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条大蛇!”吴云惧声大叫。
黑色巨蛇在积雪下突然弹窜而出,没有扑咬,而是直接从张着的大嘴里喷溅射出绿色液体。
它知道自己体积过大,而这两个人类太灵活,定是无法咬中,因此一露头就使出绝招。
那绿色液体溅到一棵冰针木上,那树木针叶变黄,立刻枯萎。
“剧毒蛇液!”刘炳全惊惧大叫,在看见那大蛇张嘴之时,他就已经飞跳而起,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毒液。
再一看吴云,已是被毒液喷中了全身!
大蛇双目被刘炳全刺瞎,痛恨十分,但它更痛恨毁了紫络妖罗果的吴云,灵敏的蛇鼻里闻到吴云身上散发的果香,它是恨意生杀,一开始蛇毒就是瞄准了吴云喷射。
吴云面庞通黑发紫,浑身麻痹,抽搐着倒下。
大蛇慢悠悠地游过去,没有眼球的蛇眼注视着吴云,似乎是在嘲笑,而后张开了血盆大嘴,就要吞吃掉吴云。
“唰——”一张白色大网从天而降,一下盖住了黑色巨蛇。
一只巨大的披着白色伪装的蜘蛛,从高耸而立的冰针木树顶吐着蛛丝吊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蛇拼命挣扎,却越挣扎丝网束缚越紧。
白色蜘蛛的八只眼睛看着大蛇挣扎,没有上前,这只巨大的蜘蛛,也是开了灵智的灵兽,会和人类一样戏耍诡计,它知道这大蛇定是还要反扑。
“噗—噗—”大蜘蛛从尾部吐出黏丝,开始织网,它要先把这大蛇用蜘蛛丝包裹,等大蛇闷死透了,再享用美食。
而倒在地上的吴云,胸前挂着的通灵宝玉,开始发出柔和绿光,这些绿光渗透进吴云的身体,他身上的毒气,在迅速消去,面庞也由紫黑恢复了常色。
吴云头脑清明,迅速爬起,跑跳开了。
大蛇感应到吴云中了它的毒液居然活蹦乱跳地又逃跑了,惊讶之下,更是愤怒,却在蜘蛛网的束缚下无法移动,感应着吴云远远逃去。
而那刘炳全见吴云被毒液射中,必死无疑,早已自己逃跑离开。
听得后面动静,他扭头一看,活见鬼地看见吴云追奔上来。
“你是人是鬼?”刘炳全惊惧后退,不敢靠近吴云。
“当然是人。”
“你怎么没事?”刘炳全疑惑问道。
吴云略微沉凝,说道:“似乎是我坐烂的那枚紫果有解毒之效。”
刘炳全感叹说道:“你可真是命大。”
“是路标!”吴云一脸惊喜,他发现了来时在树木上做的标记。
“奶奶个熊,终于不要迷路了。”刘炳全也是高兴得爆粗口。
看见路标,吴云就知道他们已经离开内林深处,微微放松,但心中依旧警惕。
顺着路标,两人加快速度,都想早点离开这凶险的内林。
远远的,看见了高大的木制栏障,吴云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哥们,你是萧家人。”刘炳全突地说道。
吴云迟疑一会,还是答道:“是。”
“这次算是一命报一命,咱俩互不相欠,”刘炳全看着吴云正色说道:“下次见面,我就当不认识你。”
说完,刘炳全先行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吴云。
“那人说的什么意思?”吴云疑惑奇怪,本来还想结交一番这哥们,怎么说了句奇怪的话就先走了。
从内林出来,吴云感觉是劫后余生,心中还有些后怕,决定以后就是到了内力第九劲,也不能独自一人进内林深处。
