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韩曦媛就放弃了“东施效颦”的念头,也没有再出什么风头。开学的第一周恢复状态后会有期初考试,韩曦媛无心顾及别的,真想在高二赢得开门红,该保住的还是要保住,虽然她是富家小姐,可和其他人一样,只有在考试成绩好的时候才能从韩先生那里赢得更多的自由时间。
因为韩曦媛课间也不动窝,所以给了马瑞阳很多去会金以柔的时间。在韩曦媛拼搏的时候,她是不怎么关注得到周围人的动态的。因此马瑞阳的情绪异常开心。
只是,金以柔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课间韩曦媛在做从沈老师手里要来的前几届期初考试的真题。马瑞阳拿着包卫生纸假装要上厕所离开了座位,实际上当然去找金以柔了,他看见金以柔刚从厕所回来,手里还攥着卫生纸。
“以柔?”
“嗯?”
“好久不见啊,这个暑假过得好吗?不过没有韩曦媛的监视,你肯定过得比平常好。”马瑞阳情绪激动得像被剧烈摇晃过的可乐,压也压不住。
“嗯,我过得不错。你跟韩曦媛过得肯定也很好,韩曦媛也只是太想要得到你而已,也还算不上监视我呢。”金以柔似乎情绪不高,几句话平平淡淡地说下来,像在背文言文。知道最后像是发觉语气有些不恰当,才在说完后浅浅一笑点到为止。
“嗯,她像个被惯坏了的妹妹。”马瑞阳的语气似乎也因为金以柔语言的平静淡了许多,现在像是人工湖中被风吹得发皱的湖水,平静中带着微漾,“你……”
金以柔却打断了马瑞阳的话:“我今天水喝得有点多,我要去上厕所。”然后就光速溜走了,马瑞阳在原地发愣,不明所以。
马瑞阳再接再厉,金以柔也料到了马瑞阳的坚持,她去哪里都带着苏沁,如果有必要就让苏沁帮她解围。
第二天,第四节课下课后。韩曦媛在班里看数学书,马瑞阳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了饭,她就直接在班里解决了,马瑞阳又得以机会。
他去了食堂,高一一年的观察当然不是白费的。金以柔喜欢在周四吃面条,所以马瑞阳在面食区找到了苏沁和金以柔的身影。
前面的同学领到了面,马瑞阳追上他,迅速抢过他的碗,给了他面的钱然后就逃走做隐蔽暗中观察金以柔两人。
金以柔她们坐好开动后,马瑞阳又警惕性地多等了两三分钟才去找她。
他假装只是偶遇,很随便地坐在她们对面:“以柔,好巧啊,刚才排队都没看见你。苏沁也在啊,没去找你家宁柠吗?”说完就挨苏沁瞪了一眼。不过马瑞阳压根也没有看见。
他只对金以柔下手,聊了几句,平淡无奇,金以柔依然还是上一次的语调。但是她知道,她撑不了多久的,所以金以柔用胳膊肘轻轻推了苏沁一下。
苏沁马上会意:“以柔,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面有点咸啊?吃着没什么味。”其实她自己刚刚都还加加盐,淡淡的口味是培优中学厨子的传统。
金以柔马上说:“我也觉得。要不咱们回班吧,反正我也不怎么饿。还能写写作业。那马瑞阳我们就先撤了。”说完就拉着金以柔走了。
马瑞阳第二次成为被扔下的人,吃着根本不咸的面继续发愣。
有句话叫第一次偶然,第二次凑巧。所以这种特意策划好的事情,又怎么能只有两次呢。
第三次发生在开学后第四天,也就是下一周的周一。没有任何前兆,甚至连韩曦媛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沈老师的语文作业判完了就直接递给坐在第一排的苏沁和金以柔帮忙发下去。好巧不巧,马瑞阳的作业在金以柔手里,就是第一本。
金以柔绕道走到靠窗的最后一桌,若无其事地把马瑞阳的作业放到了韩曦媛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韩曦媛看了名字后把作业本还给马瑞阳,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吹毛求疵也没看出来这事情有什么不正常,她自己有时候发作业还发错呢。
可是马瑞阳不这么想。韩曦媛和马瑞阳这两个名字本来就一点都不像,就算像金以柔也不会把这两个名字看错。把作业本给韩曦媛,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跟韩曦媛列在一起吗?
这不再可能是金以柔无心的,刚从厕所回来又要去,需要放盐的面条嫌咸,故意发错自己的作业,就发生在最近这几天。这只可能是她故意的。所以必须要跟她说清楚。
下了第四节课,韩曦媛依然在看书,马瑞阳光速给她买回午饭,就去食堂找金以柔。料到周一她会吃炒饭,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她。
马瑞阳不由分说直接拉住金以柔的手腕,巨大的力量握得金以柔手腕疼得很,同时也没有给金以柔丝毫挣脱的机会,一鼓作气把她带到了楼顶。空无一人,正好可以让马瑞阳安心问个明白。
马瑞阳放开金以柔的手腕,她也没有再想回去。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出声。
“你不打算给个解释吗?”马瑞阳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为什么你要躲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刚刚从厕所回来,跟我聊了一分钟却又要以此为借口溜走。我们一个暑假没有见面了,简简单单跟我说几句话你都不乐意吗?为什么我看见苏沁在往面里加盐,却要配合你演一出饭不合口味的戏来骗我。曦媛好不容易乖乖巧巧地在班里看会儿数学书,我们能有机会平平常常吃顿饭聊会儿闲天,你都不乐意吗?为什么你故意要把我的作业发到曦媛的桌子上,你平心而论,我马瑞阳的名字跟韩曦媛就那么像吗?你就连像对待普通同学一样把作业发给我都不乐意吗?金以柔你怎么了,你个暑假,你变了个人吗?”
“我没有……”金以柔有些被吓傻了,可迫于无奈也不能告诉马瑞阳真相。
“你没有什么?你的蝴蝶兰手链,你的芒果果汁,你的课后补习,还有我特意告诉你我家长说什么你都不要生气。我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没有等金以柔插话,马瑞阳拉住金以柔的手说,“难道,你就从始至终没有喜欢过我吗?”
金以柔知道不说明白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大着胆子从马瑞阳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放大一倍声音说:“对,我懂。阿姨的确找过我,告诉我不要再打扰你和韩曦媛。我当然没有生气,我不能。与韩曦媛朝思暮想的十几年相比,我有什么资格耽误你。或许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可是我影响到了韩曦媛,所以我们不可以继续下去。我也不想再辜负你注射在我身上的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一点都不喜欢吗?”马瑞阳歇斯底里地喊,他甚至怀疑楼下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得到。
“算了吧,马瑞阳。我承认我把你当过我最好的朋友,但这是一个错误。我躲你,就是因为我要改正错误。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要问他是谁,因为我也不会告诉你。”金以柔说完,把手上的蝴蝶兰手链塞在马瑞阳手里,以冲刺的速度跑走了。
马瑞阳蹲在地上死死地攥着手链,很久很久,像要把它碾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