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雪陷入了回忆,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即缓缓开口讲了起来。
王晓雪说:“我是贵川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在山城打拼,那个时候我爸爸还没开现在的公司,他还只是一个饭店的厨师,所以我和我妈妈,就在贵川的农村老家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在我七岁那年,我妈妈带我到我们村有名的贺先生那里去算命,贺先生说我二十岁之前必有一次生死大劫。妈妈急忙问他那该怎么办?贺先生说我的劫难是和水有关,让我二十岁之前一定要远离水,而且就算我不慎落水,也不必担心,因为我必有贵人相助,而这贵人就是我此生相伴的人。”
王晓雪说到这里,也不再说话,只是用她那双充满异样目光的眸子看着我。
我目瞪口呆,被她说的话给震惊到了,我实在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真有人算卦这么准,能算得到王晓雪会掉水,还算得到有人会救她。
我吃惊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贺先生口中所说的你的贵人?”
“哪你觉得呢?”王晓雪瞪了我一眼,反问我。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她对我各种使小性子,原因原来在这。
王晓雪美丽的脸庞就在离我不足一米的地方,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就这样过了几秒,我实在忍受不了她那灼灼的目光,把头偏向一边,茫然问道:“你信吗?”
王晓雪毫不避讳,依旧看着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信,真的,以前我也不信,但是见到你后,我就信了。”
我疑惑地问:“你信?你信什么了?”
王晓雪一字一顿地说:“我相信一见钟情。”
我明白她的意思,却只能苦笑一声,摇头叹息道:“可我不信。”
她有些着急,脸色有点不好看,问道:“为什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不再看王晓雪,把头扭向窗外,看着窗外繁华的山城市,缓缓地说:“差距,或者说是距离。”
王晓雪脸色通红,银牙一咬,气愤地说:“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陆有鑫,作为男人,你能不能心胸宽广一点,不要把每一个人都想的那么势利,我知道你现在一无所有,可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百万富翁,还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我一样会喜欢你。”
王晓雪如此露骨的表白,把我震慑住了,我呆呆的看着她,竟然一时语塞。
过了片刻,我不想再和她纠缠这件事,干咳一声,便转移了话题,“看来那贺先生算得真准哈!哪他的名气在你们老家肯定特别大吧?”
王晓雪说:“以前是挺大的,不过现在他早就不在我们老家村子了。”
我疑惑不解地问:“哪他人呢?”
王晓雪想了想说:“不知道,其实贺先生不是我们老家村子的人,听我妈妈说,贺先生是一个四处云游的人,在我两三岁的时候,他才来我们村。大概是在我九岁左右,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可能他又去了别的地方吧!”
“哦。”我点点头,突然想起在我们村子里的贺先生,听爷爷说,他也是一个四处云游的人,而且他是在我十一岁才到我们村子的,时间和王晓雪说的差不多,这样说来,难道我们村子里的贺先生和王晓雪所说的贺先生其实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大吃一惊,天底下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急忙问王晓雪说:“你老家以前的那贺先生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就叫贺马?”
闻言,王晓雪也是惊诧不已,她惊奇地反问我,“你怎么知道?”
现在我敢肯定,我老家村子里的贺先生就是从王晓雪老家过来的。我觉得这种百年难遇的奇葩事都让我们遇见了,可能我和王晓雪的确有些缘分。
我看了看一脸吃惊的王晓雪,古怪地说:“我老家村子里也有一个贺先生,他也叫贺马。”
王晓雪被我说的话吓了一跳,满脸不可思议,正要说话,这时,一个服务员手里托着两个装着牛排的餐盘走到了我们桌前,她也就没有再问。
服务员把装着牛排的餐盘轻轻放到王晓雪和我的面前,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还在滋滋作响的牛排就呈现出来。服务员收走餐盘盖,礼貌的说:“两位的法式牛排,请慢用。”
我们两人点点头,然后我就学着王晓雪的样子,左手握叉,右手拿刀,切割牛排......
以后一年多的日子里,王晓雪经常从北宇来找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洋人街、一起去爬南山。我们渐渐走在一起,虽然有时候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但是作为男人,我可以努力,就算现在我一无所有,我不相信我永远都一无所有。
我独自走在夜晚繁华的街道上,想起和晓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会心一笑,觉得这寒风也不那么冷了,紧了紧衣衫,大步向自己租的房子走回去。
我住的房子,是郭茂三、高立和我一起合租的,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里,月租一千五,三室一厅,我们三人刚好各住一间。
我现在的公司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很快我就走到了我们租房子的小区。
刚到小区门口,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我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就在我从奔驰车旁经过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那人看了我一眼,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叫住我说:“年轻人,你是不是叫陆有鑫?”
我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了看他,就见他居然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虽然如此,因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就没有表现出来。我点点头,疑惑的问道:“我是陆有鑫,你是?”
