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石滩留下两百人,赵承业带着殷切的企盼,回到了旗舰擎天柱号,舰队将前往广鹿岛滞留,等待陆军的消息。
来到广鹿岛,天已经大亮,无数渔船如雨后春笋般,从四面八方钻出,星星点点的散布在黄海之上。渔民们皮肤黝黑,穿着无袖的对口褂子,辫子或缠在脖子上,或盘在脑门,吆喝着听不懂的歌谣。
看到这支威武雄壮的舰队,渔船纷纷纳闷儿,这又是哪国洋鬼子到国朝耀武扬威来了?机灵点儿的,早扯着帆摇着撸,跑得远远的,生怕受到损伤,无处伸冤。
赵承业也怕消息扩散,命令军舰将周围的渔船强行集中到一处,安全组登陆广鹿岛,将这些渔民们与金石滩被带走的那些一起羁押,严加看管。
他本想上岸做番姿态,看看这些遭受无妄之灾的同胞,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份尴尬,又身无分文,实在不好意思,便让张文秀出面,发点米面,温言抚慰。
摈退左右,将自己关进舰长室,怀着期待的心情,打开控制面板,赫然看到功勋值已飙升到170点。
点开清单,上面不仅有每艘舰艇的得分,还有分值说明。松岛与吉野各值30点,因为这两艘先后担任过联合舰队旗舰,有加分;而浪速号则有50点,却是东乡平八郎的缘故,这位后来当上“海军大元帅”、“元老”的矮矬子,对历史影响实在巨大;严岛号20点,属于标准评估,千代田与济远号各10点,则是这两艘舰艇,各方面都属于酱油,贡献微末不计。
赵承业对这样的收获,不置可否,反正都是007说了算,只能被动接受。
有这点功勋值在手,他第一时间点开娱乐,口水四溅的看着各种选择,久久的注视着一个叫“酒池肉林”的场景,很有尝试一番的打算。
只是脑海里一会儿是身着羽纱霓裳、摇曳多姿、销魂夺魄的各式美女;一会儿是硝烟弥漫的大东沟,刀指吉野,刚毅坚挺的邓世昌;铁血与暧昧不停的变换交替,联想到目前的处境,若陆军进展不顺,自己怕是得继续做无根浮萍,咬牙切齿的大喝一声:“操!等老子打下辽东再来享受不迟!”
强迫着关掉面板,浑身一软,仰倒在床上,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将旎念驱逐出脑海,催眠似的念叨着霍骠骑的名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赵承业终于扛不住这近二十四小时的刺激,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金州,雄踞大黑山西麓,横亘金州地峡之北;西濒金州湾,东临大连湾,是辽东半岛连接东北腹地与大连、旅顺的咽喉要地;金州城位于辽东半岛蜂腰部最狭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先拔之则可破大连,大连湾陷则旅顺无援,故史称“雄镇”。
金州城内有旗兵洋枪队200,抬枪队100,驻有步队一营,马队两哨,由营官荣安带领,连顺为副都统,均遥受盛京将军裕禄节制。
连顺精通汉学,爱民勤政,是满人中少有的好官。可这位爷对统兵打仗分毫不晓,就是个应景儿似的人物。反正宋庆宋少保坐镇旅顺口,麾下毅军战力颇高,满朝上下谁也没指望这位副都统为大清国上阵搏杀。
甲午开战,汉城沦陷,举国滔滔。金州远在辽南,奉天、大连湾、旅顺口均驻有重兵,捷顺营协防貔子窝,也不怕倭人踏海而来,何况北洋水师还在,连顺只感觉稳如泰山,对防务上一直没有上心。
平日里依旧升堂坐衙,舞文弄墨,逗鸟伺花,日子优哉游哉,好不闲适。
金州以东,钟定国和应安邦站在一侧,看着昂首前行的士兵,脸色严肃,身旁的参谋捧着地图,以备咨询。
“这条道实在崎岖,炮兵辎重拖在后面,恐怕是不上大部。”应安邦,手搭凉棚,望望队尾,似乎想找寻火炮的影子。
