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从什么时候起,雅丽突然从心底里萌动起一个更闹心的念头。
这个念头让她受尽了苦头,饭不想吃,觉睡不着,说不能说,憋着又难受。
这个救她一命的男人,不但让她感激,更让她崇拜。
感激和崇拜之中,渐渐从心底里不断地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爱,这种爱已经不可遏止了,更是难以压制。
罗思成的稳重,大度,智慧,平凡中的伟大,质朴中的善良,广阔的心胸,坦荡的胸怀,让雅丽已经完全折服了。
而他的博学、多知,更让她这个只有漂亮的外表,没有深刻的心里内涵的女孩子为之倾倒。
回到家,雅丽还是吞吞吐吐地,把她的真的爱上这个男人的想法,跟妈妈说了。
妈妈开始并不信罗思成真的有了家庭,按她的逻辑,罗思成要是有了家,自己的姑娘不能往家领,领家来了就是十有八九领个姑爷了。
等她老人家信以为真的时候,坚决支持雅丽的想法:“对,有家咱就不能嫁,不能像你爹那样,破坏人家的家。”
在那边一直听着雅丽吞吞吐吐地,说这个事儿的老父亲一瞪眼:“啥叫破坏,他要愿意,那就不是破坏。”
“闺女你别听他的,一辈子没有一个好主意。”妈妈狠狠地瞪了一眼父亲,极力反对地说。
“……”爹爹被噎了回去。
雅丽急忙去拉仗,两个人现在一说话就吵,吵吵闹闹已经成了家庭便饭,多悲哀呀!
一看到他们的后果雅丽就心里难受,看起来人的一生能不能跟自己的爱人爱到白头,爱到老才是对爱情的最大考验。
两个人这么一吵,更加坚定了雅丽的意愿。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谁?一定是他,罗思成。
怎么提前来了?慌忙中雅丽急忙往卧室里钻,一边钻着一边嘱咐着妈妈:“妈,真要是我罗哥的话,你就说我有事儿出去了,别等我。”
妈妈把门一开,正是那个小伙子,一副可尊可敬的样子,憨厚地走了进来。
瞅着他,妈妈的心顿时冒出一片酸心。
你咋就先成家了呀!你咋就先有了媳妇呀?要不是成了家,要是没有了媳妇,把我姑娘嫁给你,有多好啊!丽丽,你咋就没那个命呀?
“小伙子,都成家了?”老太太还是禁不住问上了。
“恩。”罗思成不知道老妈妈为什么张口就问上了这个,瞅了老人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有媳妇了?”老太太又问了一句。
“恩。”罗思成又嗯了一声。
“你媳妇好吗?”老太太又问了第三句。
“大婶,雅丽呢?”罗思成转移了话题。
妈妈没回答他的话,她还是不甘心,又紧紧地盯着问:“你媳妇有我家雅丽好吗?”
罗思成微微一笑,“我是来接雅丽的。她呢,大婶?”
“她?她……她……出,出……”妈妈接不上了,更是没了跟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伙子撒谎的勇气。
罗思成看老太太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操起电话,打过去电话嘟嘟一响,屋里立即响起了雅丽电话的响声。
躲在卧室里的雅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慌忙忙往手机跟前跑。
怎么就忘了这一层了呢?手机怎么不关起来呢?这手机一响,不明明说明娘俩合起来骗人吗?
接还是不接呢?
接吧,不就回避不成了吗?
不接吧,这电话响着呢,怎么就不接呢?
雅丽正在犹豫着呢,罗思成的电话撂了,撂下电话就听外面的罗思成跟妈妈说:“大婶,我走了,告诉雅丽,什么时候想走,什么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来接她。”
蹲在卧室里的雅丽,心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像被掏空了那样,无所适从。
“帮当”躺在床上,六神无主地闭上了眼睛。
等罗思成“咣当”一声推上了防盗门,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雅丽再也憋不住了,呼地起身,推开卧室门,疯了似地直奔防盗门冲去。
妈妈伸手想拉像疯了似的雅丽,抓了一把没抓到,雅丽已经冲到了防盗门跟前。
雅丽推开门一看,楼道里已经空空无也,什么也没有了,连脚步声都没有了。
一贯雷厉风行的罗思成已经下了电梯,如果等她把电梯再叫上来,上来再下去,这往往返返,黄瓜菜都凉了。
雅丽用拳头“咣咣”地凿着电梯门,几乎要疯了。
“妈,我可怎么办?”雅丽觉得无可奈何了,用求助的眼睛看着哆里哆嗦的妈妈。
妈妈也被她整得慌了手脚:“要不,闺女,你就追?”
