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山听见邱冬说“没有选婿金牌”,心里乐开了花,明白邱冬已经把这件事完全放心上,夏阳宫的传承果真对一个武士来说是抗拒不了的诱惑。
“哥哥请放心,选婿之事,我们已经有了十二分之一的把握!”桂山信心满满道。
“怎么讲?”邱冬惊讶道。
“嘿嘿,难道哥哥就没听出来?我身上就有一枚啊!”桂山得意着高高仰起头。
“原来你已经有了选婿金牌,真的有点佩服你了,你果真早有预谋。”邱冬笑道,“这选婿金牌究竟长什么模样,拿出来我见识见识。”
“现在拿不出来,”桂山道,“选婿金牌事关重大,我怕有失,暂时放在一个极为隐蔽之地。咱们这就去取,它被我藏在了平阳镇上。”
两人往平阳镇上来。
这平阳镇、季阳镇和百柏镇三镇地理位置恰好构成一个品字形,之间距离都有上百里,两人正往平阳镇的路上走。刚行不远,后面赶来四五骑快马,飞快从他们身旁掠过,如一阵烟消失在前方。邱冬和桂山脸色显得有些古怪,方才他们分明听见马上之人的几句谈话。一人道:“岳大哥,你确定那是真的选婿金牌?”一人嗓音洪亮道:“不会错,据情报说,就在昨日平阳镇上东南角突然红光冲天,当时镇上很多人都看见了……”
后面距离远了,已听不清。桂山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邱冬笑道:“没想到平阳镇上又多了一枚选婿金牌。这可热闹了,咱们赶紧过去,或许还能得到两枚呢。”两人走不出两三里,只见后面又有三四骑烈马彪来。
桂山灵机一动,站在路中间。那骑行之人慌忙拉住缰绳,四匹黑马人立起来,停在桂山面前。这四人都是青壮年,露出一双黝黑的大膀子,身背一柄黑剑,一人指着鞭子骂道:“妈的,不长眼睛么?敢拦我们黑剑门的路!”
“敢问几位兄台,你们可是去抢夺选婿金牌?”桂山笑道。
一紫衣男子道:“哼哼,两个乡下人竟也听说过选婿金牌!”
桂山笑道:“略有耳闻,不知你们得到什么消息,如此匆忙赶往平阳镇,能否告知在下?”一人回头笑道:“大师兄,你听见没?这乡下人在向咱们打探消息,也想去抢夺呢。”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喝道:“妈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不快滚,老子一鞭子抽过来,打断你们的狗腿!”
旁边一人道:“大师兄,别理他,咱们快走。”
桂山抱胸笑道:“你们走可以,不过马要留下。”
那大师兄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大骂道:“找死!”手中长鞭啪的一声挥下。桂山咻的一声,宝剑出鞘,剑光一闪,一条鞭尾落在地上,接着身影一闪,砰的一声,白衣男子应声跌落。桂山已骑在马上,大笑道:“如此脓包,怎么可以去做夏阳宫的女婿?”其余三人大怒,齐刷刷拔出背上黑剑,急攻桂山,一剑刺左肋,一剑刺右肋,一剑锁定后背,来势迅猛,几乎防不胜防,看得出这几位师兄弟剑法训练有素。
邱冬见这三剑如此近距离发动,能躲过两剑,却不好避开第三剑,桂山势必受伤,忙叫“小心”,纵身跃过去。谁知话未落,只见剑光闪烁,哐哐哐三声,三人的剑都丢在地上,左手握着右手,脸上又惊又怒,显出绝难相信的表情。此时,邱冬已飞纵到一人身旁,面对情形逆转,不好收回功夫,伸出腿,砰砰砰三声,将还沉浸在噩梦中的三人踢落下马,自己则落到其中一匹马上。
那四人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就往后跑,连地上自己的剑都忘了捡。桂山哈哈笑道:“哥哥,你的腿法不错啊!”邱冬笑道:“弟弟,你的剑法也高妙!”
邱冬和桂山抢了马匹,快马加鞭,中午时分赶到平阳镇。一打听,果真出现了选婿金牌,被一个叫“岳秘人”的武士得到,在镇上还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最后被他逃匿了,不知所踪。
邱冬道:“这岳秘人果真如名字一般,躲得十分隐秘。”桂山担心他的金牌,忙忙来至一处矮山上,连马也不栓,直接奔到一棵古树下,脸色顿时煞白。
邱冬牵着马过来,见桂山所站位置有翻腾过的痕迹,便猜出情景,笑道:“看来,镇上出现的选婿金牌就是你那块啊。”
“你还有心思笑?”桂山愁眉苦脸道,“咱们的事要泡汤啦。怎么会被发现呢?我明明藏得十分隐秘。”
“你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邱冬道。
“就在四天前。”
邱冬低头望着下方奔腾的浑浊的河流,回头又见山坡上到处冲刷的痕迹,心里已明白,便道:“你是不是把选婿金牌直接埋在树下的?”
“是啊。选婿金牌有着特殊的红光,十分耀眼夺目,我担心会暴露,因此还挖了一个很深的坑来埋呢。”
“这就是了。你瞧河水大涨,昨日一定下了大暴雨,是山上的洪水将还是稀松的泥土冲走,因此暴露了金牌红光。”
“该死的暴雨!”桂山咬牙切齿道。
“情况也不是十分糟糕。”邱冬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上除了我们的脚印,留下的另一双脚印就是那个岳秘人的。”
桂山听说,这才注意到,地面上踩着三种脚印,其中一双脚印十分粗大,不解道:“一双脚印有什么用?难道你能靠这双脚印找到岳秘人?”
“为什么不行呢?”邱冬笑道,俯下身去仔细观察那双脚印,张开手掌丈量了一番,手指又摁了一摁,还捏了一点泥放在鼻前嗅了嗅。桂山一言不发看着他,见他十分仔细认真,仿佛一个老练的猎人在追踪一只猎物。
“你是猎人?”桂山道。
邱冬站起身,拍拍手,道:“你还真猜对了。走,这个岳秘人走不了。”说着骑上马。桂山赶紧跟上,回到平阳镇上。
邱冬骑马来至岳秘人战斗之地,那是一个贩卖马匹的一块圆形场地。邱冬将马牵给桂山,在踏痕累累的地面上,很快找到属于岳秘人的脚印,虽然好些脚印被踩毁破坏,地面上的刀剑痕迹也开始模糊,邱冬依然能推测出岳秘人当时的战斗场景。
岳秘人一人对战三人的围攻,使用的是一把沉重的大刀,对手三人都是剑士,先前还势均力敌,但岳秘人不小心刺伤了左腿,地上留下了一串血迹,但对方一人也被他砍伤,也留下血迹。他开始边打边退,来至临近路口之处,一阵向前急攻,趁机跳出马场。恰在此时,一群西蒙战马路过,他情急之下,跃上一匹马,朝后一刀,将那马尾剁了。那战马本身十分彪悍,嘶鸣声中,四蹄狂奔,如疯了般乱冲乱撞,眨眼之间冲出贩马场,往东边去了。那时,群马受惊,四散而奔。追赶的三人也各骑一马去赶,被惊吓而来的马群所阻。
烂泥地上留下无数马蹄乱踩乱踏的印迹,桂山看得头晕眼花,哪里看得出什么来。邱冬却神情淡定,发现了一条断尾,以及那串疯魔的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