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好了吗?”月儿来到后厨,问下人。
“回娘娘的话,快熬好了。”
“熬好后,再做些王爷平时爱吃的东西送过去,但要清淡一些。”
“是,娘娘。”
“哎呀,累死我了!”柳絮儿带着哭腔走进后厨,找到月儿。“这个蒙成进简直不把我当人看,他那么多破烂儿玩意,让我一个人收拾。”
“姐姐,千万记住,以后无论怎么样也不要跟蒙成进借银子?不然会被虐待死的!”
月儿笑了笑,在心中说:蒙成进也不是什么人都“虐待”的。
“怎么?那个“虐人魔头”终于肯放你回来了?”
“哪有?他被人叫走了,说是去修水渠,我这才得以“抽身”回来看姐姐。你这几日如何?”
“我很好呀,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那个蒙晟崇就没有难为你?”
月儿微笑,冲她摇摇头。只是不理她,算不上为难吧。柳絮儿意外,僵持这么久,晟崇竟然没有进一步欺负月儿,不符合他的本性呀。
“王妃,您的午膳做好了。”一个小丫鬟走过来禀报。“您是回营帐用,还是去其它地方?”
月儿本想回帐用,可是想到晟崇还病着,又不想见到自己,自己还是少让他心烦的好。
“你也饿了吧?咱们一起吃?”月儿对柳絮儿说。
“好呀!”忙活了大半天,柳絮儿确实饥肠辘辘。“那就到我的帐中去。”她拿起两个食盒带月儿一同回帐。
帐中只住着柳絮儿一人,这无疑是成进安排的。成进从未拿她当下人看,怎么会舍得她和其他奴仆婢从挤在一块儿。柳絮儿一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嘴张得大大的,“哇塞,这么多好吃的!”月儿觉得好笑,毕竟只是二荤二素加一碗杂菌汤而已,怎么看得柳絮儿眼睛都直了,难道真像她说的,成进虐待她。
“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了?”月儿打趣。
“姐姐,你是不知道,就连蒙成进吃的也没有这个好。大家都说,刚来昆川,物资十分紧缺,别说你吃的这些鱼肉蛋,别人连想都不敢想,就是用油正八经炒的菜也没见过。
月儿边给柳絮儿盛饭,边疑惑地问:“真的吗?”
“嗯。”柳絮儿边吃边冲月儿点头。
月儿低思,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也要同众人同甘共苦。
柳絮儿还没有吃完饭,成进便差人来唤柳絮儿:“天啊!这是催命吗?”柳絮儿抓狂。
“你回去告诉成王,柳絮儿一会儿去我那里帮忙,明天再到他那里去。”月儿帮柳絮儿解围。
“姐姐,还是算了吧!不然,不知道他又会耍什么花样刁难我。就剩三天我就自由了!坚持!”柳絮儿为自己加油,充满力量和勇气地放下饭碗去见成进。
“喂,我怎么刚走一会儿你就偷懒?”成进本来要去修渠,可是天突然下起雨,所以他又折了回来。柳絮儿一进帐,成进就故意指责道。
“喂,就是牛马,也得让它们吃点草再干活吧?难道你想累死我?!”柳絮儿气嘟嘟地反驳。
“这么有力气顶嘴,哪里像需要吃草休息的样子?”
“哼!懒得理你。说吧,接下来要干什么?”
“帮我把书架搬过去。”
“那么大一个书架,你让我一个人搬?”
“你要是求本王,本王兴许能答应帮你一把。”
“我还是自己来吧!”柳絮儿才不要去求他!还有三天就自由了,加油!
柳絮儿先将书架上的书搬下来,然后连推带挪,连拉带扯地将它从左边移到右边,累得气喘吁吁,然后又将书原处放回去。
“这下可以了吧?”