钟定国拄着指挥刀,沉声道:“元首要求你我皆知,无非是抢时间,条件限制,即使没有火炮,也要尽快拿下金州。”
听到说起元首,应安邦也严肃起来:“我如何不知,沿途集镇又少,愿意的带路的向导只有两个,就怕速度提不起来。”
“司令,前出的侦查连队已传回消息,距离金州不足20里,沿途没有发现清军防御部署。”一名参谋上前汇报,打断了两位师长的谈话。
“很好!命令部队加快速度,轻装上阵。二师抽调一个团护着辎重,火炮,不可掉队。”说道这里,钟定国看了看时间:“告诉第一旅,务必在中午12点,发起对金州的进攻。”
军队渐入半岛腹地,村镇密集起来,大清朝的屁民们多少也听闻和东边小日本开仗的事情,见到这支黑发黑眼,精神抖擞,穿着打扮与旗兵绿营甚至淮军截然不同的军队,下意识便觉得是穷凶极恶的倭人来袭,不敢观望询问,齐齐发一声喊,四下逃窜。
这些老百姓如狂浪怒涛般分作两股,一股涌向金州,一股径直往大连湾而去,惊扰之下,沿途百姓俱被裹挟。
连顺处理好公务,正准备回内堂,却听得衙门外乱哄哄的嘈杂一片,还没来得及询问,只见自家包衣屁滚尿流的冲进来,带着哭腔道:“主子,主子,大事不妙,倭人打过来啦!”
“荒谬!倭人尚远在朝鲜,相距甚远,如何过得来?”连顺站起来,对着跪倒在地的包衣就是一脚。
“十里岗、吴家村逃来不少人,都说一支大军正向金州而来,鲜衣怒马,短发黑瞳,绝不是国朝天军,小的寻思,除了小日本,还会有谁?”
连顺气急,正要招呼旗兵弹压这些刁民造谣生事,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喧哗,夹杂着隐约的枪声。心中一惊,快步走出衙门,只见东门处声响巨大,不少老百姓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哭:“倭人杀进城啦!”
跟在身后的包衣拉着连顺,就往内宅钻:“主子,逃吧,城内不过几百旗兵,决计抵挡不住!”
“放手!你去告诉夫人,收拾细软,赶紧从南门出城,往大连湾、往旅顺跑。”长顺甩脱包衣拽着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本官守土有责,这就去召集旗营,为全城百姓拖延稍许。”
包衣闻言,跪下磕头,泣声道:“老爷万事小心!”
长顺摆摆手,急往旗营而去,到时只见空荡荡一座大营,数百旗兵早已卷堂大散。他无计可施,只好独自跑往南门,准备出城。那知,金州城小,逃难的百姓又多,四处堵得水泄不通,又听闻日本人已经入城,四门均失,已无处可逃。
他计较片刻,咬咬牙,回到衙门,正衣冠,坦然坐于大堂,只等倭人到来。
没过多久,衙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长顺克制住自己微微抖动不停的双腿,默念道:“皇上,老佛爷,奴才算是为大清国尽忠啦!”
十数名身材高大,杀气腾腾的士兵举着枪,冲进衙门,见长顺独自安坐,立即喝骂道:“可是鞑子狗官长顺?”
听到官话,长顺微微一愣,又见这些军士魁梧强壮,身躯笔直,不似倭人般矮小,不由得奇道:“东洋鬼子竟如此雄壮?”
“呸你妈的死鞑子,看清楚,爷门儿是堂堂正正的汉人!”领头的少尉怒不可遏,与众士兵也一同出声怒骂。
“汉人?”长顺豁然起身道:“即是国朝子民,为何以下犯上?不知我大清国法森严,谋逆之罪,可诛九族?”
“去你妈的大清国!把他捆起来,送到司令部去!”
钟定国和应安邦将指挥部设置在大黑山脚下十里岗,这里地势形胜,紧靠金州与旅属的官道,扼控金、大联系。
原本第一旅试探性的发起一波攻击,那知这金州城全无防备,竟然一鼓而下!搞得准备恶战一场的两位师长面面相觑,这战略要地,防守竟然如此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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