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本王站住,听到了没有!”身后追赶的晟崇,语气明显带着愤怒。
月儿不想刺激他,免得又“殃及池鱼”,就停下脚步。脸上同样是生气的样子。
一看到月儿满脸的怒容,本来要发火的晟崇反而压制住了爆发,只说:“好,既然没有打情骂俏,那你说,今天都学什么了?”
月儿懒得理晟崇,再说也确实没学什么,转过脸不说话。
“说不出来了吧?那本王就猜得没错。”晟崇表现得十分占理的样子。
“混蛋~~”月儿气结,用蒙舍语说出了这个词,既骂了晟崇又证明自己确实学了东西。
听到这句话,晟崇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他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先教你骂人。”晟崇暗骂肖蛊混账。不过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看来本王得给你换个老师了。”晟崇拉着月儿走进自己的书房:“从现在开始,本王亲自教你。”
晟崇端坐到主位上,拿起笔墨,在纸张上写下蒙舍文,然后指着那些文字开始一字一句地教月儿:“王爷、奴隶;我是王爷、你是奴隶;王爷安康、王爷冷不冷?王爷饿不饿?王爷累不累?……”一共三十多句都是关于伺候他的用语,月儿越听脸上的鄙夷之色越重。
一个时辰后,晟崇放下纸张问:“记住了吗?”
“没记住。”月儿没给晟崇一点面子。
“你不长脑子吗?这么简单的几句话都记不住?”晟崇颇为气结,感觉这么长时间都在对牛弹琴。
月儿没有做声,她下决心不配合晟崇。
“那你就站在这里记,记不住不许离开,饭也别想吃。”晟崇留下命令后负气离开。
天色渐沉,罗时进入书房给月儿送来晚饭。
“姑娘,王爷说您吃过饭以后就可以回去了。”
“我还没有学会。”月儿毫不领情,像再赌气。
“王爷说……”一想到晟崇让他转告的话,罗时有点不好开口。
“他说什么?”月儿料定晟崇的口中说不出什么好话。
“王爷说,本来姑娘愚笨,就千年一遇,倘若再不吃饭,脑子就更不灵光了。所以还是吃了饭,休息好了再接着学吧。”
听了罗时的话,月儿心中有气,这个蒙晟崇就是故意嘲弄她。但是她隐忍未发,不准备和晟崇见识,最重要的是,她自认没资本和他见识。
“王爷还说,笨鸟就要更勤快,所以回茶苑后,请姑娘将今天所学的抄写一百遍。王爷明天会检查。”月儿听后怀着不满,默默从书房中走出来,回茶苑去。
第二天早饭,晟崇没有让月儿坐下和他一起用餐,而是端起碗自己吃得津津有味儿。
“昨天本王让你抄写的东西,写好了吗?”晟崇突然对站在一旁的月儿说。
“写好了。”就是再不情愿,月儿也不能公然无视晟崇的命令。
“拿过来本王看看。”
月儿将写好的一堆纸张,交给晟崇。晟崇接过,越看脸色越难看。
“你这都是什么?符咒吗?本王是这样教你的吗?”晟崇将那一堆乱涂的杰作摔到月儿面前,料定她是故意的,因为晟崇没有从字中看出一点诚意。
“奴婢已经尽力了。奴婢也是第一次写蒙舍文。”月儿平静地说。
“哼!”晟崇听月儿这样说,虽然不满,可是也找不着发火的由头。“就算写不好,那总该会说吧。本王考考你。”
月儿心中叹口气:他可真讨厌。
“你是什么?”
“奴隶。”月儿规矩应答。
“嗯,好。还以为你真长了个榆木脑袋呢!”晟崇见月儿答对了,心中满意,继续问:“我是什么?”
“混蛋!”月儿怎会让晟崇继续得意。
“你就记住混蛋了是吧?”晟崇摔下碗筷“是,王爷,王爷。”该死的肖蛊,教她什么不好。
“是,王爷,我记混了。”
“我是什么?”
“混蛋,不~是王爷。”
“你故意的是吧?!来人。上管教。”晟崇断定月儿就是故意的,竟敢变着法骂他,那还了得。
随着晟崇的话,旁边上来一个奴婢,手中拿着戒尺。
“把手伸出来。”晟崇对月儿命令。
月儿心中忿忿:还真把自己当夫子了。
那个奴婢在月儿手中打了几下,虽不轻不重,不痛不痒,但让月儿觉得很屈辱,心中憋起火。
“本王接着问你,如果本王说本王饿了,你该怎么回答?”正确答案,昨天晟崇已经教过月儿,应该是:请王爷用膳。
“请王爷去死。”月儿当然不会乖乖地按照晟崇的意思。
“是用膳,什么去死,你知道去死的意思吗?来人,继续打。”
刚刚的奴婢,又拿起戒尺,不痛不痒地打了月儿的手几下。
“你没吃饭吗?”晟崇固执地认为,月儿学不好,是手板打得不够狠。“要不要本王拿你的手先试试?”那名奴婢听到晟崇的话,不得已加重了力道,手板声响亮了不少。月儿的手也感到有些发麻。那名奴婢歉意地看了一眼月儿,退到一旁。月儿当然不怪她,因为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她对晟崇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下一个问题,本王喜欢吃什么?”看到晟崇刚要将一口肉放入口中,月儿立即说:“王爷喜欢吃屎。”月儿的话音刚落,一室的奴婢仆从和罗时都低下头去,掩饰自己极力憋住的笑。
“本王喜欢吃肉,不是喜欢吃屎。”晟崇忍着怒气耐心地说,她在哪里学到的这个词?
