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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后记:十年,我几乎完成了所有的梦想

当本书完稿的时候,正是《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热映时。一时之间,关于青春、关于爱情的话题铺天盖地。本书中的黄灿丢失了十年的记忆,回到了十年前的青春中,反而重走了一回青春路,收获了圆满的爱情。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突然想:我的十年呢?

十年前,我正上初三。初中三年对我而言是最灰暗的时期,班主任莫名其妙的憎恶让我无所适从,而与同学的关系也算不上好。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成绩不算差,最坏的举动也只是上课的时候说说话,看些漫画书罢了——当然,这样的行为在初中而言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她会找各式各样的理由来责骂我、惩罚我,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站黑板”,而我只能拼命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痛哭出声。那时,我的青春完全是一片灰色。初中三年,让我原本开朗的个性有些冷漠、自卑,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我是难看的、懦弱的、被嘲笑的。我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不爱说话,嗯,好像还偷偷喜欢某个男生——当然,他根本不可能喜欢我。

后来,我中考超乎想象地好,我如愿进了省重点高中,也离开了噩梦一般的中学。高中生活没有遇到变态老师,我活泼了许多,也会打扮了一些,开始有人说我漂亮了。高中学业压力很大,可很多人都开始悄悄谈恋爱。好朋友开始谈恋爱了,我有些吃醋;也开始有男生向我表白,我很紧张,不管喜欢不喜欢,心里到底是窃喜的。妈妈一直说恨不得高中继续让我在原来的初中的高中部念,这样我成绩会比现在好——也许是这样,但我恐怕就会自闭、自卑到极点了。那时的我开开心心地活着,时而伤春悲秋一下,怀着些少年时期的忧郁。

再后来,我上大学了,在苏州。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住宿,什么都不会,却没心没肺地开心着,都没有离别的伤感。大一,我开始谈恋爱,和男友一起吃饭、上自习、逛操场——偶遇原来一个初中的同学,那人说我漂亮得她都认不出了。

大学四年,我一直算是个漂亮姑娘了。初恋当然是美好的,他让我感觉到自己是个公主,暗暗发誓就算以后吃苦也会和他在一起。可是,童话的结局不是公主与王子在一起,而是王子把公主抛弃了。比我大三岁的他工作后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不懂成人的世界,只觉得爱情便是人生的一切——可是,他需要的是一个贤惠、有能力的妻子,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脸蛋与爱情的学生。我曾经哭着问他能不能不分手,可是他只是沉默。他让我又很自卑,质疑自己存在的价值,却也让我认清了现实,奋发努力。我曾经无数次悄悄幻想与他见面的场景,想象着他懊悔的神色,但是现在,当我已经足够有资格站在他面前时,我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我爱的,也许只是那段青涩的时光罢了。我们早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我第一份实习时候的工作是公司前台。那时候,我不知道这工作是比较没有技术含量的,只觉得自己很开心,觉得自己很有用。这份工作是死于办公室斗争。可怜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办公室斗争就挂了,真是丢人。然后进入了某家百货公司,虽然待遇一般,经常加班,但我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氛围。因为领导就是大领导的关系,也没什么人欺负我,空了就去超市逛逛,其实还蛮开心的。同年,我开始网上写书的历程。第一部小说就不错,与一家出版单位签约,但我交稿晚了,当年不再出此类型的小说,被华丽丽搁浅,出书梦就此破灭。

当时,我一个同事说她要选空姐,于是我也同去。我就很顺利地选上了,觉得就好像做梦一样。再后来,我的工作、生活都已经非常稳定。我完成了出版的梦想、影视的美梦,工资能养活自己,买东西基本上可以不算价钱,马尔代夫、泰国、希腊、非洲都有我的足迹。通过努力,我几乎完成了所有的梦想。

十年的时间,我老了,皮肤没有以前那样光嫩了,需要脂粉来遮掩了,但我也长大了。我的容貌确实没有大学的时候好看,但是打扮起来却比大学更有气质——这就是岁月的沉淀。时间对人是公平的。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还记得攀爬乞力马扎罗山时,我累到虚脱,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可是,一切的痛楚在登顶时看到初升的太阳而烟消云散。我想,我们的人生也是如此吧。再艰难的经过在看到成功喜悦的时刻都会被忘怀,我们的努力只是为了自己。不要再在男人背后哭着问为什么分手,只要做一个最好、最棒的女人就好。要知道,美好的生活在后面。没失去错的,怎么知道谁是对的呢?

其实,我很羡慕书中的黄灿。每个到了她那个年纪的女人,都会和以前大不一样吧。工作后,我们会有钱,会买奢侈品,会对男人欲擒故纵,但似乎没有了年轻时的认真与激情。我们会慢慢成为自己年少时最不喜欢的“老女人”,也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觉到寂寞,但到了第二天还是会戴上面具伪装自己。我们把自己给弄丢了。

每个人都怀念青春,怀念那时的单纯和美好,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黄灿那样的福气。也许,我们所欠缺的只是一点勇气。

下一个十年,我就三十五岁了。那时我会有皱纹,有坏脾气,也会有一个也许对我好,也许脾气暴躁的老公,会有一个也许乖巧,也许让我恨不得掐死他的孩子。那时候的我估计没时间写书了,“周游世界”的梦想被藏到了心里,只是一个会为白菜涨价两毛而忧心忡忡的妇人。嗯,我会和我妈一样,善变而爱唠叨,时而觉得自己很幸福,时而觉得自己的人生为丈夫、为孩子牺牲得什么都不剩了……

啊,写到后来觉得眼睛酸酸的。很多人说我命好,觉得我不努力就得到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我也有过那么灰暗而阴郁的时光。

其实,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最后,说一句老生常谈的话吧: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是缘分;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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