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王宇文白冷宫****,临死前写下遗嘱,立贵人慕莲溪之子宇文念意为帝,将自己的衣冠冢葬进楚国境内的天山,这样的做法闹的蘅芜全国上下风风雨雨,宇文白作为蘅芜王不仅没有葬入自己的皇陵,还要葬到别的国家去,很多蘅芜人都愤愤不平,甚至有些异心的官员借此发挥,都说是新帝宇文念意的主意,纷纷上书要求将宇文白按照帝王之礼葬入皇陵,不然他们集体辞官还乡,宇文念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直接就将宇文白亲手写的遗嘱搁在御书房的书桌上,谁要是不信谁就去看,看了就给他收拾东西混蛋。
楚渊等人已经抵达潼关,不久就可以回到长安。
楚渊失忆这件事司徒雪天几人并没有声张,除了秋霁言与楚怀空之外,司徒雪天连云彩都没有告知,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好,朝廷之上,想借题发挥的人似乎有点儿太多了。
是夜,司徒雪天就着营帐内摇曳的烛光看着手中的书卷,原本无风的营帐,司徒雪天鬓边碎发却被风轻轻吹起,司徒雪天平静的翻了一页书,淡淡道:“花老板怎么有兴趣来司徒这里?”
司徒雪天的床榻上,花解语一身艳烈红衣,如同一只扑火的蝴蝶一般,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头上簪着一朵海棠花,唇不点而朱,虽然已经快四十的人了,模样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四五,花解语美得太过妖冶,当年“秦淮第一花”的名头并不是浪得虚名。
花解语挑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语气慵懒道:“我要去一次天山,你有什么话要带的?”
司徒雪天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的书,只是眼睛没有继续随着书本动了,“你去天山干什么?”
花解语饶着自己的头发玩,“送一个疯子去见一个傻子。”
司徒雪天抬起头去看他对面的人,良久,他才无声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愿意当这跑腿?”
“我答应了如意。”花解语轻道,她答应过那个女孩儿,会将她心心念念之人送到她面前。
“你弄疯了宇文白,让他引火****,若是让如意知道,她会安心?”司徒雪天笑着反问。
花解语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她突然笑开了,“呵呵,你知道?”
“知道?你不回陌上,改了名字,在平州城开了一家如此与众不同的醉仙楼,真的是好玩儿?”司徒雪天也跟着她笑,花解语这人从来不会做一丝一毫多余的事情,有的时候看似毫无理由可言,但是花解语总是能把这毫无理由变得缺一不可。
“我到忘记了,你是连云城的徒弟,传闻得司徒者得天下,看来这样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花解语佯装恍然大悟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总觉得,让那个人忘记如意了不好,毕竟如意那么爱他。”
“你这么做,真的出乎意料。”司徒雪天和花解语不是很熟,但是这个人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太过偏执,偏执到有些疯狂。
“宇文白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爱不爱如意。”花解语说着,抬头看着帐顶,“想听听吗?”
“说吧,你今天不说出来,怕是不会走了。”司徒雪天有些好笑,真是找他来倾吐的。
“或许宇文白根本没有那么爱如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想让他爱,他就必须得爱,爱的发狂,爱的可以不顾一切!”花解语慢慢说着。
和司徒雪天想的一样,宇文白对于如意只是依恋和愧疚,还有喜欢,说到爱还要差那么点儿,花解语的陌上人才辈出,她的人让宇文白在他自己的回忆里慢慢爱上如意,爱的疯狂,那人不停的暗示,不停的在他面前提起有关如意的一切,有时候是一块旧手绢,有的时候是一句相似的话,那段时间,宇文白身边都是如意的身影,如影随形不停的纠缠着他,让他不能正常思考,最后他想要找到如意,却一直没有找到,找如意就成了他的执念,深入骨髓;生生将他逼疯。
如花解语所想,宇文白真的疯了,他每个月都会疯上几次,前几年是因为药,后面就成了病。
“你是如何让宇文白****的?”司徒雪天最疑惑的,就是宇文白的****。宇文白虽然疯,但不可能自尽,他已经爱上如意,在回忆里,按照宇文白的性子,他一定会好好活着,因为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我说,如意一个人在天山,想回去陪她。”花解语笑的十分志得意满,像是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花解语跟着宇文白回到蘅芜,宇文白看着花解语来回忆如意,偏偏她还说着如意离开蘅芜,离开宇文白后的事情,本来宇文白就已经痛的如同十指头穿心,生无可恋。花解语最后那句,如意一个人,她想回去陪她,无非是压垮宇文白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解语精心给宇文白布了一个死局,最后的死时都在感谢给他布局的人。
那夜花解语将事情说给了司徒雪天听,自己连夜就走,说是去了天山,也不知道倒底是不是真的,她实在太想找个人倾诉,这一个局布了六年,这六年里,花解语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出现任何纰漏前功尽弃,不过好在,宇文白十分争气不是吗?