“还内林第九劲,我连第六劲都……等等”吴云本是沮丧的脸上现出狂喜,之前情况紧急,还没有运劲感应,现在放松下来,仔细感应,的确是到了内力第六劲。
“哈哈哈,我到第六劲了。”吴云心中喜悦无以言表,但对于自己怎么突破,何时突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全力一拳,打在一棵水缸大小粗壮的冰针木上。
那树木没啥动静,而吴云疼痛得缩回了拳头,对着右手哈哈呼气,“啊啊,疼啊,呼呼——”
吴云被自己蠢笨的行为逗笑了:“看来我突破到第六劲,太自大了。”
“那换一棵。”吴云来到一棵碗口粗大的树前,同样一拳全力打出,这次拳头虽然也疼,但那树是脆然断裂。
“内力第六劲的拳劲,竟有这么厚重!”吴云揉了揉略微红肿的拳头,“感觉不只是拳头,似乎脚部,腿部,腰部,都有了内力一般,可以出力。”
“难怪那刘炳全身手如此灵活,我居然还能追上他的速度,原来是我不知不觉突破到了第六劲。”
吴云急迫的想回到萧家庄中,把自己已经第六劲的好消息告诉义娘和雪凝姐,和她们一同分享喜悦。
离开北望森林,看了看天色,微微变暗,已经不早。吴云在森林外的驿站,奢侈地租借了一匹马,快驾向绵林城北门,回到萧家庄北院自己的小屋。
闻了闻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再一看肮脏破烂的衣服,吴云决定还是先洗个澡换套衣服,不然无法出去见人。
在这寒冬之季,吴云却是打了一大桶冰刺冷水,除去衣裤,精光个身子,舀起一瓢冰水就往身上浇。
“啊呼——”吴云惬意畅叫,冰爽十分。
抓了一把澡豆,涂抹身上,搓起污渍来。
“咦?”吴云轻咦一声,摸向左下胸,按压感觉,那断裂的第四第五根肋骨丝毫不痛,已然痊愈。
冷水流下,身上污渍清去,光滑一片,在树林里被荆棘割破的伤口也是愈合。
“又是你救了我吗?”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通灵宝玉,吴云终于明白娘为什么千叮万嘱地要自己戴着这块琢玉。
温热的玉石贴在胸膛,好像爹娘就在身边,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
“爹娘,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吴云思忆轻语。
窗外,不知何时进入了夜色,风冷起来,吹透纸窗,吹得人瑟瑟寒冷。
拿块干布擦了身子,换上一套干净衣服。
“啾——啪”
“噼里啪啦————”
外面响起了振耳的鞭炮声,冬节戌时,放响爆竹之音,是人们对旧年将要逝去的纪念。
这鞭炮放响,也是萧家晚宴即将开始的信号。
“得快过去,迟了可就进不去了。”萧家关于礼仪的规矩十分严格,吴云可不敢迟到。
萧家庄南院的筵席厅堂,铜灯燃烛,盏盏围摆,火光红亮,七尺圆桌,宴席十八桌,桌上摆有八盘凉菜,主菜未上。萧家许多族人已经坐下,但未动筷,只是笑语交谈。
吴云走进筵席厅堂,环顾张望着,在找萧雪凝坐的那一桌。
“吴云,来坐我旁边吧。”
吴云一听,不用回身看也知道是萧向兆。
本来不想转身理他,但疑惑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的让自己坐他旁边了,良心发现了?