成进看了看书架,左右思量,说出一句话差点将柳絮儿气死过去。
“我还是觉得放在左边好一点,移回左边去!”成进说得轻松。
“你是故意的吧?”柳絮儿恨得牙痒痒。
“我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成进挑衅。
“你!”柳絮儿被气得说不出话。谁让拿人家的手短!只恨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跟他借了银子,还答应他这么无理的条件,如今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柳絮儿又照样将书架搬回去。接下来成进又给她安排了很多活,还挑三拣四,百般“刁难”。晚上,柳絮儿和成进坐在饭桌前,柳絮儿已困倦难支,嘴里边嚼着饭,眼皮边打架,嚼几口停下来,搭下脑袋好像睡着了,直到成进敲了几下桌子,她才又清醒过来,可没嚼几口又睡着了。这次任成进再怎么敲桌子,或推她,柳絮儿也没有醒,整个脑袋都搭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看到柳絮儿已经熟睡,成进放下碗,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原来她那么轻,那么软,还那么……香。成进爱不释手地将柳絮儿安置到床上,伸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脸蛋,脸上的线条异常温柔:“只有累了困了,你才会安安静静地在我身边呆会儿。”成进在柳絮儿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握着她的小手,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以为还有三天?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跑。
柳絮儿离开后,诗朵来找月儿。
“三嫂,快跟我走。”诗朵没等月儿答应,拉着她就走。
“公主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诗朵有些安奈不住兴奋。
月儿在疑惑中被诗朵拉到她的营帐。她与阿茶共用一个营帐,虽然简单,但是整齐干净。
“三嫂,等等我啊。”诗朵说完走到屏风后面。阿茶则在一旁笑她故弄玄虚。
“三嫂,坐这里。”阿茶热情地招呼月儿坐下和她一起等诗朵,可能是被诗朵感染,一向忧郁的阿茶此时也面带笑意。
“怎么样?!”一身男装的诗朵从屏风后走出来,帅气地摆了个姿势。她的举动果然惊呆了月儿。
“这?好英俊的一位公子呀。”月儿由衷赞美。
“是呀,是呀,一位带着姑娘耳环的公子。”阿茶取笑地说道。将月儿也逗乐了。
“呀,忘记了。”诗朵边说边取下耳环。然后又说,“这下怎么样?”
“算是个有些女气的公子喽。”阿茶继续打趣。
“哎呀,三嫂,你说嘛。”诗朵不理会阿茶的逗弄,征求诗朵的意见。
“那你要先告诉我,你穿这身的目的是什么?”月儿笑问。
“三哥不让我出营区,说我一个待嫁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可是我很想出去看看嘛,都快憋死了。所以我就打扮成男子的样子,希望可以混出去。”诗朵委屈地说。
“你要是不用这种撒娇的口吻说话,勉强可以蒙混过关。”月儿鼓励她说,她很希望自己也能有这种想法和勇气。
“真的?!太好了,谢谢三嫂。”诗朵得意地笑不拢嘴。
“不过,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还是让侍卫跟着你。”月儿关切地嘱咐,毕竟外面并不太平,她担心诗朵。
“三嫂放心。书院离得不太远,而且,在昆川地界,都是王兄的人,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也是。”月儿倒同意诗朵的话。“不过,你准备要去哪里呢?”
“当然是新建的书院了。虽然只有一间课室修好了,但是已经开课,而且还教汉人的书,先是四书五经,听说是中原的文人都读的圣贤书。还有郑回的得意弟子杨毅讲学呢。”
听到杨毅两个字,阿茶的心不被发觉地快跳了几下。本已转喜的脸又蒙上忧郁。
“三嫂和姐姐,也一起去吧?”诗朵突然提议。“我再去给你们弄套衣服。”
“我?”诗朵的话让月儿意外,自己从来没想过可以离开营地,那是晟崇给她划定的活动范围。
但这提议,相反却激起了阿茶的兴趣,“好呀,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真的?!”诗朵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之前一再请求阿茶和她一起去,她不去,但是现在又要去了。
“三嫂,你也一起吧!”诗朵和阿茶一起期盼着。
“我就不去了”月儿失落地说。
“为什么呀?好三嫂和我们一起去嘛!”诗朵又撒娇央求。
“王爷不会让我去的。”月儿为难地说出实情。
“原来是担心三哥呀。不要紧,包在我身上了,他这几天肯定要离开去工地的。到时候我们再偷偷溜出去。怎么样?!”诗朵的话,打动了月儿,她确实很想去看看,蒙舍建造的书院是什么样子。
“那到时候再说吧。”月儿没有把握一定能像诗朵说的那样顺利,因为晟崇对她的关注,要远远高于对他两个妹妹的,自己想混出去并不能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