“是。王爷喜欢吃肉,不喜欢吃屎。”
噗~,听月儿一本正经地回答,罗时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没想到月儿还有这么“整人于无形的”一面。
晟崇感觉颜面全没了,瞪了肖蛊一眼,那目光都能杀人。罗时顿时拉下脸,不敢再造次。
“本王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还学不会,就打烂你这双手。滚下去。”晟崇不准备再考下去,不然月儿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
月儿如得大赦般退下。
吃屎、吃屎,经过刚才月儿的搅合,如今这饭也吃不下去了。看着罗时还在一旁憋着笑的样子,晟崇将筷子一扔,“她要是学不会,你们从今以后也不用吃饭了。”晟崇咆哮。
气了一天,在夜晚时分,晟崇走进月儿的房间,手中拿着一本书,有点兴师问罪的样子。看着桌子上几乎未动过的饭菜,晟崇说:
“怎么,因为还没背会,所以没脸吃饭吗?”
月儿听他语带讽刺,没有理他。
“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跟猪有什么分别?都说南矶宫主代代出类拔萃,现在看来,不知是浪得虚名呢?还是你天生有缺陷。”晟崇的话不止讽刺还带有侮辱,月儿实在听不下去。
“也可能是为师者教的不好。要是没本事,就别为人师,免得误人子弟。”月儿反唇相讥。
“你是说本王没资格教你了?可依本王看,倒像是你这劣徒故意的。”说着,晟崇将手中的书本摔在月儿面前。“这是你写的吧。本王真是小看了你。”晟崇就奇怪月儿从哪里学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还说得那么溜。终于被他在南矶宫的物品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月儿垂眼,扫见了桌子上的那本书。她认得,那是一本蒙舍语的茶经,上面有她的么些文翻译。他一定是从搬来的南矶宫藏书中找到的。
“明明会说蒙舍语,却故意装不懂,你有何居心?”
“王爷认为我有什么居心?”月儿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说她也不怕他给她安什么罪名。
被月儿这么一反问,晟崇竟一时哑口无言。也是,她能有什么居心,也就是不想呆在蒙舍,不想和他多说话罢了。“你这个小小的奴隶,居然蒙骗蒙舍王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加戏弄,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王爷想定我什么罪就定我什么罪?在你心中,你自己不就是王法吗?”月儿的话很明显指责晟崇既目无法纪又为所欲为。
晟崇明明是来问罪的,如今反倒听月儿理直气壮地把自己说的这么无道,心中腾起一丝怒意:“伶牙俐齿。让你胡说……”可能是晟崇因为说不过月儿,就想把她的嘴堵住,或者想惩罚她的唇枪舌剑,他在月儿毫无防范下,用口封住月儿的唇。这一吻,使晟崇瞬间沉醉在柔软甜香中,流连忘返。他紧紧将挣扎的月儿禁锢在自己怀中,一辈子都不想放开。
咝~~~一阵刺痛,一股血腥,将晟崇从迷醉拉回现实。
“你敢咬本王!你不想活了!”有多少女人,在他面前费尽心思都求不来一个正眼。她倒好,自己“送上门”,她不领情便也罢了,还敢伤害他。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令晟崇有些恼羞成怒。本能让他想立刻占有月儿,以此来征服她。
“放开我。是你先无礼,不能怪我。”
“无礼?你只不过是个奴隶,只不过是个敌国的俘虏,本王想怎样就怎样。”
“就算是奴隶,我也有尊严,你不可以为所欲为。”月儿眼中含着屈辱的泪水。
“尊严?你的尊严就是本王。”
室内一地凌乱,床上两相纠缠。
发泄一番的晟崇,从身后将月儿搂进怀中,冷冷地对月儿说:“以后再敢跟本王耍小聪明,本王定不饶你。从今天开始,你只能说蒙舍语。倘若让本王听到你说其他的语言,本王就割了那个叫柳絮儿的舌头。”晟崇的语气不止是威胁。
月儿心中酸楚:被欺凌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