吴云还是转过身,看见萧向兆旁边是蹲坐着一只摇尾伸舌哈讨的大黄狗。
“你一个外来人到我们萧家晚宴干什么,你该和大黄坐一起吃饭吧。”萧向兆戏谑地把吴云比作在萧家乞讨的狗,此番比喻,让同一桌的几个少年少女也是哈哈轻笑。
一丝寒芒在吴云眼中闪过,现在的他有些明白萧向兆为什么老是百般刁难自己了,大概是因为九岁那次的无知欺凌吧,也应该是,恶就是人之本性。
在这一桌有一个头发扎束的及冠青年,额头高宽,相貌堂堂,这人不似那几个少年一样嘲笑吴云,也没有阻止萧向兆羞辱吴云,只是静静坐在旁边。
而这时一个少年站起,指了指筵席厅堂的东南角:“吴……那个,雪凝姐在那边。”是萧向航,他本来想叫吴云哥的,但想了想自己坐着一桌的兄弟姐妹都敌对吴云,也只好略去“吴云哥”三字。
吴云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这一桌的年轻人,就离开向东南角走去。
“哈哈哈,好有意思,你们看见吴云那表情没,傻子一样脸皮动都不动。”萧向兆除了练身习武,读看三书四经,就把刁难吴云当做是寻乐之事。
“嗯……哥,你怎么不笑……”萧向兆看见自己的大哥萧向凌一丝不笑的静坐着,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有些发毛害怕。
“阿弟,你不应随意招惹此人,可能会给自己,还有家族,带来祸害。”萧向凌和萧向兆是一母同胞,萧向兆对自己这个大哥,是又敬爱又惧怕。
“哥,那吴云只是一个内力第五劲的废物义子,能有什么本事?”萧向兆哈哈一笑。
“阿弟。”萧向凌目光一冷,把萧向兆吓得立马收起笑脸,“那人在众人面前被你如此羞辱,仍是面色不改,独自离去,也不会是碌碌之辈,就算他在武道之路上没有成就。但你该知道,这世上,能致人于死地的,并不是只有武力。”
萧向兆心中一惊,忐忑问道:“哥,你是说他想害我………”
萧向凌想了想,摇头道:“还不会。”然后环视了一眼坐在这一桌的七个少男少女,继续说道:“我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做人道理,做人要四面圆滑,与人为善,低调行事,不要随意招惹树敌,这样自己的路才能走得心安长远,才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
坐着的七个少男少女,似懂非懂的听着。
“可是,哥,我已经招惹他了。”萧向兆不安说道。
萧向凌想了想,说道:“你们这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是有些小孩气的打闹。那人既是义子,也算半个萧家人,你以后与他为善,不要招惹他,过些日子,也就忘淡了。”
“哦…哦。”听了大哥的一番话,再联想起一些事情,还有吴云看向自己那冷血的眼神,萧向兆的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想想这几年对吴云做的是不是太过分,自己九岁那年的头顶撒尿之辱,似乎也没那么气恨了。
阵阵菜香飘来,家丁仆从们开始上热乎的主菜了。
“阿云,这呢。”萧雪凝对吴云招手。
吴云收起脸上的冰冷,露出微笑,走向萧雪凝那一桌,坐到萧雪凝旁边。
萧家的家族晚宴,是男人几桌,女人几桌,同辈的孩子几桌,当然,这圆桌的位置也是和嫡系庶出,主仆尊卑的关系摆放。女人是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能参与家会议事,等会晚宴结束,就该回自己厢房中,等饮酒后的丈夫归来。
吴云这一桌,坐的都是萧雪凝的堂兄弟妹,与吴云关系还好,至少不会明面排挤吴云。
“姐,我突破到第六劲了。”吴云凑着萧雪凝耳朵小声说道,他不想说给别人听,因为十四岁突破到第六劲勉强只算中资,没什么好得意。
“阿云,你突破了?”萧雪凝一脸惊喜,然后兴奋道:“嘿嘿,以后你可以和我对练了。”
“我才刚第六劲,姐,你都第七劲了,你可要下手轻点……”吴云脸上显得怕怕的,但心中却是高兴。
“你又不是豆腐做的,”萧雪凝锤了一下吴云的肩膀,有些鄙夷道:“大男人,摔几下还怕疼?”
