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衙役的眼神有些戏谑。在街上,一名女子衣衫不整哭的梨花带雨,旁边一个衣冠禽兽站在旁边一脸平静。怎么看,怎么像是陈世美的戏码。
唐骁见状不妙,心里叫苦不迭,这几日真是事事不顺,逛个街都能忍出这么大的麻烦。看见衙役走过来,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
衙役厌恶的瞟唐骁一眼,就像是看着一坨屎一般。
“这位姑娘,这小子是不是轻薄你?别怕,我为你做主。”衙役挺了挺自己的身板,好让自己看起来高大一些。
那美女仍旧哭着,没搭理衙役。气氛有些尴尬了,唐骁不得不开口了,“这位差人,绝无此事,小生向来洁身自好,断不会行此卑鄙之举……”
衙役鼻子哼了声,嗤笑道:“我瞧着你就不像个好人,贼眉鼠眼的,甭废话,跟着爷顺天府走一趟吧。”说完,手中锁链抖了出来,就要将唐骁拷上。
唐骁并不着急,大不了到了顺天府后把锦衣卫的身份亮出来,想必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至于眼前这桩事,解释清楚就可以了,最多赔点银子给这位姑娘。
那姑娘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赶紧擦了擦眼泪,拉着衙役的胳膊说道:“这位大哥,他是小女子的表哥,只因兄妹二人银两被偷,心中凄切故而失态,还望大哥高抬贵手。”声音很好听,响亮清脆,好似珠玉落盘。
衙役听到这位貌美的姑娘叫自己“大哥”,骨头都轻了几两。目光有些狐疑,不大相信这两个是兄妹关系,倒像是私奔的情人。
姑娘偷偷捅了捅唐骁,示意该他说话了。
唐骁有些无奈,若是在后世,跟这么一美女扯上关系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姑娘脸上就写这麻烦二字,唐骁只想能离多远就多远,大家不太熟,也不想太熟,还是相见不如怀念的好。
姑娘抬头瞪了唐骁一眼,眼中威胁之意显露无疑,要是不帮我你就死定了。
唐骁心里暗叹一声,对衙役说道:“这位差役大哥,这确实是我表妹。兄妹二人银两被贼偷去,想不到惊扰了大哥,实在不好意思。”
衙役见二人口径一致,也不好多说什么,嘴里嘟囔几句,悻悻而去。围观的人也兴趣索然,都散了。
唐骁见衙役走远,向姑娘一拱手,道:“这位姑娘,表哥我也装了,没事了吧,没事我先走了,拜拜您嘞。”说完便待开溜,不能说唐骁不懂得怜香惜玉。刚才姑娘说那番话的时候有礼有节,明显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唐骁才来这没几天,不想惹上麻烦。
脚步刚踏出去就发现自己被人拉住了,并且力气不小,回头看去,那我姑娘满面怒容,凤目含煞。
“你害我丢了银子,什么交代都没就想走?”
唐骁一脸苦相,“这位姑娘,小生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丢了银子我表示很遗憾,刚才我也冒充你表哥了算是扯平了,要是还不行,喏,这有些碎银子,全给你好了。”说完掏出身上带的那点钱,有些肉疼的递给那姑娘。无妄之灾啊,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也罢,就当是破财消灾好了。
“你….你这人怎么…”姑娘顿时有些气急,并没伸手去接银子。
唐骁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姑娘究竟要干嘛。
姑娘好似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低头有些羞涩的叫道:“表哥~”抬起头,表情似娇还嗔的看着唐骁。
唐骁心头一荡,腿肚子有些发软。这一声表哥唐骁觉得自己有些消受不起。下意识的摆摆手,口中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姑娘暗喜,看来这招管用,眼珠子转了转,摆出一副林妹妹的造型,道:“这位公子就不肯伸伸援手吗?小女子一人在外孤苦无依…..万一要是有个不测,小女子还怎么活啊….”
唐骁经过短暂的慌张后,反应过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姑娘表演,就像是在后世陪女朋友那些的狗血韩剧一般。
姑娘看着唐骁这幅表情,十分不悦,索性不演了。恶狠狠的说道:“我不管,你害我丢了银子,你就得照顾我,不然我就大喊非礼。”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说道:“你猜会不会有人见义勇为站出来为我讨个公道?”
“你怎的这般无耻…..”
“跟你学的”
唐骁此时此刻已经确信自己被讹了,看着这姑娘这架势,颇有碰瓷风韵。也罢,如此香艳的麻烦,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也只好这么安慰自己了。
唐骁有些垂头丧气,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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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府,唐骁借宿过一晚的地方。
不知道今天为何,于府热闹非凡,于谦的正室夫人正揪着于谦一顿挠,于谦左右抵挡但收效甚微,脸上已经有好几条红印了。
于谦的正室夫人一边挠,嘴里喝骂道:“你这老不修的东西,竟敢去跟那些不知羞耻的青楼女子厮混,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于谦大声叫冤,无奈正室夫人充耳不闻,认定了于谦行为不检点,去过青楼并很有可能跟青楼女子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
说来也怪,于谦昨天下衙后和几位同僚去饮酒论诗,本是一件雅事,晚上于谦回府的时已微醉,于谦的正式夫人给他梳洗的时候发现他的腰间有一块丝巾,上面绣着你侬我侬的诗句,然后,于夫人就发飙了,当场翻脸,拎起于谦就是一顿痛揍。打的于谦当场就醒了酒,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夫人听老夫说,老夫只是于同僚饮酒论事,并未涉足秦楼楚馆啊”于谦大声喝道。
“那条丝巾是天上掉下来的,老东西还敢狡辩。”于夫人显然火气还没消,伸手又狠狠的给了于谦几下,又一把揪住于谦耳朵。
“老夫…冤….枉”疼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哼,牢里的犯人还都喊冤呢,审一次还不是什么都招了。”
“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快松手,要不然老夫要振夫纲了…..”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了一声,于谦此时都快哭出来了。
旁边的下人小厮都不敢过来劝,机灵点的一个小厮偷偷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走进来,约莫三十余岁,颇具儒雅之气,见状连忙拉开于夫人。
于夫人怒气稍稍消了些,道:“冕儿,你来的正好,你父亲这个老不修竟敢去逛青楼,你别拦着,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老东西。”
于谦疼的龇牙咧嘴,不满道:“老夫何时去过青楼,你这妇人好不晓事,让老夫大堕脸面,老夫今日定要休妻。”
于夫人本来已经出了不少气了,又有儿子拉着,指望自家老爷说几句软话这事就算过去了,但于夫人一听到“休妻”二字,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我跟你这老东西拼了”
于谦急忙躲闪,于公子是拉也拉不住,下人们也出声开劝,好一派鸡飞狗跳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