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上的女子还梳着羊角,与龙庭在一起的一幕幕逐渐浮现,那时龙庭总让她像个女人些,日后过门才能服众,她虽面上做嗤之以鼻状,却也暗地里曾经请教母亲怎么做那些端庄的女子。
母亲告诉她第一条就是,端庄的女子是不会在树上睡觉的。
将手中的画卷放回原位,千玺再也没有看满室的画,反手关上门,渊桦站与院中,蓝袍广袖被吹得霍霍作响。
“其实我画作得也不错。”带笑的声音随着风拂有些模糊,却因为渊桦温柔的眼神而更加深刻。
“哦,是吗?”千玺挑眉,将门关好,穿过渊桦身边,果不其然的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麝香,“可惜了,我并不喜欢作画,也不喜欢别人拿我作画。”
“为何?”渊桦跟上,与千玺平行而走。
“脸大身材差。”
“??????”
两人从竹屋出来,刚走了一个坡,就听到激烈的吵闹声,“我平日吃的是虫子,要你那些破果子做什么!”穿着黄色衣裳的娇小声音仰着头朝一旁的穿着简单白衫的男人叫嚷道。
“黄莺公子,话可不能如此说,我的果子都有我身上的味道,从半个月前,我的果子每天都在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爱吃也就算了。可今天一看,这些果子全部堆在这里腐烂,这不是浪费食物吗!”
千玺和渊桦走近一看,一名带着方巾打扮书生样的狐狸面色不善说道,一条红色的尾巴在身后耍得尘土飞扬。
千玺看向另一旁黄色衣裳的小公子,只见心形脸型下一双大眼此时却有些泪光闪闪,脸色涨得通红,反复叫嚷:“我是鸟,只吃虫,谁稀罕你那些烂果子,我每天醒来他们就在我家门口啦!”
双方僵持不下,青弥正头痛着,看到千玺和渊桦来到,便急忙迎了上来。
“你最近都在哪里?”千玺看这黄莺不像在说谎,心里头有一个念头浮现了出来。
“我哪儿都没有去,我历劫的时刻快来了,我每日要不是在屋里,要不就在这颗树上修炼。”黄莺指了指自己屋后三人高的大树。
一个跃升,千玺飞上树木细细看着,树上确实有黄莺的味道,越往树顶,千玺越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定神一看,在繁忙的树叶中有一种绿色的小花,花只有拇指盖子般大小,在树木间极难发现,并且香味虽淡,却让人越发想闻。
绕树一圈,却没有任何进展,一干人等只好各回各家,暂时将这些事情压下来。是夜,渊桦在一旁处理公务,旁边站着平常负责卷宗的小厮。
从成堆的卷宗中抬起头,渊桦捏了捏鼻梁骨,静静听了一番,旁边房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想到千玺还有内伤在身,再想到锻清泉已经干涸,心里暗自想着如若这几天再不能将此事办理好,就带着千玺回天上。
屋外传来破风之势,门打开,一股白色的身影朝渊桦扑过来,渊桦下意识的接住,低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怀中的千玺。
千玺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看着渊桦,又好似没有看见,忽的从渊桦怀里扑腾而起,拽过渊桦手上的紫毫就在卷宗上涂画起来。
“上神这是?!”小厮风朗诧异,想要上前阻止千玺,却被渊制止。
渊桦挥手让风朗退下,风朗看着十分重要的卷宗在千玺的笔下变成了画布,而自家主子一脸宠溺的模样,也只好叹气离开。
千玺依旧在奋笔疾书,渊桦凑近一看,鬼画符的卷宗上满满只有一个名字,“原来让你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他。”半响后,渊桦才苦笑说道。
千玺睡得全身酸痛,幽幽转醒,好半响才看出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起床用冷茶漱了漱口。门并没有关,一眼望过去,渊桦正在院子中敦习法术,最简单的清心术在他的一招一式中都行云流水。
“你是否记得昨晚之事?”渊桦收势走向千玺,看着门前站立之人一副茫然外加没睡醒的脸,叹了口气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片,却隐去了在卷宗上被黑色墨水写满了的名字。
千玺冷静的听着,内心却哀嚎不已,她居然在小辈面前如此孟浪,倒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过这行为倒真是蹊跷得很,千玺细细的回想了昨日可能让自己神智失常的事情。
青弥匆匆从两人门前过,唉声叹气,看见千玺,与千玺说那黄莺小精今日又被逮了个正着,把人家家中果子搬完不说,这次倒直接睡在了果子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