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喝退要上前将林莲拉开的两名侍卫,林莲猛的扑倒在楚渊面前,后者直接蹲下单手拎起她的衣领,冷道:“说,她在哪里?”
林莲吓呆了,楚渊的面色实在太凶狠,好像是只要她说错一句话,或者是他不想要的答案,就会被他撕裂一样。
“本王再问你一遍,王妃在哪里?”楚渊的耐心即将告罄,他拎着林莲的衣领把她拉近自己,泛红的眼睛里透露着暴虐。
林莲被楚渊这样一吓,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回……回王爷……王妃,宁夫人……”
她被吓的话都说不利索,断断续续就说出这几个词,楚渊抓住“宁夫人”三个字,放开林莲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乘风!去把宁燕给本王带过来!”
乘风使出轻功很快将宁燕带到楚渊面前,宁燕被乘风扔到楚渊面前,前者哭哭啼啼爬到楚渊面前抓着楚渊的衣摆,道:“王爷明查,妾身冤枉啊!求王爷给妾身做主,王妃的事和妾身没有半点关系,是侧妃她污蔑妾身……呜呜呜……”
宁燕的哭喊吵的楚渊心烦,震怒之下将人踢开,怒道:“王妃在哪里?说!”
宁燕被踢的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十分狼狈,漂亮的脸蛋上磕出乌青,她抬头看了楚渊一眼,再吐出一口血便趴在地上不动了。林莲躲在门边,见到这种场景也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乘风在宁燕面前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单膝冲楚渊跪下道:“王爷,她已经死了!”
“死了?”楚渊疑惑,他根本没有下死手,怎么就死了?
“等等!”乘风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在宁燕脸上摸索会儿,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脸相貌平平,是个陌生女人。这下不会是怀疑了,楚渊可以肯定,秋霁言的失踪与宁燕有关。
“乘风,带上几个人跟本王走!”楚边往大门方向去边吩咐,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亲自出去寻找。
就在楚渊带着人要踏出大门时,听见有人在大喊着,楚渊不耐烦回头,就见笔墨抱着什么东西飞快的跑来,他跑到楚渊面前站定,将手中的东西捧到楚渊面前,是两条蛇,一条是翠翠,一条是没见过的小白蛇,小白蛇身上还挂着布条。
“王爷,这条白蛇爬进青玉居,翠翠被它弄醒了,这蛇身上的布条……”笔墨话还没说完,楚渊就捏着白蛇的七寸将它拿到自己眼前,取下布条又把蛇扔回笔墨怀里,整个过程中,小白蛇都十分配合。
楚渊端详了布条一会儿,瞳孔猛然收缩,狭长的丹凤眼危险性的微眯,这布条用的布料和秋霁言身上衣服所用的布料是一样的,在楚国能用的起这种布料的屈指可数,秋霁言就是其中一个。
“把它们放下。”楚渊指了指笔墨手里的蛇,笔墨立马将蛇放地上,两条蛇一前一后的游走,翠翠扭过身体对着楚渊吐了吐信子,又跟上前面的白蛇。
“跟上他们,笔墨去城门通知顾将军。”说着自己率先跟上翠翠和小白蛇。
这边,秋霁言醒了过来,入目的是大红色的床帘,和先前关押她的地方截然不同,先前支撑不住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具体她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她也不知道。
这个地方宽敞却依旧昏暗,房间四周都点上灯,不远处的案几上还焚着香,那香味让秋霁言很不舒服,腹部传来隐隐阵痛,她伸手揉了揉肚子,这才好了些。现在浑身还是酸软无力,费力坐起来后累的满头大汗,墨色长发也凌乱披散着。
“吱——”
有人推门进来,秋霁言抬眼望去,大大的杏核眼里满是了然的神色。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来着正是宁燕,此刻她一改平时朴素的装扮,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长发轻挽,鲜红的双唇勾勒出淡淡笑意,宁燕本是异族人,这样装扮宛如他国妖冶的罂粟花,美丽而又致命。
“我就猜到是你。”秋霁言语气平淡,好像说的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些对话。
宁燕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靠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轻笑道:“我自认为毫无破绽。”
秋霁言虚弱的笑了笑,平日里白皙红润的小脸现在苍白的可怕,她说:“本来你应该毫无破绽的,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你身上有离心蛊留下的气味。”
宁燕一脸恍然大悟的双手击掌,饶有趣味的笑道:“我竟然忘了,这离心蛊是我给那人的。”
秋霁言继续道:“我险些让你绕进去,你故意让云姑娘听到那句苗家话,让我以为真是黔南苗家人,但是我们苗疆人在中原是不说苗家话的。你为什么要怎么做?谁指示你来的?”
