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紫嫣红的御花园内,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一会儿停留在这朵花上,一会儿停留在另一朵花儿上,偶尔有微风吹过蝴蝶随着花朵摇曳生姿。
“哗啦哗啦——”
一位六,七岁的小男孩从花丛中跑过,惊起无数的蝴蝶飞花。
“墨墨,你快来看,母后种的花开了!”小男孩唇红齿白,肉嘟嘟的包子脸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小男孩肉嘟嘟的小手牵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小女孩梳着两个小辫子,红色的丝带随风舞起来,两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在楚国的御花园撒欢似的到处疯跑。
“什么墨墨,我是姐姐!”小女孩不服气的指控。
“什么姐姐,你才大我几天!”小男孩软糯糯道。
“你!不理你了!”小女孩气的红了眼眶,转头就跑,小男孩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挠了挠头,怎么小女生都喜欢生气?不管了,去找翠翠玩。
“呵呵……”
不远处的回廊上,蓝色繁复衣裙的秋霁言看着刚才两个孩子那一幕笑出声。
“太子真是孩子心性。”曾经的林贵妃,现在的写意王妃,林莲和秋霁言并排,看着她自小宠爱的孩子,满眼温柔。
“唯宝只是个七岁的孩童,对了,莲姐姐,钟儿有来信吗?”秋霁言问。
林莲看着秋霁言侧头微笑的模样有些失神,一晃五年而过,秋霁言却还是那个模样,明明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
“上个月来过一次,只是问了些平常的问题。”林莲回答。
“没有问顾二傻?”
“没有,钟儿对他已经别无所求。”
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这五年来,先不说楚国在楚渊治理下繁荣昌盛,楚渊对她的一心一意,除了她没有别人,真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说司徒雪天的小儿子被称为“神童”,光是林枫驻守西南,一去就是五年,这五年没有来过一封信,笔墨送出去的家书都石沉大海,而笔墨三天两头就进宫请旨去陪着林枫,楚渊头疼的不行。
云彩回了天山后的第二年,顾时殷就什么也不顾的追了过去,他去的那天,楚渊带着秋霁言去送行,满心欢喜和信心百倍,回来的时候憔悴的吓人,而从他回来后,那个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顾时殷就从来没有笑过了,比当初的煞神楚渊更像煞神,李生虎开玩笑说他这是要效仿楚渊,被冷着一张脸的顾时殷“请”到校场,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
“林枫也是很久没有来信了。”林莲淡淡道,她最担心的就是她那个自请去西南的弟弟,连笔墨他都没带。
“他恐怕,是害怕听到笔墨琵琶别抱吧。”秋霁言看着御花园里上下翻飞的蝴蝶道。
林莲沉默了会儿,“当初他那个样子,真的以为非笔墨不可,现在他这样,连臣妾这个姐姐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林枫一直都是非笔墨不可的。”秋霁言依旧看着远处。
“不说这些了,陛下该和王爷切磋完了吧。”林莲看了看天色。
“嗯,回去吧!”
“是!”
楚怀空拖家带口的进宫蹭饭,用他的话说,王府里的厨子比不上皇宫里的,唯一一个厨艺了得的是他的亲亲王妃,根深蒂固的妻管严思想是不容许楚怀空让林莲动手的,所以隔三差五的就带着人跑来皇宫蹭饭,蹭饭蹭的如此不要脸,这世上也只有楚怀空一个人了。
楚唯一路找翠翠没找到,倒是找到了自己的父皇。
“父皇!”
楚渊一身黑色描金龙劲装,看样子是刚刚从练武场回来,抬头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撅着小蹄子向他跑来,赶紧蹲下来展臂迎他。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跟着楚唯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楚渊抱起儿子,意识了一旁的乘风和破浪去拉至今还在练武场躺着的楚怀空,“都起来吧!”
“谢皇上!”
众人站起来后,赶紧让出一条路,楚渊一改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笑的一脸温柔,就像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孩子极尽宠爱。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母后呢?”楚渊抱着楚唯一路往凤鸾殿走。
“母后跟皇婶,墨墨生气了。”楚唯说的委屈,谁都没人跟着他玩。
楚渊是听出来了,楚唯是抱怨没人跟他玩,但是,谁敢跟着小祖宗玩儿?
