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银子要去哪里呀?”成进不放弃,一路跟着柳絮儿不舍。
柳絮儿没有回答,装作没听见。
“三哥又不准嫂嫂出去,你们拿了银子也没用啊?”拿银子就是要花的,成进断定她们要出府。
柳絮儿还是不理。
“除非本王发话,可以带你出去。”成进好像看透了柳絮儿的心思一般,提出诱惑。
这招果然奏效,柳絮儿和月儿停下,望着他。成进胸有成足地靠在走廊的栏杆上。
“你真的可以带我们出去?”柳絮儿妥协加试探性地问。
“嫂嫂不行,但是你可以。”成进明确地说。他还没有胆子敢挑战晟崇,外一月儿有个什么闪失,他非被活剥了不可。
柳絮儿看了一眼月儿,月儿冲她微微点头。月儿觉得成进是可信之人,况且,她对成进的心思也能看出一二,应该不会骗柳絮儿,也不会伤害她。
“你有什么条件?”柳絮儿才不相信成进会白白帮她呢。
“城中有家新开的汉人餐馆“迎宾楼”,菜品称绝,天天爆满。你请我吃一顿。”
“就这么简单?”柳絮儿不相信有这么便宜的事。
“当然不是。吃完饭去南城的杂戏班子看戏,还是你请。”
“然后呢?”
“没有了,就这些。反正我今天闲着没事儿,也想出去转转。带上你,有人陪还有人出钱,何乐不为?”成进无所谓地说。
柳絮儿想了想:“好,一言为定。现在就走?”柳絮儿认为现在就能出去,总比月儿去求晟崇还可能被拒绝的好,就欣然答应。
“可以。”
“姐姐,那我先去了。”
“嗯,多加小心。最重要是玩得开心。”月儿暗笑,她看得出,成进是故意制造一个和柳絮儿出去玩儿的机会。
就这样,成进带着柳絮儿名正言顺出了府,期间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你准备买点什么?”成进心情大好,问柳絮儿。
“看什么好就买什么呗。”要不是有求于成进,柳絮儿才懒得理他。
听到柳絮儿的话,成进想:也对。本来就应该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你就带我去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柳絮儿想,最繁华的地方一定会有药铺。
“好呀!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太和城的繁华!”成进自豪地对柳絮儿显示。
柳絮儿撇嘴很不屑于成进的自大。
“哇!”虽然柳絮儿是第二次来到太和城的中心繁华点,但是因为上次根本没心思看风景,而且还是在晚上,没转几下又被人救走了,几乎什么都没看到。这次不一样,白天的太和城,平日里也是商铺林立,车水马龙,不同服饰和面孔的人穿梭期间,吆喝声,讨价声不绝于耳。
“这么热闹呀!”柳絮儿由衷赞叹。
“那是自然,太和城可是几国枢纽,茶马商队的必经之地。自然繁华。”
柳絮儿听了成进的话撇撇嘴,有什么好炫耀的?!
“呀,这个真好看!”柳絮儿看着一条砗磲手串,爱不释手。
“你喜欢,本王买给你。”成进感觉这个手串很配柳絮儿。
柳絮儿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用你买!难道我没钱呀?!”柳絮儿说着,拿出钱袋子,可是要付账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似之前在越析,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了。自己只有十两银子,还不知道月儿姐姐的药要用多少钱,又要请成进吃饭看戏。她若无其事地摘下手串,说:“我又不喜欢,买它做什么?!”说完,放下手串转身就走。刚一转身又被下一个小摊上的商品所吸引。成进看着柳絮儿的背影抿着嘴笑了笑,扔给老板一锭银子,将柳絮儿试过的那条手串拿起放进怀里。
成进追上柳絮儿时,她正在一个面具摊儿前试着各种各样的异国面具,边试还边模仿面具所示的人物或者动物的造型和动作,自娱自乐。成进越看越觉得有趣,恶作剧地带上一个老虎的面具,突然跳到柳絮儿面前。柳絮儿被他吓了一跳,生气地跑开。
接下来是头巾店,脂粉店,服饰店,鞋店……只要是对外卖货的摊位、店铺,都被她逛了一遍。成进一直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唯一离开的短暂一瞬就是在柳絮儿过了眼瘾之后,他偷偷地告诉老板将她看过的,摸过的,试过的全都送到崇王府,然后扔下银子去追柳絮儿。
柳絮儿远远看到街对面就有家很大的药店---华氏药铺。柳絮儿想,这么大的药铺应该有姐姐要的东西吧?
