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暗喜，钱松终于上当了。
杀掉钱松易如反掌，可他活着，还有那么点儿价值。
明月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在钱松面前晃了晃。还没等钱松谈条件，他一把将手铐抓过来，打开手铐，还他自由。
“果然，他最终的目标还是鱼鳃。”
钱松摸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盯着他的面孔、揣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一边抚平红肿的印记、逼走手铐的寒凉。心中，暗暗窃喜，以为摸到了他的脉。
明月将手铐扔到一边，翘着腿，依旧摆出胜利者的架势，“钱松，我已经表达了诚意，现在，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说吧，鱼鳃到底是谁。”
钱松抽了一口雪茄，将烟吐在明月的脸上，“如果就这么告诉你了，那我还有什么价值。这么经典的套路，还用我告诉你么。”
“跟我玩套路？”明月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这是经典的套路，那我继续玩下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说完，站起身，走到钱松面前，上去就是一拳。这一拳，打的很结实，打得钱松差点把肠子吐出来。嘴角，挂着酸水，喘了几口大气。
那根还没抽完的雪茄，掉在地上，就像他的脸，掉了一地。虎落平阳被犬欺，被鱼鳃抛弃的他，随便一个小混混都能将其弄死。
地位的巨大差异，让他坚信了自己的决定。
他慢慢抬起头，撑着苦笑，道：“确实是经典套路。”
明月一把将其按回椅子上，差点将他推倒在地上，“钱松，你现在已经不是红藤集团的大老板，而是一个即将接受制裁罪犯。按照官方的话讲，如果你配合，我们会酌情减刑。”
“减刑？”钱松再次苦笑几声，低声着，“减刑可满足不了我。”
“告诉，鱼鳃是谁？”
“告诉你有什么用，对一个没有犯罪记录的人，你能把他怎么样？”
“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原形毕露，你尽管告诉我他是谁。”
钱松沉默不语。
“是谢生龙对不对？”
钱松瞠目结舌，“你是怎么知道的？”
“种种线索显示，谢生龙就是鱼鳃，跟他妹妹谢生凤一样，都是十帅面具持有者，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正如你所说，我现在没有他的证据。所以……”
二人四目相对，转瞬之间，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默契。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利益一致。
明月将钱松扶好，“看来，我们两个已经达成了共识，我可不可理解为，我们可以做交易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做回红藤集团的老大。”
“可你有什么呢？”
“我有谢生龙犯罪的证据。”
“证据？”明月对钱松的话有些怀疑。以谢生龙的心机，怎么可能会给别人留下证据？他在幕后掌控四大龙帮，让谢生凤出头露面，不就是为了掩盖他的存在么？
明月将手放在钱松的肩膀上，凑了过去，跟他面对面贴的很近，带着凶狠的目光，狠狠地说：“如果你骗我，我想你知道后果。”
“这是我唯一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机会，你以为我会白白放过？”
“那好，你告诉我，证据在哪？”
“证据在……”
这时，袁月鹏和代刑和尚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着急忙慌的吼着，说是外面出大事了，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骚动。
代刑和尚看见钱松，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抬起长满老茧的手就伸了过去。不料，却被明月一把抓住。
“代刑，你想干什么？”明月质问道。
钱松邪恶的笑了，“臭和尚，难道你想杀人灭口么？”
“你胡说什么！”代刑和尚赶紧解释，“我只是来看看他身上的阴虫。”
“阴虫？”明月慢慢放开了代刑和尚的手，之间他从钱松身上抓到一只黑色的小虫子，有点儿像甲虫。代刑和尚通过阴虫，迅速了解到钱松所做的所有坏事。
有阴虫，证明他身上有污点，干过坏事。就在这时，从钱松身上爬出来一条小鱼，立刻扑向代刑手里的阴虫。
明月一把将其抓住，牢牢握在手里，不管它怎么摇动自己的尾巴，就是逃不掉。即便被抓住了，依然朝着阴虫死命的游。看样子，是专吃阴虫的鱼。
这小鱼，蓝色透明，没有肉体，加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一看就是来自地狱的鱼。
代刑和尚将阴虫放在小鱼的嘴边，果然，被它一口吞掉。吞掉后，不再做任何挣扎，好像在安详的休息着。
“难怪每次在钱松身上都没有看到阴虫，原来都被吃掉了。鱼鳃为了保护他，做了不少事情啊。”
明月一把将钱松搂了过来，“把你抛弃就不管你身上的阴虫了，你跟我们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对了代刑，刚刚你说外面出现了骚乱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外面的人跟疯了一样，好像在逃命。”
“怎么会这样？”明月赶紧冲了出去。按照他给省长的方案，市民应该有条不紊地进行撤离，根本不会有太大的骚乱。如果说有，那就是……明月猛得站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刚想回去，只听审讯室突然出现一声轰隆巨响，一股火焰从审讯室的门喷了出来。滚滚浓烟，紧随其后。
“不好！”明月赶紧跑了回去，放出断魂刀冲进审讯室，整个屋子变成了一片火海。代刑和尚手持执法杖，静静第站在那，微微低下头。
在他面前，钱松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下垂，嘴角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他的胸口，有一个大洞，像是被一把很粗的东西刺过。
代刑和尚转过头，满脸的愧疚，不敢直视明月的眼睛，“对不起，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没能保护好他。他被鱼鳃杀了。”
明月走到钱松身旁，并没有看到任何鱼鳃来过的痕迹。水滴，鱼腥味，鱼骨剑，什么也看不到。
“鱼鳃为了灭口，真是煞费苦心啊。”明月转过头，嘴里说着鱼鳃，但却像是在说代刑。
因为事情，总是那么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