阿什推开窗户,空气夹杂着些许水汽轻抚上她的脸颊,丝丝清凉让她灵台清爽不少。
“什姑娘,吃饭了,今天的粥加了瘦肉,你肯定喜欢!快来。”厨娘林妈正好从窗下路过,看到阿什正对镜梳妆。
“谢谢林妈。”阿什对着窗外的人露出甜甜的一笑,她用一只红色杜鹃花琉璃簪将黑发簪起便起身,将要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床头边斜立着的玉骨伞,犹豫了几分后,退回去又将伞背在了身后。
昨夜树魂之事后,萧琰最后回到了伞里,她便乘着夜深,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里。待回到屋里后,萧琰才又现身,与他计划了一番关于收魂之事后,他又回到了伞里。如今她知道伞里住着一个大仙,感觉背在身上竟有些重量了,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
吃过早饭,正要出门,叶无涯突然叫住她,
“阿什,你急匆匆的出去,是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我想去在逛逛街市,马上就要入秋了,我去置办些衣物。”
叶无涯默默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伞,也罢,明日他们便要启程了,他还需一些事要处理,于是拿出了一个缎面的刺绣荷包递给阿什,
“也好,今日我还有些事需处理,不能陪你,这有些散碎银两,你拿着,我也放心些。”
阿什本想要拒绝,叶无涯又道:“我永远都是你的无涯哥哥,这些钱财之事,不许和我生分。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只管和我说。”叶无涯的话里意味深长,他昨天见到阿什深夜悄悄溜了出去,他便也跟了去,直到那棵枯树下发生了一场打斗,他便知,这妹妹并非普通之人。
阿什收下荷包,便向着那颗枯树的方向赶去了。到了树下,因着镇里传言这树的诡异,这里少有人来,只有昨日的几个樵夫在那里轮着砍树,她站在不远处看着,就在这时,身后的玉骨伞内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且找一处暗巷,我好现身。”
阿什忙不迭七拐八绕找到一处,将伞卸下,恭恭敬敬的将伞放到一处平整之处
“大仙,你可以出来了。”阿什悄声道,大气不敢出的看着这伞。
“不要叫我大仙,叫我萧琰就可。”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给阿什吓了一跳,一回头便看见萧琰已然站在身后。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没瞧见。”
萧琰不予理会,扫了一眼伞,那伞便消失了。
阿什惊愕:“伞,伞呢?”
“背着它着实不便,我先把它收起来了,时辰不早了,办事要紧。”说罢,便转身走出暗巷。
阿什也不敢多说,急忙追了上去。
“大仙,”
萧琰瞪了她一眼,阿什忙改了称呼
“萧琰,我们现在去哪?”阿什见萧琰走的方向并不是那棵枯树那里。
“府衙。”萧琰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阿什心里怪道,大仙果然是大仙,说话都是这么多孤傲。
他们来到一道高墙停下,
“就是这了。”萧琰发话,
“这里?”阿什疑惑,这里只是一道高墙,不是说去府衙吗,虽然她没见过人间府衙的模样,但怎么也是该有个大门吧。
“依你看,那人是如何死的?”
阿什记得那老鬼最后变化出的长舌,那显然是吊死鬼的模样。茶馆中几个樵夫也曾说过,那棵树在十年前有一人在那上吊自缢。忽然恍然大悟道:
“难道那人就是十年前吊死在那的那个人?”
萧琰默默点头,又道:
“这是府衙的后墙,离衙内档案处最近,我们只需查看十年前那案的卷宗即可。”说完,萧琰抬手一指,墙上出现了一道窄门。又在他二人身上下了一个隐身咒,顺利进到了府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