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螭点点头，他几乎可以看到这个人发现裤脚边被木柴点燃之后踢开木柴，然后跺脚打滚自救的场景。
但是很可惜，自救无果。
唯一的问题是现场没有烧焦的痕迹。
“这脱水很严重啊。”吴念看着尸体的皮肤皱眉，虽然不到烧伤的脱水程度，但也是超出平常了。崔螭又大概了一下，几处抓痕应该是受害者受不了疼痛自己抓的，除此之外再无外伤。
“你说会不会是痕迹都被修复了？”
“不会。”吴念指了指面粉，“这东西应该是打滚的动作带到地上的，既然需要打滚，那火肯定不算小。空中扬尘加明火，这可是会爆炸的。可实际上，并没有。”
“你的意思是？”
“现场没有火，他的大脑被骗了。”
“这种事真的能做到么？”大脑判定死亡，使得身体死亡，理论上也不是不成立。
颈上突然有一种黏腻的冷，鳞片与皮肤摩擦，吐信发出发出细微嘶嘶声，心中一阵恶心：
是蛇。
反手一刀刺穿七寸，回头却发现自己的短刀什么都没刺到。
吴念一手搭在崔螭肩膀上，弯腰凑在耳边使两人视线差不多后伸出另一只手指着短刀刺进去的位置道：“幻觉。”
“你搞得鬼？”崔螭把吴念的手甩下去，走过去把刀拔回来，“看来幻术没什么入门需要。”
“是啊，人鱼族连小孩儿都会。所以现在觉得有可能了么？”
“好，就当是幻觉。”崔螭收了刀，回过头就是吴念的笑脸，看得人火大，“骗过大脑意味着绝对的真实性，那么，难道凶手死过两次么？”
“直接用想也是一样的，我没被蛇缠过脖子不是也成功了么？”
“你这样的人很多么？”
“是不多。”吴念偏着头看他念着什么，“但不是没有。你在干什么？”
“招魂。”
“哦？这不是就省事多了么，问到什么了？”
“凶手是绮。”
吴念脸上表情僵了那么一两秒：“那你昨天不可能没发现，现在可不适合开玩笑。”
不知道？
不对，若曦对他的怀疑不可能没理由，这事也不太可能和他没关系。
不过反应的那么天衣无缝，根本没入套，装下去也没意义了
“真没幽默感。”崔螭抱着手笑，“实际情况和我想的一样糟糕，他没有魂魄。”
“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三个也没魂魄咯？”吴念摸着下巴，半真半假地说，“听上去是你们妖族的手笔。”
“你别阴阳怪气的，妖族还真没这个本事。”
“哦。”吴念答得轻描淡写。
“幻术，魂魄，还有你们之前推出的空间能力。”崔螭犹豫了，之前的共识是各族的能力别的种族不可能学会。
因为吴念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能学会人鱼族的幻术反而是合理的。
不是神……那这个凶手总不能是个三族混血吧？
“你知道么？混血在我们的文化里还有一个称呼，”吴念的声音突兀的飘进耳朵，崔螭注意到他眼里的嘲讽，“‘杂种’。”
“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儿。”
“当然。”
“你如果想说混血只会削弱各项优势，那可一点没有说服力。”
“不是，我按着你的思路走，想起了一些让人很不舒服的事情而已。”吴念的手开始敲击案板的侧面，这个动作让崔螭莫名的压抑，“说这种话时带着高人一等的姿态，想必是件愉快的事……你说是不是？”
“不。”崔螭的声音放的很低，他看着吴念带着笑叹气。
“你肯定没兴趣，那算了。”
吴念走出门，崔陨私反应了一下跟出来，对方正按着太阳穴，似乎是有点晃神：
“对不起，这几天我情绪不太稳定，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