“上哪儿追得上呀,下楼他往车里一钻……。”
雅妈妈急中生智,拉着雅丽就往屋里的窗前跑,跑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丽丽,喊。”
雅丽趴到窗子上往楼下望去。
楼下的罗思成不但钻进车里,而且把车发动了。
如果楼层低,她可以喊。
可是,妈妈住的可是十八层呀,别说喊,就是趴在窗户上往下看,楼下的人都小得可怜,喊破嗓子楼下的人也听不见那。
妈妈就急忙地提醒她:“丽丽,电话,打电话呀——。”
雅丽哪还有那个勇气?刚才罗思成打她不接,现在再给人家打,好意思吗?
瞅着罗思成的车一溜烟儿似的跑出小区,雅丽缓缓地从窗子上滑下来,浑身已经散了架子。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妈妈走过来,俯下身去,抱着雅丽的脑袋,把双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慢慢地,慢慢地抚摸着,随着手的抚摸眼睛也已经出现了泪水。
她老人家强忍着,不想让这怜悯的眼泪落下来,可是,她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还是淌了下来。
雅丽一把抱住妈妈的身体,把脸紧紧地贴在老人家的胸前,泪水立即湿透了老人家的衣衫。
雅丽一把抱住妈妈的身体,把脸紧紧地贴在老人家的胸前,泪水立即湿透了老人家的衣衫。
“闺女,哭吧,尽情地哭吧,在妈跟前哭哭,发泄发泄你心里的痛苦,妈理解你闺女。”妈妈把手搭在雅丽的肩膀上,老人家的泪水已经滂沱而下,她憋住哭声,一字一顿地说,“谁让你命不好了呢。”
“这是命吗?妈。”雅丽泪眼婆娑地问,问完,不等妈妈回答,又哭了起来。
“恩,是命。”妈妈一边跟自己的姑娘哭着,一边不停地回答着,“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不,不是。”雅丽声嘶力竭地跟妈妈喊着,“都是怨我自己不会生活,不会看人。当初不听妈妈的话,走错了路。现在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可是,妈妈,我现在后悔有啥用啊?”
雅丽无比懊悔。
妈妈扭转了话题,说:“可是,这回这个人,妈妈倒是真的挺同意的……”
雅丽懊丧地说:“妈,光你同意有啥用啊?人家有家,有老婆。”
妈妈听了,明显身子一震,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停了好半天,才轻轻地说:“那咱就放弃呗,姑娘,咱没那个命呀。”
“妈,”雅丽却抬起泪眼,望着自己的老妈妈那布满沧桑的脸,抽泣了几下,说,“可我不甘心呀。”
妈妈擦了一把眼泪,说:“不甘心有啥用?到头来也求不出来一个结果来,倒不如死了这个心,跟亮子结婚得了。”
“不。”雅丽倒是很坚定地说,“他说过他要离婚的,就是生活中没出现个我,他也要跟她老婆离婚的。其实我不死心,就是因为这个。他那个媳妇,就别提多破了。我就是心眼儿好,要是心眼儿不好,就告诉他一件事儿,他一会儿都不能跟她过的,立马就得跟她离婚。”
妈妈急忙追问:“啥事儿?”
雅丽没有回答,也叹了一口气,她不想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儿跟妈妈说出来,也没法说。
“我现在怎么办都不好,回到郑亮的身边吧,因为遇到了这个罗思成,实在觉得不甘心。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那个吴蓓蓓早晚也得败露,败露了陈龙飞还能容忍她吗?真要是他离了婚,我嫁不成,后半辈子都不安宁。等吧,他说离婚,要是不离,或者离不成,那我不是耽误人家亮子吗?郑亮对我那么好,对得起人家吗?妈——,我左右为难啊!”
