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原本约好今天帮忙看小马的李长河提前来过。
唐豆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的现代小青年，对马那么了解。用李长河的话说就是:别看咱生在关内，可从小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家有一匹比他大一岁的老马，很小时他就当马官放马。
李长河把唐豆的两匹马从马厩放出来溜达，他跟马后面看马的肚子，走路的姿势，反正看了一会。
得出结论:黑马和白马都有驹儿，并且白马月份比黑马大。白马大概再有几天就生了，黑马肚子明显没白马大，还要等更久。
听了这话，唐豆心里忍不住吐槽卖马给刘一的人不靠谱。说好的黑马有孕孕期就这几天，反倒没驹儿的白马要先生。
看出唐豆的小心思，刘一在旁跟她说:“是我们赚了。”
可不是嘛！
唐豆才反应过来，有驹儿的马肯定贵，白马肚子里的可不是意外赠送的。
唐豆看着冰天雪地的院里溜达的白马傻笑，想想它们怀着马驹儿，顿觉更精贵起来，赶回马厩修养。
李长河没多待，从小镇来山谷的路因为大雪不能通车，他是走着来的。且看天色不要，他还要走回小镇再驱车回几里外的家。
看了两匹马，邀请唐豆一家去李家吃杀猪菜，然后离开了。
李家明日杀年猪，作为相处的不错的老板，李长河虽然不确定唐豆回去，还是提出邀请。
唐豆满口答应了，她还没见过杀猪，想看。而且，对于新鲜血肠和猪肉的诱惑，她很想吃。
因为不熟悉，刘一不愿冒昧的去李家吃猪肉。经过唐豆一番软膜硬泡，各种保证李长河跟她和她家双胞胎很铁。
今儿一早刘一收拾收拾就跟她步行出发了。老唐头不耐走雪路，所以留在家里。
天气很好，白晃晃的朝阳被雪地一反光，感觉天地间全部亮了，树木山石的影子都不再明显。
唐豆见雪兴奋，几乎一路撒腿小跑着。刘一在她身后跟着，她怎么加速都不见他落后。
小镇前的路口，李长河坐在车里等着，远远的见他们身形，“滴滴”的按了两声喇叭。
因为人多车多，小镇和通往各村的路上，雪已经被压实，机动车慢些行驶还算安全。
李长河家在一个叫李家林的村子，位于望山镇的西南方，望山森林尽头的山脚下。
很普通的北方农家院，坐北朝南的四间正房，西面是几间仓房。方方正正的院子，院脖子延伸老长，两侧是园子。
站在大门前顺着院脖子，可见昨日的雪全部除进园子里。李家整洁的大院里，几位肤色麦色的男人，有抬着桌子放在地上刷洗的，有拿着铁锹往桌子下铲沙土的，总之人人在忙。
唐豆是第一次来，和刘一跟在李长河身后，进了热气腾腾直往外冲的外屋门。
进门就是灶房，几个大娘正扎着围裙给灶里填柴烧热水。
李长河冲着其中一人道:“妈，这是唐豆和刘一……”
“哎，来啦…”李大娘正忙的抽不开身，闻言才答应一声，不待两方说话，就被人叫去找绑猪腿的绳子。
“唐豆姐，刘一哥，我妈有点忙。先去我屋里坐一会儿吧。”李长河解释。
因为想看杀猪现场，唐豆是除帮忙外，来的最早的。
唐豆不在意的笑笑，认真说起来，她算是给人家添乱的，哪能挑理。
“要抓猪了啊？我们也出去帮忙吧。”
说着，唐豆让李长河先走，硬拉起刘一去外面看热闹。
这会院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李家的几户邻里好友全在，有年轻女人带着孩子的，有老人拄着棍的。有力气的男人全在帮忙，把绑了四蹄的猪从圈里抬到院中间，放到两张拼一起的炕桌上。
小孩儿也不害怕，个个往前凑着看。大人不让，他们就跑开，一会再回来。
李长河已经上去帮忙，唐豆攀着刘一胳膊，紧张的站在看热闹的几人中间。
大黑猪足有四五百斤，此时正横在两张桌子上挣扎，它伸出桌子的脖下放着黑陶盆，用来一会接它的血。
印象中的杀猪大汉，那都是膀大腰圆面目狰狞的。可是眼前这个——是七旬左右的黑瘦老人，板着脸，背也有些弯了。
唐豆看着手持长刀走近黑猪的‘大汉？’。怎么看这老爷爷站在几人合力才按住的大黑猪前，都有种反差萌，抬头去瞅刘一的表情。刘一低头冲她眨眼，然后继续淡定从容的围观。
“哼…哼嗷~”大黑猪剧烈挣扎，叫声响彻整个村庄。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视觉冲击，让围观的几个女人和小孩下意识的后退，瞪眼睛咽口水。
唐豆也不例外，不过因为刘一没动，一直拽着刘一袖头的她并没后退。很快，刚刚被吓到的女人和小孩又说说笑笑的围了上来，甚至比刚刚离猪更近。
有七八个大汉按着，黑猪挣扎不开，很快虚弱起来，叫声也只能让人听见“哼…哼”。
在场的大人连带孩子们都不矫情，并没人想着猪肉还要可怜黑猪。生活嘛，总要有理想同情像它低头。
大黑猪咽气，李大娘带着帮忙的妇人从厨房抬开水出来，把猪毛烫掉。
一时间众人围着猪再忙活起来，这些没什么可看的，小孩都自动散了，看孩子的女人也跟着孩子走了。
李大娘这会儿了得了空，边在围裙上擦手边走向唐豆。
“唐豆啊，瞅瞅今天把大娘忙的，都没时间顾你俩。你别挑大娘啊，一会大娘给你做好吃的。”
李大娘四十几岁，穿着朴素整洁，唐豆看她刚干活很是利落。而且她一直笑眯眯的，跟人说话很实在，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大娘，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俩。”唐豆松了刘一，跟李大娘说话。
“长河妈，再烧点热水去。”
两人这边又是没说几句话，李大娘被人喊去忙活了。临离开前李大娘看着唐豆一笑，唐豆表示理解。
这边唐豆又拉着刘一接着看杀猪老爷爷收拾大猪，只见黑猪这么一会已经退净猪毛，被人扶着四腿朝天，杀猪老爷爷拿刀从猪肚子中间用力一划……
“呕~………”
