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恰逢救出一只小娥,本想讨个谢恩酒吃吃,没想到这小娥落跑了不说,还留下了这物。”说罢手掌一张,凝香露稳稳放在手上。
若是拿了,可不就承认自己是那小娥,自从做了上神,千玺被父亲耳提命面,这上神变啥都该有个分寸,这昨日变成小娥,在父君看来,估摸已经没有分寸了。
亮了亮嗓子,千玺支起笑,也不看渊桦君手中的瓶子:“我昨日差身边的奴婢携这凝香露同我前往那东海龙宫祝寿,怎知那小娥糊里糊涂,还劳烦仙友送回。”
千玺料想自己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对方总不会失了神仙的礼数,待她拿了这凝香露,管他劳什子。
没料想千玺手还未碰到瓶身,渊桦单手一翻,从袖口滑落出一份镶了金边的卷轴,千玺忙双手叠加,微微福身做了仙礼,心中暗想,把天帝的玉诏随便放在自己的袖中,这渊桦君果然比他老子还横。
渊桦见千玺半响也没有动静,上前一步,靠近了千玺,在对方有些愕然时执起千玺的手腕,将玉诏连同凝香露一同放进了千玺白嫩的手掌里,而后潇洒退开,一步开外带着笑看着千玺。
千玺憋了一口气在胸前怎么发也发不出,恨恨的展开手中的玉诏,下一秒差点用凰族最厉害的百凰朝歌把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人打到离恨天外去。
“我知现在个年轻人总喜爱那娇软的女子,老身凭空大你两万岁,也知晓你不愿意,当日你主动退婚,老身倒也理解,可今日你无端端又复婚,难不成戏耍老身如此得趣?”
千玺气极,周遭七彩仙气流转,如果渊桦不给个所以然来,今日管他劳什子未来天帝,先打一架再说。
“我知当日对你不住,而如今玉诏一出,定再无反悔之意,若你想听缘由,我也可细细道与你听。”渊桦上前几步,星眸般的眼看得千玺一愣。
千玺暗自唾弃自己,怎么着也是多了两万年,虽说对方是九天之上难得的美男子,刚才自己那一愣也颇没有出息。
正想说些什么,一道掌风朝渊桦面门打来,渊桦轻身一侧,如墨般的头发在空中微微划过一个弧度,便擒住了来人的手腕,并未使用仙气,显然没有伤对方之意。
“今日你又来作甚?”千晟甩手,眼珠子朝千玺滴溜溜的转。却看见千玺手中的玉诏,夺过来一看,当场脸色又变了变:“我说呢,原来是准姑爷来看我妹妹,倒也不说一声,让我差点误伤了自家人。”
千晟换了一副容貌,笑得灿烂。千玺本知自家三哥是没谱的人,当下感觉头痛更甚,忍不住扶额捶了捶。
“怎么了?身体不舒适?”那渊桦倒是端得一副细心肠子,当下便关切问道。
“还不是那次历劫后留下的病根,总头疼。”千晟快嘴说道。
千玺摆摆手让自家没谱的哥哥闭上鸟嘴,心中倒有点好奇,自家的哥哥如若不是大事,怎么会离开他那药炉,当下便问了起来。
千晟一拍脑门,神情已经变得严肃,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当日我予你四瓶凝香露你倒是在与不在?”
千玺想起因为种种事由,自己倒还没有送出这份礼,不过心中细数了一下才发现房内有两瓶凝香露,渊桦拿来一瓶,另外一瓶去哪了?
千晟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凡世历劫的紫薇仙子与我说当朝皇帝本应该崩于元昌年,结果却莫名其妙的在弥留之际活了过来。紫薇仙子说凡间的皇帝身上有仙露之息,便在晚上以梦询问我,看样子,事情愈发严重了。”
千玺倒真有些怪自己的糊涂,渊桦在一旁听得真切,剑眉轻蹙:“世间一切皆有因有果,你将凝香露丢入凡间,让那凡间的皇帝徒增寿命,引发了一系列事故。
又让本该历劫归来的紫薇仙子再次延长历劫时限,这等于种下了两个因,这两因,一是天子,另一是仙,都不好还。”
“仙君说得是,先不说这两人的需还多少孽障,光是连带出来的效应,就不止那么一星半点。原本元昌帝驾崩之后应当由其儿子元培即位,而现在元昌帝继续做了皇帝,极大的坏了元培的命数”千晟抬高了音调。
若是不知道真相的,还当这事是由千晟弄出来的,千玺立于一旁,除秀眉微蹙外,神色倒也如常,说道:
“这因果循环本是常道,我下凡去了解了此次缘分也就是了,顶多耗费个十几年,地下一天,天上约莫一个时辰,倒也耗费不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