“看什么呢?”成进看柳絮儿发呆,好奇地问。
“没看什么。”怕被成进发现,柳絮儿将视线远离药铺,四下环顾,“我饿了,你不是要去迎宾楼吗?走吧,我请你。”
经柳絮儿这么一说,成进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转了大半天,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自然得是你请我。而且还得吃好东西。不然怎么报答本王纡尊降贵陪你转这么大半天。”
柳絮儿一听,这成进是要狮子大开口了吧?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钱袋子,就那一锭银子---十两。她心里没底,不过转念估算:他应该不会吃那么多吧?十两怎么也足够了。她放心大方地说:“随你吃!”
听到柳絮儿这么说,成进在前面带路,往迎宾楼去,一路上,脸上都是诡笑。
“小二,点菜。”成进一进店,就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坐在常坐的靠窗位置。小二对他很熟悉,热情地招呼。
“公子,您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小二一边笑着说,一边给他们二人倒茶,眼睛不自主地被柳絮儿吸引。因为光顾着看柳絮儿,茶都淌溢出来。
“看什么呢?!”成进不悦地说,“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成进的表情极其认真。
“没,没看什么!”小二赶紧收回眼神,唯唯诺诺地低下头,不敢抬起。
柳絮儿被他们的表情逗笑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小二闻声又不自觉朝柳絮儿看去,刚一抬眼,成进就大喝:“还看是吧?!”看到成进要动手的架势,柳絮儿笑得更甚。她头一次发现成进这么有趣。
成进看到柳絮儿发笑,怒气不自觉减了一大半,决定放过跟他求饶的小二,开始点菜。
“银耳燕窝,嫩炒牛舌,鱼唇,鱼翅,火腿,牦牛肉,……”成进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够了,够了。”柳絮儿在一旁紧着和小二说。她可没有那么多银子。
“不够,”成进说完又继续点了十几个,“蒜香鹿肉,糯米腊排骨,牦牛油酥……”
点完以后,对柳絮儿说:“我只点了自己爱吃的,你也点几个你爱吃的吧。”
“不用了,不用了。”柳絮儿立刻拒绝,这么多,饭桶啊?!“你吃得完吗?”
“吃得完,吃不完,得吃了以后才知道。”成进像是故意气柳絮儿一样,任性地说。
“撑死你!”柳絮儿生气地嘟囔,又下意识地捏了捏钱袋里那唯一的一锭银子,希望剩的钱还可以给姐姐买药。
菜都上齐了,面对一大桌子菜,而吃饭的就两个人,柳絮儿深感浪费。不过既然答应请他了,就随他吧。反正点都点了,自己也饿了,那就吃吧。柳絮儿刚要动筷夹菜,却被成进拦住。
“本王只点了自己的菜哦,可没带你的份儿。”成进显然不想和她分享。
“你!..….这么多菜,你又吃不完。”柳絮儿生气地说。
“就算吃不完也是我的啊!”成进故意说。
“你!”柳絮儿想要爆发,可是不想在外跟成进争辩。反正蒙舍的人都是不讲道理的,跟疯子能争出什么长短?!
“小二,给我来两个馒头好了。”
柳絮儿喝着茶水,啃着馒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满桌子却不能下手的珍馐美味。成进却在一旁故意无视口水都要流出来,恨不得扑上去狼吞虎咽的柳絮儿,津津有味、不疾不徐地品评每一道菜。
待他每一道菜仅吃了一口之后对柳絮儿说:“嗯,本王饱了,结账吧。”
刚啃完馒头的柳絮儿,望着满桌子基本未动的菜,指责成进说:“你这就吃完了?”
“对呀,吃饱了,再多吃也是浪费。”成进不以为意的样子,让柳絮儿真想扁他。
“那你点这么多,又剩这么多就不是浪费吗?”柳絮儿说完拿起筷子大有要把剩下的所有菜都吃光的气势。
“等等。本王虽然不吃,可也没让你吃呀。小二,把剩下的这些都送到崇王府卫队去,就说是犒劳他们的。”
“你就算犒劳他们,也让我吃几口,毕竟我也是付钱的人。”
“本王说过了,我只点了我那份。再说,他们只吃我吃过的东西,你吃过了,沾了你那脏脏的口水,他们还怎么吃?!”
“你才脏呢!”柳絮儿听到成进的话,生气地放下筷子,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