“为什么?哈哈哈……”宁燕突然笑了,像是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一样,她一步步逼近秋霁言,低声道:“王妃这问题问的真是好啊,王爷对你呵护宠爱。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你知道吗?我喜欢他啊,喜欢的恨不得把他囚禁起来,我本以为孩子可以留住他,买通给林莲看病的大夫,结果那个蠢女人把事情搞砸了。”
秋霁言面对宁燕的逼近心里慌乱的不行,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只能拿手护着小腹,努力往床内挪。
宁燕将目光放到秋霁言的腹部,道:“这地方是那个孽种吧?等我杀了你们母子,楚渊身边将只会有我一个。”
“你要杀了我,那我就拉着你陪葬,我怎么可能留着你去害渊哥!”秋霁言说完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宁燕被她这一笑怔在原地,随后就转身推门离开,秋霁言听着她低声吩咐着门外的人什么,听着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听不见她才瘫软在床上,腹部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她慌乱的揉着小腹,想减轻一些疼痛,但似乎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门又被打开,这次来的不是宁燕,而是在先前关押她的地方与她说过话的斗篷人,此时这个人正将佩剑抽出逼近她,低声道:“少主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秋霁言捂着肚子想要逃开,却因为浑身无力加上疼痛已经动也不能动了,正当斗篷人举起剑准备刺向她时,斗篷人猛的让开。大门被撞倒,原本守在门边的人已经气绝身亡,躺在门上,血流了一地。
来人正是楚渊和顾时殷。原本楚渊跟着翠翠进了长安城一家不起眼的当铺,掌柜的被楚渊这阵势吓的差点儿晕死过去,听说楚渊要搜查掌柜的和伙计都想跑被赶过来的顾时殷等人拦下。
楚渊和顾时殷跟着翠翠进到后院,翠翠和小白蛇围着后院一处房间里的花瓶转,顾时殷上去摆弄花瓶触动机关,花瓶旁边的墙打开,楚渊率先冲了进去。
秋霁言躺在床上痛苦的缩成一团,楚渊才看了一眼就差点儿崩溃,冲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来,脱下自己黑色外袍将人包裹在其中,楚渊把人横抱起来,秋霁言淡蓝色的裙摆沾上了血迹,下身也有血渗出来。
“渊……哥?”秋霁言说完彻底昏过去,楚渊内心怒火越烧越旺,他眼眶发红的看了一眼站在墙角的斗篷人,杀人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顾时殷见楚渊快要失去理智了,忙上前道:“王爷先带王妃回去,她现在需要个大夫看看,这里交给我。”
楚渊听顾时殷这么一说,才抱紧了人,道:“一个也别留,把宁燕带到本王面前来,乘风去请司徒。”
“是!”
“是!”
楚渊抱着人快步离开当铺,先把人带到就近的客栈,小二诚惶诚恐的把他带到客房,连滚带爬的跑下楼。
楚渊两人放在床上,抖着手拉被子给她盖上,秋霁言眉头紧皱,冷汗直流,双唇泛白看起来情况十分不好,楚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探她的鼻息确认人还是活着的。
他的心里很难受,只要想一想秋霁言又可能会死就疼的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爱,只知道这人很重要。
乘风带着司徒雪天和云彩来的很快,司徒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儿,楚渊回头去看,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忙起身把司徒雪天拉过来。后者知道情况严重,伸出手给人切脉,好一会儿才道:“王爷,王妃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有什么大碍她会流那么多血?”楚渊大怒,也不管面前的是他一直想深交的人。
司徒雪天能理解他的心情,有些痛惜道:“小世子,没保住。”
楚渊听完司徒雪天说的这一句,浑身一软差点儿倒地,乘风见状连忙扶住他。
“王爷,凡事想开些,王妃没事才是最好的。”云彩安慰道。
“司徒,开方子吧。”楚渊淡淡道,让人听不出情绪。他现在心里十分痛恨自己,重来一世还是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受到伤害,秋霁言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她醒来后,他要怎么跟她说孩子没了?
“王爷,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民女给王妃擦擦身,换件衣服。”
乘风跟着司徒雪天去抓药来煎,楚渊想要留下却被云彩这句话弄的不走也不是,走又舍不得。
云彩看出他的犹豫,清丽脱俗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王爷若不想休息可以去让掌柜的准备些流食,方便待会儿喂王妃喝下去。”
楚渊被云彩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竟然秋霁言救回来了,应该找些人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