司徒雪天并没有将花解语到访一时说给楚渊听,至少现在还不行。
大军抵达长安城的时候,已经下过了一场雪,天开始放晴。
楚渊一身戎装立在马上,走在大军的前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长安大街上早就跪满了跑来迎接的老百姓,这些百姓一个个情绪十分激昂。
楚渊余光瞟过大街两边的人,暗想失忆之前的自己倒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竟然这楚国的百姓和军队对自己除了崇敬之外就没有其他别的情绪,不过就算他没有失忆,他也会做到的,楚渊如此坚信。
立夏被乘风带着跟在楚渊身后,她一直偷偷的看着前面俊美的人神共愤的楚渊,这人真的是皇帝,那个楚国的战神,无数闺中小姐私慕的对象,这个人一定要牢牢抓住!
秋霁言带着文武百官站在宫门口,她左手边是楚怀空,左手边是云彩,手里抱着楚唯宝宝,笔墨站在秋霁言身后也伸长了脖子张望着前方。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渐逼近,很快日思夜想的人就出现在秋霁言面前,她将手中的楚唯宝宝递给旁边的云彩。
楚渊等人在宫门口停下,楚渊看着那一片人,下了马。
“臣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秋霁言身后的官员呼啦啦全部都跪下,声音响彻天际。
跪地的一片人中,只有秋霁言一个人站着,楚渊一眼就看到她了,脑海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些疼。
秋霁言一身蓝色宫装,衣服层层叠叠,华美精致,她眉目如画,静静站在那里,遗世独立。
楚渊竟有些看的痴了,秋霁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下子没有忍住,提着裙摆向他跑来。
楚渊条件反射的上前几步,展开双臂将向他跑来的人儿,迎进自己的怀里。
楚渊抱着人后,心里微微吃惊,太突然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己就做出了选择。
“渊哥。”秋霁言抱着楚渊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柔柔的喊了一声。
楚渊被这个称呼弄的心脏狂跳,呼吸都有些不稳,脑海里不停叫嚣着,就是这个,就是这种感觉。
立夏被乘风扶下马后,看到的就是楚渊将那个蓝衣服的女人抱在怀里,顿时不由得妒火中烧,她飞快的跑上前去,将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怀中的温度瞬间消失了,楚渊心里没来由的不爽,秋霁言盯着将楚渊护在身后的女人,脸色铁青问:“她是谁?”
“我是谁?”立夏嗤笑一声,“我是山哥未过门的妻子!”
秋霁言看着立夏得意的样子,突然笑开了,“你好,本宫是渊哥已经过门的妻子,楚国的文德皇后秋霁言。”
“你就是阿言?”楚渊拉开挡在他面前的立夏,眼睛死死的盯着秋霁言。
“是,渊哥从来都是这么叫我的。”
立夏听到她自我介绍后,心里就开始发虚了,这个人就是楚渊不愿意忘记的阿言!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天色不早了,陛下回宫吧。”司徒雪天赶紧过去解围,不然这两个女人在宫门口吵起来那还得了?
楚渊回宫后以身体还未康复为由暂时免了早朝,司徒雪天等人尽快让他熟悉一切大小事物。立夏也跟着楚渊,秋霁言给她安排了住处。。
当天,林枫就提溜着笔墨回家,而司徒雪天也终于可以回家,见见自己的妻女。
黎红衣一早就起来招呼吓人们准备,司徒雪天要回来了。
司徒雪天回到自己府上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黎红衣抱着司徒墨染在大厅等着。司徒雪天进去的时候正好看着黎红衣和司徒墨染母女两亲亲蜜蜜的一幕。
“红衣。”司徒雪天出声打断她们。黎红衣抬头看着司徒雪天,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她抱着孩子向司徒雪天走去,司徒雪天赶紧扶住她的手臂。
司徒墨染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司徒雪天出出奇。
“染染,这是爹爹,快叫爹爹……”黎红衣哄了会儿,司徒墨染都没有开口叫爹爹,只能作罢。
“红衣,辛苦了。”
黎红衣摇头,“不辛苦,我应该做的。”
“先去吃饭吧,肚子有点儿饿了。”司徒雪天道。
“嗯!”
黎红衣老早就让人准备着了,这下只要端上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