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唐唐越析王竟然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双方正在和谈,你却趁着昨夜本王不备,不仅私自抢走本王的俘虏,还烧了本王的营帐。弃和谈于不顾。”晟崇的语气中充满鄙视。“识相的就快点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本王血染宾川!”晟崇的语气透出没有商量的余地。
“崇王殿下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抢走元的未婚妻子迟迟不还,如今却反咬一口,跟我要人,简直欺人太甚。”
“少说废话,这人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晟崇懒得多做啰嗦,尤其不想听到于赠说自己抢了他的女人。
“别说人不在我手里,就是在,元也不会把人交给你。”于赠毫不示弱。
“蒙晟崇到底是什么意思?”于赠小声和身边的阿加递商议。
“老夫也是不明。不过,看情况像是宫主逃离了蒙舍,而蒙舍却认为是我们救走的。”
“这可能吗?她只是个弱女子。”于赠很难相信,以晟崇和夜神翼的手段,月儿最后真能从他们手上逃脱?从晟崇的话中就可以推算出,月儿应该从宁山被抓回去过。
“老夫相信宫主吉人自有天相。假如宫主没有逃走,晟崇何必跟我们要人,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开战?他们若想开战可不需要任何理由。而且以宫主做威胁不是更好?更不会烧了十几个营帐作陪。昨夜蒙舍军营那场大火,我们在城楼上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虽然事情可疑,但于赠无论怎么想,所有的证据都说明月儿不在晟崇手里。可又是什么人将月儿救走的呢?会是前去寻人的阿玉将军吗?如果是他,为什么没有回报?
顾不上想那么多了,于赠的潜意识中,感受到了来自晟崇的威胁。只要月儿逃出来了,他一定要先找到她。
“立刻传令下去,加快搜救的速度,务必在蒙舍之前找到月儿,将她安全送去龙佉河。”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
晟崇见于赠不肯就范,也不准备再多说。男人之间还是以武力角逐更直接。他示意大军立即攻城。
经过上次一战,宾川城本就在风雨飘摇中勉强维持。晟崇如此迅速的滔滔之势,宾川城根本招架不住,没出半天就被攻陷,身先士卒的于赠也受了重伤。
“保护诏王。”军将阿雄见于赠中箭,伤势不轻,挡在他身前保护他。
“诏王,撤吧。”阿雄这已经是第三次劝于赠撤退了,他下定决心如果这次于赠还不肯走,他绑也要把他绑走。哪怕是死罪。
“其他人都撤了吗?”于赠本想再托些时候,好给月儿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但蒙舍攻势太强,越析已成强弩之末。
“已经陆续上了渡泸水的船。”
“好。走吧。”见其他人都已经撤退,自己又受了重伤,坚持不了多久,才抱憾放弃抵抗。他虽然心中不舍祖上的百年基业。可是越析气数已尽,为了保住越析的最后一点希望,他也只能带着子民回到祖地去。
晟崇一路追着于赠,一直追到泸水岸边,可还是来迟了一步,于赠已经登上最后一条渡去彼岸的船。他站在岸边看着于赠远去却束手无策,拳头紧握,十指发白。
“快去找船。”晟崇咬着牙说。他想得到的还没有得不到的。他暗下决心,就是打过泸水,也要把人抢回来。
“王爷人呢?”罗时问。
“应该在泸水旁。等着军队造好船,要打到龙佉河去呢。”肖蛊无奈。
“龙佉河?那里是么些祖地,易守难攻,我军没有充分准备很容易吃亏的。”
“那你去和王爷说。他现在除了和宫主有关的事情,其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你是说王爷是为了宫主才要执意打过龙佉河的?”
