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非叹了口气,看着垂眉为自己诊脉的凤兮,道:“凤兮,义父是一介武将,没有文官的口才,帝丘城的流言蜚语,义父无法回击,护不住你们。”
凤兮诊脉的手微动,抬眸,又笑道:“我当是何事,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罢了,义父放心,我们不会放在心上。”
“即使你们不放在心上,可并不表示这些话不伤人,连我听了都愤恨难当,何况是你们,三人成虎百姓信口开河,随便说出的话如同剑一般刺人心窝,这比战场上的那些明枪暗箭伤人的多!”
凤兮抚上白成非的手以示安慰:“义父,你也说了,这些不过是百姓信口开河之语,不用放在心上,等过几日便销声匿迹了,义父不必担忧。”
“可你身为一个女儿家,如此话在你身上未免太过恶毒,我只是担心……”
“义父不用担心,再过一月,这些流言便会烟消云散,如今不过是小人作祟,这点子肮脏我和子谦都不怕。”
“对,我和姐姐才不怕!他们也不过背后说说,没人真敢到我面前来说,若敢到我面前来,看我不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他!”白子谦说的眉飞色舞,少年的目中无人显露无疑。
“行了,就你会说,武举快到了,这个时辰你也该去军营了,义父这儿有我照料,快去吧。”
武举迫在眉睫,白成非也不会让他在此关键时刻分心,白子谦虽自持武艺高强,自视甚高,却也明白武举之上能人辈出,一点头,便出府往军营去了。
白子谦骑马而过,至人群拥挤大街时,下马缓缓而行,四周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
前方也不知出了何事,尖叫声传来,大街中央驻足的百姓皆往两侧散去,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白子谦这才明了,原是马儿受惊了。
大街上的百姓闪躲至两侧,可中央还有一膝下小童站在中央,惊吓的泪流满面,那奔驰而来的良驹眼看着就要撞上那小童,白子谦来不及反应,丢了手上的缰绳,冲向那小童,电光火石间,离那良驹不过一步之遥,白子谦抱着那小孩将其护在怀中,向右侧滚离。
马上那人终于勒住缰绳,胯下坐骑长啸嘶鸣一声,前蹄扬起,马背几乎直立,马蹄落地,在马上喘着粗气,又哈哈大笑几声:“哈哈哈,这畜生终于被本少爷给驯服了!”
滚落在地上的白子谦将怀中的小孩交给前来寻子的父母,抚了抚手臂上的擦伤,有血迹滴滴落下,看着马上趾高气扬的人怒斥道:“叶荣,你不知道帝丘街头不能策马扬鞭吗?你知道你刚才伤了多少百姓吗?”
叶荣这才注意到白子谦,鄙夷的看着他,镀金的马鞭指着他,嗤笑了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我将军府的家奴啊,见到主子不知道行礼吗?”
“家奴?叶荣,你真是不知死活!”
“吓唬谁呢白子谦,若不是本少爷今日有事,否则真得教教你什么是奴才的本分!”
不多时,便听得身后无数的脚步声传来,白子谦眯眼望去,原是将军府的府兵。
“好了,本少爷今日没心情和你玩,下次记住了,见着本少爷得行礼磕头,明白么。”
叶荣大笑着扬长而去,将军府的府兵经过他面前,掀起震耳欲聋的踏步声。
白子谦一手抚着伤口,一边看着叶荣嚣张而去,眼中腥红愈盛。
“你受伤了,包扎一下吧。”
甜美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他眼中的阴翳,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递来一张手帕,上面绣着几朵白莲,正如面前这女子一般,白净单纯,一笑,惹人怜。
见白子谦久久不曾接过,这女子上前来,用手帕仔仔细细包扎好白子谦的手腕。
白子谦还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缕缕淡淡发香,长长的睫毛轻轻垂着,小而挺的鼻梁直到白皙的颈脖。
“好了,公子快回去仔细处理一下伤口吧,免得感染。”
那女子作势要走,白子谦鬼使神差叫住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脸色破天荒出现一丝窘迫:“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回首巧笑嫣然,顾盼生辉:“我叫明珠,家住城东河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