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霁言从来没见过楚渊这么生气,楚渊从来没有跟她生过气,但这件事情是她有错在先,“我下次不会了。”
楚渊很满意秋霁言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这次不给点深刻的教训,下次他还接着犯,当下就冷着一张脸,“还有下次?”
秋霁言还没完全意识到楚渊到底在气什么,不就跑出来玩吗?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吗?她又不是小孩子!
“你总不能让我待在家里一辈子吧!我阿娘都没怎么管过我!”秋霁言嘟着嘴抱怨,狠狠瞪着楚渊。
楚渊看她一副“我没错,是你无理取闹”的模样,简直气乐了,他一路上担惊受怕老半天,现在白壁关也管不得安全,而且这个人病还没好,担心她遇到刺客自己不在她身边受伤了怎么办?担心她有突然低烧自己没发觉严重了怎么办,现在他担心的人还嫌弃他无理取闹,多管闲事,楚渊伸手把人捞起来。
秋霁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楚渊扛到肩上,肩膀盯着她的胃有些不舒服,“放我下来!渊哥,快带我下来,我怕……”
这种头朝下的眩晕感让她十分不舒服,楚渊像是没听到一样,扛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离开。
秋霁言被他弄的难受,开始在他肩上挣扎,楚渊扶稳她怕她摔下去,“楚渊,你放在下去,你这么做算什么?”边喊边捶他结实的背。
楚渊被她喊的有些烦,干脆伸手在她圆润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嘴里威胁道:“再不老实,就在这里扒了你的裤子打屁股!”
明显楚渊的威胁奏效了,秋霁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弃挣扎的任由楚渊扛着。
笔墨跟在他们身后,有些同情他家王妃了,谁叫王妃把王爷惹急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渊就这么一路的扛着秋霁言飞快的走过大街,回到小院,一脚踢开房门把秋霁言扔到床上,转身去关门。
秋霁言一落地,头晕眼花的只想吐,她抱着被子缩到床角,一副被恶霸逼迫的大姑娘模样。楚渊锁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凤眸盯着床角的秋霁言,嘴里冷道:“过来!”
秋霁言摇头,过来就死了,我才不过去。
楚渊语气加重,“真的不过来?”
秋霁言点头,打死你我都不过去!
“很好!”楚渊露个危险的笑,长臂一伸,就把床角的秋霁言捞到跟前,将她按到自己退上,对着她的臀部拍了一巴掌。
“啪……”
被楚渊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秋霁言圆睁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说,以后还听不听话?”
秋霁言委屈的不得了,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但倔强的喊:“不听,就不听,你是谁啊,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还敢问他是谁?他今天就让秋霁言知道自己是她的谁。
“啪……”
楚渊又打了一巴掌,恶狠狠道:“我是谁?我是你男人,你丈夫,出嫁从夫,你说你该不该听我的?嗯?”
秋霁言现在是又羞又气,口没遮拦的就喊:“楚渊你混蛋!乃则个龟儿子,仙人板板,乃放开我……”
楚渊听着她嘴里胡乱叫骂着,也心疼,不过要是不教训好了,以后她再做什么危险的时候,后悔心疼都来不及了。
“说,错在哪儿了?不说还打你!”
秋霁言骂了半天已经精疲力尽,这时候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也没刚才有气势,听起来有些无力,“我不该不带你出去玩。”
“啪!”
楚渊这次下手没前几次那么用力了,“又错,你再不承认,便别怪为夫家法伺候!”
秋霁言打了个哭嗝儿,“我不该不听渊哥话,还骂渊哥是龟儿子,仙人板板。”
“还有没有下次?”
“没了,再也不敢了!”打死顾时殷她都不敢了。
楚渊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把人抱起来,掏了手帕给人擦脸,笑的宠溺,“哭的跟个花猫似的,真的打疼了?”
秋霁言等着楚渊给她擦干净脸,一下子就扑到楚渊怀里,委屈道:“渊哥我听话,你别这样了,好羞人。”
楚渊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好,先休息一下我让他们端吃的来,出去一早上了,饿了没有?”
秋霁言看着和刚才凶狠的楚渊判若两人的人,就算现在不饿,也被他吓饿了,“饿了。”
楚渊亲了亲她的嘴角,把人放到被子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楚渊没去多久就回来了,他先端着一碗汤,让秋霁言先垫一下。
正当汤喝到一半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吓的秋霁言差点把碗摔了,幸好楚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外甥,舅舅我来看你了!”
