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穿着一身白色病服,被白色的纱布裹成木乃伊,只留下五个孔的菱悦。在张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用她被电糊了的嗓子啊啊大叫,用一种别人听不懂的惨叫声,叫嚷着她‘最讨厌医院了’。疯了似的扭动着她动不了的身子,用她的体力来排斥她身下让人很讨厌的病床……。
扑棱扑棱,咔嚓咔嚓,咚咚锵锵,仇恨医院,就像是在仇恨挖她心喝她肉一样的仇敌。不知自己身处之地的重要性,自己现在所处立场边缘的某人,比神经病病人折腾的还要厉害。
一位身穿一身藏蓝色,时下最流行的玛萨玛索西装的年轻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口,盯着病床上正在抽风的某个不言不语,也不会好心的提醒她夹在她手指上的某种夹子,在她一系列疯狂的扭动下快要掉下来。
他本就是一个很爱看戏,很爱看着别人发疯的人。有好戏可以看,他怎么会无聊的去打断呢?隐在阳光下看不见面貌的男子,肩膀不断的抖动,像是开心的笑起来了一样。
不用几秒,菱悦病房里的某种仪器,闪着感叹号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轮子转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停在菱悦的门口。
一个身穿白大褂胸前挂着顶级医生牌子的中年男子,拉着一车仪器最先冲进房里,满头大汗的指挥着一众护士,摆弄着各种仪器。“快!快!快准备急救!”当他拿起准备好的心脏除颤器,一转身就看到他所负责的特殊病人,正扑腾着双臂摔着双腿挣扎的想要从病床上起来。“这是怎么了?脑子没有劈坏啊!难道是雷劈后的后遗症?”眼神带着一点点的受到惊吓时的呆愣的中年男子,后知后觉的把手里的一起递给了身边的一位护士长。
一些胆小的小护士,害怕的看着那个白色的木乃伊,张着黑黑的大嘴呜呜啊啊的大叫着,诡异的扭动着身子,不知疲惫的乱动。让她们想起了曾经在某国大片里,以吸食人的灵魂来维持动力,拖着恶心带着污迹的黄黄的布条的木乃伊……。
中年医生推推架在鼻子上的金丝边眼镜,尴尬的摸摸鼻子对身后的护士说:“准备注射镇定剂!”
几个挤在一起面色苍白的小护士,推搡着彼此上前……。“你去!”
“我不要,你去!”
……。
看她们几个来回的推来推去,推了两分钟也没有得出结论。让站在一边瞪着他们的医生,气的全身冒汗。
作为一个刚毕业就进了这家医院的小医生,很想在顶级的医生面前成为他好好的表现,争取成为他所指名的关门弟子,被人挤在最后面的小医生,主动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士说:“我来!”
当他激动的拿起一个装了镇定剂的针筒,淡定的走到菱悦面前,摁住她乱动的手……。
睁开眼睛还看不清楚周围情况的菱悦,感觉到有人按住了她的右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她,开心的用力把身子一翻,面对看不见脸孔的那人。双手紧紧的抓着那人的手,用力一拉便把他拉在自己的身上。菱悦快速的估测了一下那人的脸在哪,就张着嘴巴向他求救。
可是那个小医生明显是一个胆小的人,在菱悦抓上他的手腕拉倒他后,那人的脸就变的苍白毫无血色。在他听到耳边传来的嚎叫声,和鼻子下不断传来的恶臭,黑色粘着很多透明液体的大口,让他最后紧绷的神经也断掉了,“啊……!”
他这一叫,就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停瞎折腾的菱悦,被那声惨叫吓的躺在病床上不动了。
一直在一边旁观的西装男,皱着眉头掏掏被刺痛的耳朵,走到众人面前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楚菱悦小姐最讨厌去的地方就是医院,最怕的就是医院里的病床了。她一直以为,医院里的床被成千上万的人睡过,上面都是恶心人的细菌。她并没有疯掉,所以你们……,对吧菱悦小姐!”
男子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眨着被迷雾遮住的眼睛,盯着男子的方向呆呆的点点头。
中年医生盯着躺在床上的菱悦,生气的深呼吸几口气,领着身后的众人一言不发的走了。
经验丰富的医生护士,竟被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小丫头折腾的鸡飞狗跳的,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今天每人回去写一篇三千字的日记,明天一早交给我!”
众人散……。
屋外一直守着的两名警察,憋着笑推开病房的门,走到西装男子的面前,把刚刚从医生那里拿过来的文件交给他。
西装男子走出阳光,露出长得很阳光很温和的长相,用柔柔的声音对盯着他的那双大眼的主人说:“楚菱悦小姐,现在没有外人打扰,我们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嚎叫了很久,声带有点干的菱悦,对着面前看不清楚的人指指自己的嘴巴,吧唧吧唧嘴巴。
等她喝完男子亲手喂下的水,哼哼舒服了的声带,开始试着讲话:“我不姓楚,我姓郭。你认错人了!”
男子盯着眼前的女人,打开了他手里的文件放在菱悦的腿上,再从他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放在她的手里说:“对不起郭小姐,请问郭达是您的父亲,徐蓉是您的母亲吗?。”
头有点疼的菱悦,脑子有点混乱,不理解他在说些什么:“是的?不过你是谁?是来查户口的吗?”
“不是!不过我是负责二十年前一场婴儿抱错的案子,而您就是当时抱错孩子里的一名婴儿!”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