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上过这座山一次。
那一次跟这次一样,倾盆大雨。
宁御鹤淌过了溪水,又被风雨吹打,小家伙发起了高烧。
比他还矮一点的白夜就那么背着他下了山。索性没有出什么意外。
而这一次,宁御鹤知道了白夜是多么深情的人。
不论对亲人,还是朋友。
宁御鹤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深情的人,居然会辜负一个满腔怀着热情的女孩。
一伤就是七年。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足以蹉跎一个人的心。
他以前不确定,他记忆里的白夜还在不在。
可他现在知道了,白夜一直未变。
白夜可能曾经懦弱,曾经逃避,曾经渣的成了个混蛋。
但是他如今回头了。
一切仍不迟,旧人还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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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说好玩,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无非就是山山水水。
那是三个人都看腻了的东西。
只有颜曦像个三岁稚童,看着周边的景,眼里放光。
虽然颜戾早年的经济条件很不错,但是他对颜曦这个女儿可不好。
颜曦从小到大就出省过两次。
一次是颜戾出省谈生意,想拿她当筹码。那一次对方的妻子找上门来了,那人渣惧内,她得幸逃过一劫。
另外一次是——大学的集体旅行。那个时候的白夜,对她还很好很好。
颜曦为数不多的两次的旅游经历,一次坏到了极致,一次好到了极致。
—
“大家跟上我哦,这个时候是旅游的淡季,你们算来对时候了。这座山旺季的时候根本走不动。这是国内很出名的奇山,在当地人眼里,它是············”
一汩清流从山间岩石缝隙缓缓淌出,挟着山的常绿,阳的温和,辟出一条狭窄的小道,成为山体上万道历史的其中唯一。
这涧水清寒透彻,柔和而凛冽,破开了寒暑,一线之间,四季无别。
细小的水流湿润了崎岖裸露的山岩,夏日的阳光从叶间溜进这片世外之地,也变得清凉寡淡。
山岩泛着水光,比夏夜里的繁星更清冷,也更耀眼。
星星点点的微芒映入一双明眸之中,山间清冷之意皆汇于此涧,借那一双眼延绵流泻。
秦绫拿出相机,将这一瞬定格。
宁御鹤站在她旁边,神色晦暗。
听到秦绫独有的艳丽声音轻轻说:“你老婆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有那样的心情。”
她转头与宁御鹤对视:“但我比你看的通透。如果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不久后就没有了。那我能做的,只有让我们三个人的心里,更多一点美好的回忆。”
夏风卷走她声音中某种不知名的情愫:“这是我们对她短暂而年轻的生命的尊重。”
“大家跟上我们噢,这座山我们要走一天半,要把今天走的地方走完!”
导演的嚷嚷破开了三人不必要的愁绪。
颜曦带着笑意的声音迎合着:“好!我们马上就来。”
宁御鹤喃喃:“怎么能纯善成这个地步。”
“像个傻子。”
不远处一个清清冷冷的男声,带着缱绻的情意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