破浪家的倒是愿意陪他玩,可是人家小孩还要习武没时间,司徒墨染特讨厌楚唯,不过要说起来还是楚唯活该,总欺负人家小姑娘。
“唯宝不要总欺负姐姐,不然真的没人陪着唯宝玩儿了。”楚渊语重心长的教导,虽然一点儿作用也不起。
楚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道:“那就让母后给我生个弟弟?”
这小孩打这主意呢?楚渊心里好笑,面上一脸无奈,道:“要是母后再生了小弟弟,就只喜欢小弟弟,不喜欢唯宝和父皇了。”
“那,那唯宝不要小弟弟了,母后就只喜欢唯宝一个人了!”这般孩子气的话倒是逗乐了楚渊。
骗孩子一点儿压力也没有,楚渊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孩子,秋霁言不可能再怀孕了。
楚渊得知秋霁言的身体状况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然也就不会给儿子取名“唯”,秋霁言先天不足,生育对于她的身体有些严重的影响,要不是靠着身体里养的蛊王,她恐怕连幼年都挺不过来,虽然长大了身体好了很多,还是有很多不足,楚渊心疼她,便就下了绝育药,那药没有下在秋霁言身上,他怎么舍得下在她身上,那药下在了楚渊自己身上,这五年来,不管那些大臣们怎么着急,秋霁言硬是再也没有怀过孩子,楚渊再也承受不住秋霁言出现一点点伤害。
“父皇,南南弟弟说,长安街头有人耍大刀!”楚唯眼睛亮亮的盯着楚渊,脸上全写满了“去看看好想去看看”。
楚渊故意不明白他的意思,“父皇让乘风叔叔耍给你看。”
架着半死不活的楚怀空的乘风狠狠打了个喷嚏,一旁的破浪问:“哥,你生病了吗?”
“没事。”
楚唯见父皇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扭着屁股,“不要乘风叔叔,不要乘风叔叔,唯宝想要出宫玩儿!”
“好,明日父皇带你出宫玩。”
“父皇最好了!”
楚国西南边境,清晨的阳光照射着小山村的每一处。
披着晨露的中年男人,肩上靠着一只刚刚猎杀的狸子,一手还拿着自制的简陋弓箭,中年男人一路走的十分快。
“阿木,这么早啊?”刚到村口就遇到了出门采药的郎中,村里唯一的郎中。
叫做阿木的中年男人带着善意的笑容,道:“嗯,月儿才生完孩子,需要好好补补身子,吴郎中上山啊?”
“得去采些草药,回头见啊。”吴郎中说着走远了。
阿木也加快步伐,这个阿木是七年前到这里来的,带着他快要生产的妻子,幸好得村长相救,阿木说他叫“木则”,逃难过来的,无处可去在村子里留了下来,身手十分好,他的妻子月儿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月儿,我回来了!”
木则一进院子就高声喊,然后将猎物放到了院子里的井边,打了水洗去一身血腥和尘土,换好衣服再去厨房,熟练的打开锅盖,拿了几个个碗盛了里面熬的烂烂的米粥,木则出门前会把米和水放进锅里,加上柴火,回来后粥基本上都熬好了。
“爹,你回来了。”小女孩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梳着两个小辫子,跟在木泽身后想要帮忙。
“安安,弟弟呢?”木则没有让大女儿帮忙,加快了盛粥速度。
“弟弟去喂鸡了,我听到爹的声音就过来了。”
“真乖,我们把粥端过去吧。”
一家五口和平常一样吃着早饭,月儿刚生下孩子没多久,木则和孩子们吃完后,还要去喂妻子,本来木则是想先去喂妻子的,可是月儿不愿意,所以木则只能快一点儿吃完。
木则端着碗进了里屋,月儿正好将刚出生的婴儿哄睡着。
“相公。”
“我不在的时候还好吗?孩子有没有闹你?”木则将手里的碗递给她。
“祁安和祁君都很乖,小家伙吃饱了就睡。”月儿柔柔笑着。
“一会儿我带着安安上集市买点东西,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没问题吗?”木则问。
“没事,这里早就不是长安了。”月儿摇头。
“我都忘了。”木则笑着摸了摸头。
“殿下,你怪我吗?”月儿端着碗问。
木则笑的很幸福,“傻瓜,我现在只是木则,是你的夫君,是祁安,祁君还有这个小家伙的父亲。”
月儿眼眶红红的点头,木则去抱孩子,他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妻子和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他靠着自己的双手撑起一个家,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
木则的大女儿叫木祁安,因为月儿当初生她的时候难产,好不容易平安的,所以木则留给女儿取名“祁安”,意思就是祈求月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