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煜祺见驻足的太监宫女越来越多,还有几位要出宫的大臣快要走过来,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四弟。”夏煜祺沉声道。夏煜泽看了一眼夏煜祺已经沉下来的脸色,耸了耸肩算是止住了笑声。
几个小太监也不敢再怠慢,合力把夏烨弄上其中一人的背,干脆背了起来。那边儿的软轿竟也准备好了,小心的把夏烨放了上去,跟几位皇子告了罪,抬着他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见人已经走远了,夏煜祺和夏煜泽也跟夏煜城告辞准备离开,谁知道刚一转身就被叫住了,“四弟是不是忘了什么。”夏煜城微微颔首眼睛微眯盯着夏煜泽说道。
夏烨那个废物忘了他可还记着呢,夏煜泽抢了夏烨的差事,想就这样蒙混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煜泽和夏煜祺一同转身,夏煜祺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夏煜泽脸上却是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皇兄指什么?”边说还边晃悠着手中的折子。
夏煜城饶是老成持重,但还是被夏煜泽脸上略带挑衅的笑容给气到了,“四弟是越发的长进了,既然四弟不知道,那为兄只好去问父皇了。”说罢也不理会面前的两人,径直又往刚刚出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夏煜泽仗着夏煜祺的关系这才有恃无恐的挑衅着大皇子,可这会儿瞧着着夏煜祺依旧是笑的云淡风轻的,丝毫没有帮他解围的打算,嘴角的笑意立时消失无踪,也不说话,一双狭长的眸子就定定的看着夏煜祺。
夏煜祺也不恼,任由他打量,但也没有开口的打算。直到左相洛天明走到他们跟前儿行礼的时候,夏煜祺这才淡笑出声,“左相免礼,左相乃是夏国的肱骨之臣,为国分忧,乃是皇子们学习的楷模啊。”
洛天明刚刚从御书房出来,自然是知道了皇上刚刚让皇子们参政的事情,刚刚的情形虽然离得远看的不真切,也听不到几位皇子说的什么,但就冲刚刚大皇子黑着脸往御书房而去,这三皇子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站这儿好像是在等他,凭他混了几十年的老人精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三皇子殿下过奖了,老臣不过是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罢了,都是分内之事。”洛天明反正已经有了洛青莲这个凤凰天女的女儿,所以站不站队的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对哪位皇子都恭恭敬敬的,丝毫没有偏颇。这夏煜祺在这儿跟自己打机锋,自己就陪着说两句罢了。
夏煜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夏煜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带着儒雅的笑容道,“有件事还要劳烦左相了。”
洛天明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也跟着笑道,“不知三皇子殿下有何指示。”
夏煜祺直接拽走了夏煜泽手里攥着的折子递了过去,“刚刚七弟身体不适,已经被宫人送回宫去了,却是把折子给落下了。四弟要给七弟送回去,只是这父皇交代的差事耽误不得,我和四弟要赶着出宫,不知可否劳烦左相大人将折子送回给父皇。”
洛天明这老人精心里冷笑一声,这三皇子是要把自己拉下水啊。表面上看就是送个折子。但这折子一旦送出去了,大皇子夏煜城就一定会记恨上他。而皇上也有可能猜忌他是不是已经站到了三皇子的阵营。再者说了,即使皇上真的不待见七皇子,但也绝对没有旁人能看皇子的笑话的,这涉及到皇家尊严。夏景沅从来都是个及其好面子的皇帝,这种啪啪打他脸的事儿,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的。
洛天明心里活动了这么一大段儿,但脸上却看不出什么,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但却没有接过三皇子手里的折子。“老臣自然是愿意帮三皇子殿下的,只是老臣奉命前去宣旨急着出宫去,不若明日再帮三皇子殿下送去。”
此话一出,夏煜祺眸光猛地一寒,随即又笑了起来,“还真是不凑巧,左相大人有公务在身,是本皇子打搅了。差事要紧,左相大人请便。”夏煜祺收回拿着折子的手,侧身让开一条路。
夏煜泽本来以为让这个左相把折子送回去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这个老人精却是比泥鳅还滑三两句话就给他溜走了。“三哥。”夏煜泽气恼的喊道。
夏煜祺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警告,让夏煜泽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呦,还真让老奴追上了。幸好两位殿下还没出宫呢,皇上有旨,宣两位殿下去御书房见驾。请吧。”蒋公公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
夏煜泽与夏煜祺对视一眼,心里还哪有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夏煜城告完状了,等着看他笑话呢。
“有劳蒋公公了。”夏煜祺说着又带上那儒雅的笑容抬脚便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夏煜泽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看着夏煜祺不骄不躁的背影,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这个三哥到底在想什么了,这几次的事情夏煜祺的表现好像越来越不在乎他这个追随者了,这让夏煜泽心里没来由的紧了紧。看着依旧笑的恭敬的蒋公公,夏煜泽也抬步追了上去。
一进到御书房里,夏煜泽就敏锐的察觉到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用想那一定是夏煜城射过来的,斜眼瞟了一下,果然就看见虽然夏煜城极力压制着,但那目光中的幸灾乐祸绝对是显而易见的。
“都起来吧。”夏景沅将三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对跪在地上的夏煜祺和夏煜泽说道。
二人谢恩起身,在一旁站下。可夏景沅倒是没了动静儿,也不说话,随手拿了一本儿折子来看,好像三个儿子不存在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不单单是夏煜泽有些惶恐不安,就连告状的夏煜城也有些拿不准父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刚刚的那股得意劲儿早就消失无踪了。
“启禀皇上,李太医来了。”蒋公公禀报道。
“宣。”夏景沅这才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从三个儿子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