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索格尼那里出来后在楼下的游荡了一会儿，若曦对吴念的定义已经完全混乱。好在几个人合作只需要两个要求：目的不同但途径相同，有一人在适当领导。
条件符合的似乎还有一个人。
“绮呢？”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比不上你，现在根本不理我。”
“你活该。”若曦羞涩而开心地笑着，虽然他自己好像没意识到这点。
“啧……”恋爱的酸臭味，“你去和她说说吧，我去找你老爸。”
“他不可能帮我们。”
“哈，是你不希望他帮我们吧？放心放心，我只需要他不干涉我们就行，这种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然，我也是在造福大众。”
和吴念有较深接触的人鱼一般都不待见他，随时可能被他耍得团团转。
父亲。大概恐惧会更多一点。
“我父亲……”若曦本来想问吴念知道多少，可如果吴念什么都不知道，这相当于透露了父亲的秘密，所以没有继续往下说，感觉更像是在为两人关系担心。
吴念愉快地眯起了眼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些事情希望绮明白，可以转告几句话吧？”
当然，也希望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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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一直躲在房间里，事实上，教堂的事她已经想通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并没有拒绝若曦进门。
“绮，你打算见吴念了么？”若曦的脸被壁炉的火焰照亮，一双眸子格外的亮。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搞清楚他的用意吧？”绮盯着火焰的眼睛转回来，带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我觉得那是吴念对我的提醒：即便活在阳光下，也只是他人眼中的不祥，异类活下去就是罪。这我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想这样提醒而已，并不是欺骗，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我需要他……”
“不是的。”若曦在莫名的怒火驱使下按住绮的肩膀。绮闭上眼，眼泪滚下来，近乎祈求着说：“不要说，若曦你不要说好不好？”
嗓子想被沙子堵住了一样，心里很难受：这相当于为吴念找了一个借口，不，是为了绮自己的依赖感找了一个借口。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之前是哥哥，现在是吴念。只能是吴念吗？
就因为先遇到的是吴念？
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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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莱特先生，你不打算问我点什么吗？”亲王的派头真足啊，这都多长时间了，烟熏都没用。虽然先开口相对会比较被动，不过嘛，反正我占绝对的优势，被动就被动吧，“比如教堂的事。”
“我不想。”
“你真是没好奇心的人啊……”
“你可以走了。”
“啧啧啧，”吴念有点头疼，对付我，这是很有效的方法，唯一的败笔是有点低估了我的脸皮，“我还想再坐会儿，你不想听可我想说啊。要不你捂上耳朵？操！你真捂啊！”
“你的建议很好。”莱特笑的人畜无害。
“行。我玩不过你。你继续捂我继续说，”吴念捏住眉心，实际上捂耳朵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只是用来恶心自己的。确实是恶心到了。“你掌管人鱼万年来的所有书籍资料，从若曦的年纪可以估算出事情发生的大概时段，你们的归类标记又非常准确，找起来很简单。啊，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平和真实的历史，我们那里历史从来都是亦真亦假啊！”吴念说的是不是实话莱特不好判断，虽然妖族那个医生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吴念不是妖族的人。从表情看倒很可能是真的，可惜，这个人的表情并不可信。
“不过嘛，如此完备的历史也有瑕疵。《元史》记载：‘威尔逊三世皇子有三，幼子百岁病逝，次子四处云游，故长子继位。元历九千七百年，次子纳一海妖为妻，举国皆惊。’到这里就是你皇子时期的全部记载，少的过分了不是吗？当然，一开始我并不认为你们会刻意删改历史。但我后来发现很多小人鱼都看杂书，当然我更愿意叫它小说，因为史书的缺失，大多数的历史背景都是这个时期，然而，图书馆里连一本相关书籍，甚至野史都没有，所以小说的作者并没有作为参考的模板，那么他们的故事应该是各不相同的。可是，并没有。所有书的大体情节几乎一模一样。
你们的历史由一人主笔，虽然旁人也可知晓，但当年的史官离职后，这种题材的小说井喷式出现，史官也在同一段时间内与世长辞。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推测，这些本小说的作者其实就是当年的史官？”
“书……你是怎么借的？”
“我说我在学你们的语言啊！拿几本语言，拿几本历史，他们只会认为我是无意拿错的。”吴念摊了摊手，“笔者不会完全还原历史，只能还原大多数，所以我需要从宏观上进一步推断。不过我对感情的事不是很擅长，所以一开始总结的很吃力。你们在教堂相遇，顶着众怒相爱——当然这里的“众”不包括皇族——不同的过程，孩子，联姻热潮，没有龙角的后代，消除和庇护。事实上这有很多说不通的东西，比如：皇室诡异的态度，以及同一时段内突然严苛的法律，对缠双族不明原因的仇恨。
“后来我又总结了所有推论中比较关键的共同点：那个教堂、没有龙角的异类。我不认为这是巧合，所以试着在教堂周围找了一下。
“结果和我的设想不太一样，平民的反应非常过激，还有你在教堂的样子，老实说，非常可怕。然后，我在绮那里意识到一个我一直忽视的点：若曦之前闲聊的时候说过他妈妈带他看过日出，也就是说，你们过的平静日子至少截止在若曦记事后。再考虑其他问题，综合下来，我有了另一个更加贴近事实的推测：你们一开始的结合非常正常平稳，所有人鱼不懂歧视。你的某种行为造成了平民的某种改变，这种改变又间接或直接造成了对缠双族的仇恨。人们不再接受没有龙角的人鱼，所谓的异类们只能由你庇护。而你的亲人们并没有那种改变，所以他们选择包庇你。
你认为这是赎罪，既为那些无辜的人，也为你死去的妻……”两人的距离急剧缩小，莱特双眼通红，单手掐住吴念的脖子。
很弱，可以折断。
最终却没有，只是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甩到椅子上，“洺没有死。”
吴念咳了几声，半死不活的样子，眼睛里的光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味。
“我给你个机会，为什么能读懂我们的文字？”
吴念摸着脖子，暗自吐槽着：诶哟我去，终于让他自己产生了“若曦脱不开关系。”这种想法。虽然是最能让对方压抑畏惧的方法，但是这危险程度啊……干！我就说诱导是件麻烦事，口干舌燥不说，还差点玩脱了。
好在这次的猜想终于是八九不离十了。
“滚。”
“快死了，滚不动。”
“……”还是弄死吧。
“等等！把手放下！你想去看看你儿媳妇吗？”吴念清了下嗓，表情比较严肃，“等我缓一缓带你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