“哦,我是晓雪的爸爸。你就是之前在南山公园救晓雪的人吧?”中年男人微笑着说。
中年男人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居然是晓雪的父亲。晓雪跟我说过,我把她从湖里救起来的第二天,他的爸爸就打算亲自过来感谢我,可晓雪没同意,说她要自己来感谢我才显得有诚意,后来虽然我们交往了,但是也一直没有和他的父母见过面。
现在晓雪的父亲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怎能不叫我吃惊,而且看他的样子,恐怕是在这等了有一会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我到底有什么事?难道是因为我拐带了他的女儿,他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想到这,我的心不禁忐忑起来,开口道:“原来是王叔叔,您好您好!嗯,去年我确实是在南山公园碰巧救了晓雪。只是不知道王叔叔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是有点事。”晓雪父亲点点头,说话间拉开副驾驶车门,说道:“在外面说话不方便,还是上车说吧!”
我微微怔了怔,也没多想,钻进奔驰车,拘束地坐到了副驾驶上,忐忑地问坐在驾驶座上的晓雪父亲,“王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晓雪父亲没有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了两只出来,朝我递了一只过来,淡笑道:“来,先抽支烟。”
“谢谢王叔叔,我不会抽烟。”见晓雪父亲递烟给我,我急忙摇头表示不会抽烟。
其实,我是会抽烟的,但是没有烟瘾,平时基本上是不抽的,而且现在是晓雪父亲递烟给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为了给未来岳父一个好印象,我只能装一个好青年。
“既然你不会抽,那我也不抽了。”说着,晓雪父亲把烟又装回烟盒里,又说:“年轻人不抽烟好哇!烟这东西,就是毒药,抽了就戒不掉......”
晓雪父亲一阵感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不住的点头。
晓雪父亲和我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终于问了一个让我精神一振的问题,晓雪父亲问我,“有鑫啊!你是不是在和晓雪谈恋爱呀?”
我点了点头,“嗯,我和晓雪的确在交往。”
闻言,晓雪父亲轻轻叹了口气,“有鑫啊!年轻人谈恋爱叔叔我是不反对的,只是,你和晓雪不合适,还是不要纠缠太深,以免无法自拔,以后你们就不要联系了,这样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好。”
晓雪父亲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他是来让我和晓雪分手的,我那么爱晓雪,怎么会让他几句话就把我们给拆散了,于是我急忙辩解道:“王叔叔,我觉得我和晓雪很合适,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她一直都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觉得这就够了,请您千万不要拆散我们。”
晓雪父亲见我不肯放手,收起笑脸,冷笑一声说:“合适?有鑫,你觉得你真的和晓雪合适?作为晓雪的爸爸,我当然知道谁对她来说合适。当然,肯定不会是你。”
“为什么?”我不甘心的问。
“不说别的,就你现在而言,你觉得你能给晓雪优越的生活条件吗?”晓雪父亲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口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视。
面对晓雪父亲如次赤裸裸的轻视,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子上冲,脸色变得通红,说话都激动起来:“我可以努力奋斗,就算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以后一定会让晓雪过上幸福的生活,王叔叔,你一定要相信我。”
晓雪父亲冷哼一声,语气变得不屑:“相信你?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难道你要我相信你现在许的空头支票?也许你努力十年、二十年可能会成功,难道你要晓雪跟你一起吃苦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就算你愿意,作为晓雪的爸爸,我也不会同意的。”
晓雪父亲一连串的问题,就好像一支支尖锐的利剑,生生刺入我的心脏,疼痛的让我难以忍受。可晓雪父亲的话,又是明明白白的事实,现在的我一穷二白,怎么能给晓雪美好的未来,我无法辩驳,只能选择沉默。
见我低头不语,晓雪父亲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有鑫啊!不是叔叔我不近人情,作为晓雪的爸爸,我只想让我的女儿生活的幸福快乐,让她以后离开了我也不会吃苦、受委屈。既然你喜欢晓雪,也肯定不愿意她跟你一起吃苦受累,所以说现在分开,趁感情不深,总比以后痛苦少一点。你也别觉得叔叔势利,你要理解叔叔我的苦衷啊!”
晓雪父亲的话让我如坠冰窟,现在的我能给晓雪什么呢?什么都给不了,只有承诺,可承诺又有谁信呢?我一想到晓雪一幅天真的模样,嘟着嘴,瞪着一对忽闪忽闪的眼睛,嗲嗲的对我撒娇的样子,我就放不开手,只觉得心里疼得要命,可晓雪父亲的话又是事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我不再辩驳,似乎给了晓雪父亲极大的信心,他再次开口,在我心口狠狠捅了一刀,击溃了我最后的心理防线,“我和晓雪认真地谈过,晓雪的意思也和我一样,你们还是分开最好,晓雪说她以前是不懂事,让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