“你摔我疼就疼,可我还不敢还手啊……”吴云小声嘀咕。
萧雪凝没听到嘀咕,说道:“对了,阿云,那本《碧波掌》你别练了。你到了第六劲,就可以自己去藏书房挑选一本武技,那本《碧波掌》比较柔和,不适合男的练。”
“有武技可以挑选?”吴云听了有些兴奋。
慢慢的,筵席厅堂里坐满了人,不过萧向杰还是没有来,他得在祖宗堂祭祖。
祭祖是件很严肃端重的事情,萧家是三日祭祖,有些家族更是五日或者七日,而在这段时间,子孙须得沐浴更衣,吃喝清茶淡饭,睡卧在祖宗堂,不能离开堂栏。
只能说小杰出生的时候不太对,错过了这顿丰盛的冬节晚宴。
上南首位一桌,四位老者已经坐下,倒酒拾筷,开始夹菜了。
四位长辈来齐,晚宴终于开吃了。
冬笋炒肉,兰片四宝汤,干炸醉虾,三丝扒瓜,盆蒸青花鱼,咸菜焖鸭肉,油炸糯米肠,红烧果子狸,碳烤兔腿………
鲜美肉味吸入鼻中,油光诱人,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增,拾起筷子,都不知道先吃哪一个。
“哎呀,这糯米肠好好吃。”萧雪凝满口油腻的称赞。
“姐,你手臂和我差不多粗了……”吴云小声说道。
萧雪凝瞥了吴云一眼,鄙夷道:“就说你像个娘们,快多吃点。”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
吴云夹了根冬笋咬了咬,又小声说道:“姐,你该少吃点,不然……”大腿处一阵拧痛传来,打断了吴云说话。
“快吃——”萧雪凝低声逼迫道,加重力气拧吴云的大腿皮肉。
“啊,啊,我吃,我吃。”吴云小声痛呤,赶忙夹了两根兔腿啃吃起来。
萧雪凝这才微笑地松开了手,给吴云夹了一只大鸭腿,充满了姐姐的慈爱关怀说道:“阿云,多吃点,长身体,身体强壮了,练武练内力才有基础。”
“嗯,嗯。”吴云嘴巴里塞满兔肉,支吾应道。
这是吴云吃得最多的一次,肚子从来没有这么饱胀过。
“嘭,嘭,嘭。”
昏暗的夜空,炸亮三朵烟火,绚丽缤纷,这三炮烟花响后,开始陆陆续续,断断不绝的响起烟花冲天爆炸之声。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漫天五彩烟花,点亮了夜空。
吃了半个时辰的晚宴,筵席厅堂内,人已离去大半,女人们回了厢房,孩子们很多拉帮结伙,都去城里的热闹街道上,看红灯会,看演义戏,而男人们则在筵席厅堂里继续饮酒论事,多数都会醉倒睡至新年天明。
和萧雪凝走出筵席厅堂,吴云哈了口气,白气哈散,旧年最后一天的晚上,依旧寒冷。
“姐,你不去看红灯会吗?”吴云问道。
“年年都一样,没什么可看的,我要回去了。”萧雪凝打着哈欠说道,向东院走去。
‘雪凝姐不去,小杰也不在,着实是没意思了。’吴云手插裤袋,也准备早点回自己的小屋歇息。
外面烟花爆竹的声音渐渐小去,萧家庄内的每间阁楼厢房,均是点着油灯蜡烛。不止是萧家庄,整个绵林城家家户户,都是不吝惜的点着油灯,城内一片火光通明。
这是一个传统习俗,冬节的最后一个晚上,要在家亮起明灯,过子时同比,跨年之时。
吴云的小屋中燃着一根红蜡烛,这是萧家冬节分发,用来跨年使用。
“快到子时同比了吧。”吴云从冥想炼气中退出,穿上暖毛外衣,离开小屋,跳爬上北院厢房的屋顶,坐在屋瓦上,看着夜空,等待着。
随意扫望,那南院一座高高阁楼的屋顶,也坐着一人影。吴云聚目凝看,他双眼达力,可暗中视物,看清了那人影面容。
清风明月楼,阁楼屋顶。
一个少女抱膝而坐,锦棉绣花的披衣随意挂在身上,似乎有些冷意。
寒风轻吹,吹拂着她的秀发,纷乱在耳际,她静静地凝望夜空,脸上是那让人熟悉的寂寞,还有着一股忧伤的惆怅。
“姐。”吴云爬上阁顶,轻轻叫道。
萧雪凝转过头,轻捋丝发,微微一笑:“阿云。”
吴云来到萧雪凝旁边蹲坐下,默默地看着夜空。
今夜的圆月,依旧明亮,挂在那没有一丝灰云的夜空,柔和地映明了这片天际,让今夜的月空,是那么的广阔无边。
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广阔夜空,萧雪凝轻声问道:“阿云,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吴云心跳漏掉一拍,沉呤一下,回答道:“我想应该有。”
“听说仙人可以像小鸟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而且不用吃饭也不会饿。”
“嗯……”吴云沉默不语。
“还可以自由逍遥,不为世俗所束,做自己想做的事。”萧雪凝眼中泛着异彩,憧憬的向往。
慢慢的,她眼中的神采暗淡,叹道:“可我们不是仙人,我们只能在地上,看着鸟儿在天空快乐地飞翔。”
“姐,你怎么了?”吴云感觉今天的萧雪凝有心事。
萧雪凝没有回答,却是笑着看向吴云,问道:“阿云,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蒜?什么大蒜?”吴云疑惑。
“笨,”萧雪凝敲了吴云一个板栗:“就是你以后想干什么啊,你总不想一辈子留在萧家庄吧。”
“留在萧家庄挺好的啊。”吴云傻乎乎地说道。
“你有点出息好吗?”又给了吴云一记重重的大板栗,萧雪凝没好气地说道:“萧家庄有什么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出去闯天地。阿云,你有点志向好吗?”
