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魏约十余年对外无战事,军备便有些废弛,边军被裁撤了很多,军队也出现不少的空额。此次西秦趁朝廷内讧之时,出兵衡江郡,那西部边军统领宇文浚的告急军报似雪片飞来。
朝廷急忙调兵,却才发现根本无兵可调。原来西秦这边一动,那南边的齐国、北面的夏国均有蠢蠢欲动之势,故南部、北部的边军为应付各自边境,根本不敢调动。东北此刻倒是风平浪静,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拱卫京畿的几大禁军军营又缺员严重,也不敢全部调离,怕万一生出内乱,连这云阳城也是难保。朝廷无奈之下,只好命左翊卫将军韩靖在京城南门外竖起招兵大旗,欲募得三五万士卒,便开赴西部前线,支援宇文军。
大魏原是马上得天下的民族,向来尚武,许多人正在愁这世道清平,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现如今招兵的大旗一挂,便有很多人投奔而来,欲在边疆凭着一刀一枪,图个封妻荫子。故不过几日,那韩天童便募得一万余人。眼看西边催请援军的告急文书日紧,也顾不得操练,请过旨意,便由前锋桓玉率领着开赴前线,去驰援宇文浚。
韩靖留在京城继续募兵,到了这两日渐渐要募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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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真听那店小二这般一说,转念一想,如今在这云阳城怕是打听不到娘的消息了,自己又是身无分文,想回清水都成困难。不如先去那军营里混份口粮,慢慢再做打算。再说那兵营里各色人等都有,说不定还能探到些娘的消息。主意一定,便不再犹豫,向那小二告了别,只奔城南而去。
到了城门口,幸喜城门还没关,便连忙出了城。行了约二里多路,便见一大座军营,里面火把通明。军营门口站着两个持刀的军士,正在那里同一壮汉争执。
只听那壮汉道:“朝廷竖起招兵大旗,便是我等劳报效国家的。如今我来投奔韩将军去西边杀敌的,你这二人却为何不让我进去。”
“你这汉子好不晓事,韩将军这募兵大旗挂出已有多日,却不见你来。如今募兵的名额已满,不日即要开赴前线,你却来胡搅。”一军士道。
袁真见此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先站在一旁看着。
壮汉争吵不休,定要进去,那二军人却定是不让。正嚷嚷间,一年青男子从营中走了出来。那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修长,面目清秀,身着红色披风,挎着腰刀,身后还跟着四名持刀的扈从。
站岗的二军士一见来人,便肃手而立,弯腰行礼道;“韩统领。”
那青年正是左翊卫将军韩靖的大公子韩天童,自幼跟在父亲身边习武练兵。如今父亲就赴衡江驰援,他便跟随父亲出征,在他身边做个亲军统领。韩天童先看了看那壮汉,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袁真,然后才问那二军士,“这二人是何人,因为何事在这军营门口争吵?”
把门的军士见韩天童问话,连忙拱手回到,“回统领,这汉子说是要来投军,小的告知他募兵已结束,请他回去,他却不理,定要进去见韩将军。我二人将他拦住,他却要硬闯营门,故而起了争执。”
韩天童又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了那壮汉一番,道:“你这汉子看起来倒也壮实。你是来投军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有些什么本事?”
从把门军士的态度,那壮汉也看出这韩天童不是一般人,恐怕自己投军之事就要着落在他的身上,连忙回道:“回将军,小的名叫李豹,京郊李家集人士。因听闻那西秦仇国入寇,朝廷要募兵打仗,令韩老将军在此竖起招募大旗,小的便前来投奔,好跟随去西边疆场杀敌。谁知道来的晚了些,被这二人拦住不让我进。小的自幼便打熬了一身的力气,平时空手可以斗得豺狼,还望将军成全,将小人收下吧。”
说完,他又四下里望了一望,见营门口放着一个石鼓,约摸有六七百斤。他便走上前去,扎个架势,将那石鼓用双手抱住,一使劲,那石鼓便离地而起。他抱着石鼓走了十来步,又转回头将石鼓放回原地。站起身来,却是面不改色。
把门的二军士看见李豹如此力大,不禁惊得有些呆了。韩天童却面无变化,只是道:“倒有一把子力气,将来在疆场上或许能排上用场。不过光凭力气,却是不够。不知道你习过武艺没有?”
李豹摸了摸头,憨笑道:“不瞒将军,小人自幼在山中打猎,一条钢叉些死了无数的野兽。不过说到武艺,小人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
“现在不会也不打紧,将来在军营里,好好操练就是了。大营里的兵员已满,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做个亲兵吧。”
李豹一听大喜,连忙弯身道谢。
“我看你是空着手而来,想是没有随身的兵器吧。明日你到那武库营,挑一把趁手的兵器,光凭两只拳头可上不了战场。”
李豹连连称是。
袁真见李豹顺利入营,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就欲上前。韩天童却已经转过身,朝向了他,道:“这位小兄弟,这么晚了,却为何也在这里?”
袁真一听问到自己,连忙回答道:“韩将军,我也要当兵呢。”
韩天童一听,有些诧异,又仔细打量了袁真几眼,“看你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正应该在家念书习艺,却跑到这军营里来。这里可不是做耍的地方,快快回家去吧。”
袁真一听便急了,忙将自己来京后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又指着那李豹,道:“那位大哥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前面那些还好,听到这最后一句,韩天童便也觉得有些奇了。他又仔细的打量了袁真一番,便道:“小兄弟,这石鼓可是有六百来斤重,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将军面前,小民哪里敢说笑?小民真的有把握,能将它抱起来。”
“哦?那便试上一试,果真能做到,我也收下你。”韩天童仍旧不信,只是答应让袁真试一试,也好知难而退。
袁真听完,也不答话,跑到那石鼓前将它抱起,也走了十余步才又将它放回。袁真本来从小力气就大,如今又历练了一番,那六七百斤的石鼓自然不在话下。
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连那韩天童也亦然。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既然我已答应,你就和这位李豹兄弟,一起随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