“恭喜你。猜对了。”
“那好办呀。我正要向王爷禀报宫主的事情。我有发现,证明宫主失踪和越析没有关系。她应该是被别人带走的。”
“哦?”肖蛊挑眉,颇感意外。
“嗯。你看。这是我在清理营地时发现的。”罗时拿出一个圆形木牌,上面画着一个神秘诡异的图腾。“据我所知,这应该属于苗人部落中的人所有。他们神秘而独来独往,所有的人也只听从族长一个人的命令。由于一些渊源,据说这个族长已经同越析和南矶宫势如水火,所以不会是越析派来的。”
肖蛊看着罗时手上的木牌若有所思。
“那你赶快去向王爷禀报吧。省得王爷死盯着越析不放。”
“嗯,事不宜迟,我先去了。”
晟崇听完罗时的禀报,就从泸水回了大本营。怪不得四处都找不到月儿,而于赠也一再否认是他派人将月儿救走的。原来此事另有蹊跷。
“王爷,属下已经派夜神翼出去搜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做得好!”晟崇不知道这些苗人为什么抓月儿。但他知道苗人行事一向古怪,又擅使巫用蛊,恐怕对月儿不利。
“还是本王亲自去吧。”晟崇不放心,决定亲自去找。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月儿通过这几天对这几个黑衣人的观察,发现他们的言行举止十分可疑,最可疑的是他们对越析和于赠只字不提,而且丝毫没有将她送回越析的打算。
“小的们都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奉诏王的命令来救宫主的。”
“诏王?哪个诏王?苗人是不会为越析还有南矶宫做事的。”月儿通过观察他们的生活习惯,行事作风和语言,已经判断出他们就是苗人。
“宫主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们也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不错,我们确实不是于赠派来的。而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来请宫主的。”
月儿的猜测被证实后,就对他们的来意猜出了几分。
“难道你们还是为了凤凰翎而来?很多年前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我父亲早逝。并没有人告诉我凤凰翎的事情。”月儿回想过去,也正是因为一伙苗人为了凤凰翎来犯,而被拒绝和击退后,矛盾就产生了。从那以后双方便互不来往。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听命办事。”
月儿见眼前的一众人也只是听差办事,便不再说话,准备听天由命。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引起了众人的警觉。
“去看看。”首领对他的一个手下说。其他的人则拿起武器进入戒备。
门被打开的时候,伸进来一只圆形木牌,同罗时找到的那只很相似。
“小的参见尊使。”众人看清令牌上表示的身份后,统统走到门前向外面的人行礼。月儿想看清来人是谁,可是她被控制在内间,无法看清。
那人没有说话。只见众人站了起来,然后首领出去了。月儿猜应该是被来的人叫了出去。
门外,故意以黑袍乔装,掩饰面容和声音的来人向首领耳语了一阵,只听首领说:“多谢尊使前来相告。只是,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抓到宫主,就这么放弃了……”已经到嘴的肥肉,他不想吐出去。
“蒙晟崇马上就到,你认为在夜神翼的追赶下你能带着她走出多远?”做过修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但是主人那边……”办事不利,回去后主人不会轻饶了他们。
“你放心,我会和他解释的。你回去禀告你家主人,他想要的东西很快就会到太和城,不愁找不到机会。现在鲁莽行事,只会弄巧成拙。”来人的口气有十分把握。
“是。那就一切听尊使吩咐。”按照令牌上的显示和之前主人的吩咐,他都该听从眼前这个人的命令。
事情办完,来人很快消失。首领回到房间里,命令大家收拾东西,毁掉痕迹,立即撤退。
“首领,那这个女人呢?”一个手下问该如何处置月儿。
“留下她。主人有其他安排。快走。”
“是。”
“你等等。”首领挡住另一个人对他说。
“首领有何吩咐。”
“你不用走了。”
“为什…..”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首领一刀刺中心脏。
“你办事太不小心了。丢了身份牌都不知道。不然蒙舍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我们。我这也是尊主人的规矩,兄弟,别怪我。”首领说完拔出刀。鲜血汩汩从伤口中流出,那人当时就断了气。
“你们这帮杀人凶手。”看着一个人就这样轻易被杀死在自己眼前,月儿指责那群人的残忍无情。
首领没有理会月儿,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辱骂。他像其他人一样跳窗而逃,留下了月儿和被杀的手下。
月儿望着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那个人,心中百般自责。难道又是因为自己才害他送了性命?自己真是罪过。
“快,将这里统统包围。”苗人刚刚离开,甚至连坐过的凳子还没凉,夜神翼就到了。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爷。”月儿听到有人叫王爷。她知道除了蒙晟崇不会有别人。怪不得那帮人逃得飞快。小恶人遇到蒙晟崇这种大恶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晟崇踢门而入,手中提着刀。此时他才看清室内除了一具死尸,其他人早已经不见。他顾不上许多,径直来到被绑的月儿面前。急忙将她解开。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晟崇上下打量月儿。
月儿从心里不想理他,没有回答。谁知月儿的冷漠让晟崇更急了,
“说话呀!”由于心急,晟崇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变重。掐得月儿双肩剧痛。他生怕月儿的答案是肯定的。
受不了双肩传来的痛楚,月儿只得妥协,微微摇一下头。晟崇见她摇头,又见她神态无异,确定她是真的没事,才放下悬起的心,双手也放松了。
被松开的月儿,用双手去揉被掐痛的肩膀。这时的晟崇才知道弄痛了她。
“回去。”晟崇不容月儿说不,已将她抱起,而虚弱的月儿现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