吴云揉了揉微痛的额头,暗自嘀咕:“其实我根本不想留在萧家庄,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啊,你说什么?”
吴云连忙正色道:“其实我想去寻找我爹娘,我感觉他们一定在哪里等我。找到我爹娘,再回萧家庄,然后……”后面的话吴云没有说。
“可是阿云,你连爹娘的名字都不知道啊。”萧雪凝替吴云担忧说道。
对于儿时的记忆,吴云不知道父母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一个地名,他那时候只有八岁,对地名人名没有什么概念,不会刻意去记看。娘亲让他一直背记的那三篇经文,倒是印在脑中,没有忘记,还有那一晚的血流成河,周身死尸,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吴云心中还是有痛苦回忆。
“我知道我爹姓吴啊。”
“废话。”萧雪凝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你爹姓吴。”
吴云嘿嘿嘿的挠了挠头,然后问道:“姐,那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她理了理鬓发,沉默少许,摇头道:“不知道呢。”
她顿了一下,又说道:“或许,我要嫁人了吧。”
“嫁人?”吴云心中一惊,呼吸滞缓,连忙问道:“姐,你要嫁给谁?”
“是罗家,还是慕容家的哪个男子吧。”
吴云屏住呼吸,慢慢问道:“姐,那你喜欢他吗?”
“我没见过他,不认识啊,说不上喜欢。”
“哦,”吴云松了口气,又急切问道:“姐,你都不认识他,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萧雪凝呆呆地看着夜空,眼眸里流露怅然的忧伤,她轻笑,说道:“因为,这是我的命啊。”
寒风吹来,萧雪凝缩了缩身子,棉裤下露出的小腿,比同龄女子粗壮上少许,那小腿根部,还有几块紫黑乌青,那是练武累弄的伤。
她的身影,何时变得那么寂寞,那么无助,让吴云心中生起想要不顾一切保护她的欲望,就像当年她霸道地挡在前面,保护自己一样。
解下暖毛外套,轻轻地披到萧雪凝身上,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温暖加身,萧雪凝回头,玉脂凝肤,月光相映,俏然动人,看向吴云,四目相对。
吴云心跳加快,他鼓起勇气,要把心中的话一口气说出:“姐,其实…我……我”
“其实我++++++++”“啾——嘭嘭”
“啾——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子时同比,旧年与新年交替之时,绵林城内,家家户户一齐放射了烟花,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湮没了一切,吴云说的话,也听不真切了。
所有的烟火,一齐在夜空绽放出炫丽的花火,耀亮了夜空,变成一片五彩缤纷的花火海洋。
“阿云,好美啊。”少女欢快叫道。
“哦…哦。”此时再美的景色也提不起吴云半分兴趣,他只在意着眼前的人儿,刚刚是否听清了他说的话,或是听到了却假装没听到。
注视着少女那欢快地笑容,似乎一直如此,从未改变,心里一下泛起许许失落,感觉整个世界沦陷黑暗,只有那个少女,流转着光明,陪伴着他翩翩起舞。
“是啊,真美。”吴云轻轻说道,心中的勇气已经用光,那句话,他无法再说出口。
“啾——嘭嘭嘭”“嘭嘭嘭”
真美啊,那炫彩缤纷的烟火,还有那,在地上仰望夜空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