连云城一脚踹开门,飞奔到楚渊身边想给他一个熊抱,让林羽祈及时拦住了。
“阿羽,你拦我干什么?”连云城气急败坏道。
林羽祈没有说话一直拉着他,楚渊倒是松了一口气,要是连云城真的抱回来,他会忍不住把他推开。
“舅舅?”秋霁言试探问,楚渊倒是真的没喊过连云城舅舅,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是喊不出口。
连云城笑眯了眼睛,“哎,外甥媳妇真乖。”
“那他呢?”秋霁言指了指林羽祈。林羽祈和连云城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其实熟悉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就连少根筋的楚怀空都知道了。
“这个……”连云城还真没意识过林羽祈的称呼,正在冥思苦想之际,秋霁言接着说:“舅妈?”
这一句“舅妈”让林羽祈黑了一张脸,什么乱七八糟的,连云城恐怕也觉得不妥,眉头也轻轻皱起。
楚渊面不改色的端着汤药,道:“不能叫舅妈,林前辈是男子。”
林羽祈两人齐齐点头,还是楚渊明白事理。
楚渊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秋霁言的脑袋,“叫舅夫。”
秋霁言恍然大悟,星星眼的看着楚渊,“渊哥,你真厉害!”
这是明显的报复吧?
话说,那天楚渊将秋霁言一路扛了回来还是惊动了整个白壁关,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谈的不是白壁关易主,他们的日子比以往好过,而是某日中午一位高大俊郎的华服青年扛着位姑娘,行色匆匆的进了白壁关原先守将府邸。百姓们都认为这是攻下白壁关的那位将军强抢民女,都愤愤不平,不过据在守将府里当差的扫地大娘说,那扛人的是不是攻下白壁关的将军,是翼王楚渊,而被扛着的人就是翼王刚救回来的翼王妃。
这下百姓们恍然大悟,人家两口子闹矛盾,闹什么矛盾没人知道,所以大家就在一起吧啦吧啦讨论的热火朝天。
被讨论的两位事件主角,楚渊是无奈,秋霁言是生气,生气的后果就是楚渊连睡了好几天书房,好不容易摸进房,都会被秋霁言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奇奇怪怪的虫子逼出来,人生简直暗淡。
楚渊看着秋霁言从瓶子里倒出一条白白胖胖的虫子,小心翼翼的把虫子送到翠翠嘴边,翠翠嫌弃的看了虫子一眼,还是乖乖吃掉了。
吃完虫子的翠翠游下桌子,游到床上睡觉去了。楚渊坐在秋霁言对面,好半天才开口,“可是气消了?”
秋霁言瞪他一眼,“还没呢!”
楚渊摸了摸鼻子,这还真把人惹毛了,正想着怎么跟人搭话,秋霁言就主动开口了,“让笔墨出去给你买点葬红花。”
楚渊一愣,这葬红花不是堕胎用的东西吗?急忙握住秋霁言的手问:“买那个东西干什么?阿言你不舒服?”
秋霁言甩开他的手,“我不花钱不舒服!”
楚渊警惕的盯着秋霁言的肚子,难不成她恼羞成怒要……
秋霁言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又羞又脑的红了脸颊,“想什么呢?买回来喂白白!”
秋霁言口中的白白,是几天前后院抓到的白色毛毛虫,当时秋霁言捧着那东西高兴的不得了,说这种虫子能羽化出一种蝴蝶,那种蝴蝶据说能训练来追踪有香味的东西,比如楚渊。
秋霁言才不管楚渊现在想什么,那样对自己得有承受她怒气的觉悟,“渊哥,待会我们去后院呗,现在正是蝴蝶最多的时候。”
“嗯!”楚渊就算一万个不愿意,但条件可能是回房睡觉,而不是孤单一个人睡冷冰冰的书房,再不愿意也得愿意。他可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秋霁言是要跟他去后院花园散步,她纯粹的是让自己引蝴蝶,她好抓几只回来喂“白白”。
楚渊当天下午在花园里让蝴蝶围了一个下午,弄得浑身都是蝴蝶翅膀上的鳞粉,不过这样做还是值得的,至少他当天晚上进屋睡了。
德钦二十三年四月,顾时殷带兵将汝永城围的水泄不通,守城将士开始还在负隅抵抗,最后汝永城中粮草用尽,守城将士为了城中千余百姓和士兵,只得打开城门迎顾时殷,楚渊等人进城。
楚渊这边沉寂了两个月,楚则以为楚渊是要休整一年半载,毕竟三个月时间一连攻下他好几座城池,就连南郡则丢了,可是正当楚则沉浸在要放父亲的喜悦中,汝永城传来消息,楚渊已经攻下汝永城,朝着洛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