妈妈也没辙了,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睛凝视着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雅丽撒开了妈妈,千愁百结地一头扎在沙发上。
妈妈坐下来,试探着说:“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雅丽没有吱声,怎么打呀?说自己爱他?说做他的小三儿?说得出口吗?做得来吗?
妈妈又说了:“你要不好意思打,我打。”
“你打,怎么说?”雅丽问。
“就直接说呗,把我闺女嫁给他,让他想离婚就赶快离。”幼稚的妈妈说起来倒是停轻松的。
雅丽抚摸着妈妈那树根一样的老手,突然问道:“你闺女没人要了?”
“不就是有人要才这么说呢。”把妈妈也给弄乐了。
两个人正在为着难呢,倒是罗思成的电话过来了。雅丽一看来电显示,“呼”地坐起来:“罗哥——!”
雅丽几乎是悲喜交加了。
罗思成的车说到就到。
小伙子一进屋,妈妈就溜到厨房去。
老爹爹听见罗思成的说话声,急忙从卧室里走出,走上前就要跟罗思成唠嗑。
妈妈从厨房里冲出来,伸手抓住老头子,就往厨房里拽。一边拽着一边说:“小伙子你唠你的,我跟他爹有事儿。”
爹爹十分地不愿意走,使劲儿掖着。
妈妈说什么也不答应,还是把他拽到厨房去。
“死老头子,你傻呀!不给年轻人让让空儿?咋就那么没眼高低呢!”妈妈数落着。
爹爹呲呲地乐着,说:“那咱也不能在厨房里呆着呀。”
妈妈打了他一下,说:“不在厨房在哪儿呆?”
“卧室呗。”爹爹说。
“你傻呀?”妈妈说,“去卧室不得路过客厅吗?路过客厅你咋办?”
两个老人只好眯下来。
两个老人一走,罗思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这大小姐真难请啊。”
雅丽紧紧地挨着他坐下来:“生气了,罗哥?”
罗思成又是逗着她:“敢吗?”
妈妈的意图雅丽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俩一进厨房,她就毫无顾忌地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本来想哄哄罗思成,可扑进怀里她就感慨万分了,也说不上为什么,眼泪“出出出”就淌了出来。
罗思成觉得不好,这丫头要投入,急忙就往出推她。
雅丽不但扑进了他的怀里,而且抱住了他的腰,罗思成越是使劲儿往出推她,她越把手扣得紧紧地。
罗思成就商量着她:“雅丽,你坐起来。”
“我不。”雅丽拗着。
“快坐起来,看他们出来看到,多不好。”罗思成继续商量着。
“有什么不?那是爹和妈。”雅丽还是坚定,而且吧我爹我妈,说成了那是爹和妈。
“听我说……”罗思成说。
“就不,不听。”雅丽又是那样说着。
让罗思成毫无办法。
“罗哥,你真能离婚吗?”雅丽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出来了。
“你问这干啥?”罗思成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直截了当地****。
“不干啥。”雅丽却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真正目的说出来。
“不干啥你就别问了。”罗思成回避着她的问话。
“我偏要问。”雅丽今天像小孩子那样地跟罗思成拗着。
“我偏不回答。”罗思成也逗着她。
雅丽就撒开手,用拳头打着他,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最后两个拳头都用上了,雨点儿似的打下去。
罗思成也不躲,也不挡,任凭雅丽的拳头打着。
这亲情,这温暖,着疼爱,这种亲你的动作,是他在吴蓓蓓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是一种娇柔?一种挚爱?还是一种内心情感的发泄?罗思成觉得说不好它的定义。
在吴蓓蓓身上,只是性,只是床上的性,见了性就疯狂,见了性,情也有了,柔也来了,性解决完了,她就什么都不翼而飞了,走出去就只管疯。
今天上街买衣服,明天夜店去狂野,回来还是缠着他要做爱,结婚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心灵上的情感抒发。
罗思成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心里也在翻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